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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一眼:“好。”等到他把杯中的云雾慢慢的品完,迟有德才笑着站起身:“丹阳,我们这便去看沧海吧。”等到两个人进了迟沧海的院子,林丹阳很快的勾了下嘴角,原来留下他喝茶,就是为了这个。院子里再不是两日前那般破败,坏掉的石桌没有了,几个石凳中间围了一株盆栽,看起来不伦不类;落叶被清了个干净,周围还搬来两棵腊梅,虽说看起来过于简单了,但也算素雅。进进出出的丫鬟小厮,俨然一副仔细伺候主子的景象,让人不禁觉得,屋子里的三少爷该有多得宠。林丹阳感慨,迟家人的动作还挺快。走进里屋,炭盆的热气让林丹阳的眼睛都觉得烧了一下,这是点了多少个?赵氏正在床边抹泪,一副慈母模样,林丹阳懒得理她,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迟沧海,忍不住的挑了下眉。屋子里热的很,但是迟沧海的脸上别说是汗,连点红润都看不见,一脸灰败,显然是擦了什么东西……林丹阳在心里乐了一下,脸上却皱着眉头:“怎么会病的这么重?大夫怎么说?”迟有德:“大夫说,心思郁结所致。”心思郁结?这是说沧海的病是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林丹阳在心里骂了一声:“方子呢?拿来我瞧瞧。”迟有德面露难色,赵氏回道:“方子放在药铺了,忘了取回来。”林丹阳眯起眼睛:“那么买回来的药材,或是煮剩下的药渣呢?”两个人没想到林丹阳会如此纠结这个问题,都有些愣住了,赵氏急忙说:“药吃完了,药渣刚好倒掉了,不过每顿药我们都让沧海按时吃下去,舅爷放心。”。林丹阳笑了一声:“这还真是巧,竟然收拾的这么干净,不过不要紧,我看沧海病的这般重,只怕换副药会更有起色,我刚巧出远门路过,带着林府的大夫,就让人带着大夫去药铺看看方子,再斟酌一个更好的出来吧。”赵氏:“药铺路远,就不劳烦大夫走一趟了吧,我这就让下人去药铺把方子取回来。”说完向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去药铺把三少爷的方子拿回来。”林丹阳:“慢着。”然后看了赵氏一眼,转头对迟有德说:“林大夫悬壶济世,怎么会怕路上颠簸,还是让他一起去吧。”迟有德有点急,这不单单只是一个方子的问题,如果被发现他们根本没请过大夫,便是迟家的大过错,明明猛一听说林丹阳来了,他已经让赵氏尽力补救,药的事,换了别人无非也就是随口一问,谁成想对方竟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赵氏急忙说:“还是让小厮去取吧,无谓让这么多人跟着跑一趟。”林丹阳冷哼一声:“一张小小的方子都这样百般阻拦,莫不是,你们并没有请过大夫?”迟老爷刚想否认,迟沧海突然很是时候的‘醒了’,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在看到林丹阳的时候,费力的向他伸出手,声音沙哑的唤了一声:“舅舅……”刚说完便开始剧烈的咳嗽,用手里的帕子掩在嘴上,等咳过这一阵再拿起来,帕子上赫然有大滩的鲜血……林丹阳的嘴角有点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在做戏,如今这番景象,怕是会被他吓死。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眉头皱的更深,林丹阳这一拍也不全是假的,他心里也是带着怒气,如果沧海真的没有自保,怕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沧海,怎么会病的这般重?”冷冷了看了迟有德一眼,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让迟沧海靠在他身上。迟老爷和赵氏也有些愣住了,镇南王府来提亲之后,他们是要给迟沧海请大夫的,毕竟留着他还有用,但是忽略习惯了,一时没想起来,只是怎么会短短几日就病成这样了?不过他们倒是并不担心迟沧海会说什么,因为即便是真的没给他请大夫,作为儿子,也断不能说老子一句不是,这个罪名,迟沧海担不起。只是还没等他们得意完,边上的银杏突然跑过来跪到林丹阳面前:“舅爷,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少爷,少爷已经病了十多天,府上从来没给少爷请过大夫,眼看着病的一天重过一天,我们手上的银两又根本不够,少爷每月的月例都被克扣的所剩无几,天气冷了也没有冬衣,舅爷送给少爷的那件大氅也被三奶奶要了去,如今就剩个领子,屋子从来没有人来修葺,屋顶的漏洞越来越大,天寒地冻,少爷只能蜷着身子睡觉……“听到这,林丹阳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房顶露出一个一掌大的窟窿,忍不住在心里摇头,这应该是沧海自己捅的,至少几日前他来的时候,还不是这般大……怪不得赵氏点了这么多个炭盆,就是为了让他感觉不到上面的冷风……面前的银杏还在接着说:“例碳也给的不够,长此以往,少爷才会病的这般严重,奴婢该死,让主子遭了这么多的罪。”说到最后,竟泣不成声。虽说这套说词是迟沧海让她事先准备的,但是除了如今少爷病着是假的以外,其他的,倒也全是事实。赵氏听着,又惊又气,她怎么会想到,平日从来不敢多言的下人,这个时候,居然敢为迟沧海说话?上去就扇了银杏一个巴掌,一边的脸立刻肿了起来:“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这胡言乱语?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两个小厮要上前带银杏下去,这便是要用私刑了,如果丫头没挨住死了,一个丫头而已,迟家自然不在乎,更是死无对证了。林丹阳冷笑了一下,他边上的护卫刚要出手拦下,谁知银杏忽然抓着林丹阳的衣摆:“奴婢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言,愿以死明志。”说完便直直的向柜子撞去,然后用手帕按着头,慢慢的躺在地上不动了。屋子里都是惊呼声,抽气声,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丫头会做出这样的事,以死明志……这已经足够说明这件事的真实性了……一时没人出声,只有迟沧海着急的喊:“木头,快去看看银杏。”木头蹲下探了探银杏的鼻息:“少爷,人还有气。”迟苍海给木头使了个颜色:“快请大夫,先带银杏去偏房休息。”木头应了,叫来一个丫头扶着银杏下去了。突然的变故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林丹阳用手掩着自己向上的嘴角,他分明看到这丫头在撞向柜子的时候,是用手挡着头的,不用说,那捂着额头的手帕上,也是沾着血的,他实在没想到迟沧海准备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这样很好,要的就是迟家的‘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