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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理完退学手续,便带了残存不多的手下人,杀向了长野。毕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考虑欠周。杨国安躺在病床上反思时,满是悔恨。长野集团实力雄厚宅邸严密,杨国安武断地硬闯,不但没有伤到对方分毫,自己却折损了全部的有生力量。最后杨氏家族,竟至于只剩下自己一人狼狈逃脱,也已是伤及了筋骨。此时若长野来斩草除根,自己怕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吧。倒也想开了。而不再惧怕的死亡,却意外地并没有降临。杨国安养好了伤,满腹疑虑地出了院。再前往长野,人去楼空门可罗雀。四下打听,才知道在自己住院的那段时间,长野集团已经被远在新西兰的弃影派来人手一举端掉,连渣渣也没有剩下。杨国安对弃影心存感激,不管弃影是出于什么目的下的手,至少是为父母报了仇。这样想着,杨国安迫切想要同弃影的当家人见上一面。他历经波折赶赴新西兰,辗转了很久终于寻到弃影宅邸的所在。遗憾的是,他如今只是个卑微的普通人,再也不是杨氏的大少爷了。失去还算有些份量的地位,便是连弃影宅邸的门铃,都没有资格去摁响。认识到这样的现实,杨国安感到沮丧。他从未想过生活会走到这样的境地。颓然地徘徊在弃影宅邸周围,心内苦涩。想要跨入仅仅一墙之隔的距离,却比跋涉过千山万水,要难得多。“所以他妈的这都什么鬼?!新西兰本土人这么靠不住吗?!荣叔,损失有多少?”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怒气冲冲同自己擦身而过,一口流利的中文,同身后跟随的男子抱怨着。“流水线的工人勾结厂房外的同伙,搬空了大约30%的库存。发现还算及时,已经派人去追捕了。”女孩子恶狠狠咒骂了一句,说道:“厂房内新西兰籍工人全部辞退一个不留。”“可是少当家,这样一来生产进度……”男子面露难色。“招募中国国籍工人,来者不拒,待遇翻倍。他妈的,我就不信还能有人给我干出这种混账事!”女孩子拐到宅邸门口,家仆毕恭毕敬行礼,为她开了门。弃影的……少当家吗?杨国安像捕捉到一线希望般,增添了动力。怎样都好,只要能离弃影更近一步,只要能够予以报答,无论做什么,都无妨。高材生在流水线上不引人注意是不可能的,厂房负责人很快发现了杨国安过人的才智,连连提拔,最后竟升格到本部基层。原以为终于能够有机会与弃影少当家相逢,却又随即被派往海外就任要职。在新的版图上为弃影开疆拓土,杨国安内心充满激动。他兢兢业业废寝忘食,终于助弃影在印尼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杨国安的业绩高层有目共睹,不久之后,驻印尼金融商业办事处的老理事长任职期满,杨国安便被推举上去担任了领头人。对于即将参加的本部理事例会,杨国安抑制不住亢奋的心情。这是辛苦拼搏了多少年才争取到的机会,这一次,一定要亲口对少当家表示感谢。却是在提出与至声合并的意见时惹恼了少当家May,在她暴怒的发飙中同其他理事一道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语。被讨厌了。杨国安无奈地想。而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为弃影鞠躬尽瘁,在他眼里,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之一,便是尽一己之力,帮助弃影屹立于巅峰受万人景仰。而另外一件最重要的事……耳畔似乎萦绕着滔滔不绝的谈论声,很吵,令杨国安集中不了精神。另外一件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所以杨理事现在等于孑然一身回归了故土,却又没有亲人在侧。他这种心情其实我多少是能够感同身受的。”May说,讲太多的话声音变得嘶哑,不由得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所以在工作和生活上,还希望肖副理事对我们原弃影的理事长悉心关照些。”所以这就是苦衷吗?肖宇咬着下唇,表情复杂。他原本不知道被杨国安一语带过的苦衷二字,竟包含了这样沉重的伤恸。如果他知道,如果他知道,又怎么舍得再去用言语中伤他?“别再提什么辞职的事了。”May继续开导着,“现在的杨理事,非常需要肖副理事的辅助呢,你忍心丢下自己的上司不管吗?”怎么可能会忍心。虽然你带给我这样大的伤害,可是却仍然没办法完全彻底地厌恶你,舍弃你。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少当家……”艰难地,杨国安透过呼吸器说,“谢谢您……”“呀!醒了!太好了!”May忙站起来去按铃,一边说着,“什么谢不谢的,老板体恤下属这是应该的嘛,受了伤当然要来探视啊。”May并未参透这声谢谢背后的深厚意义,毫无所谓地摆摆手。杨国安扯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千言万语也道不完弃影的恩情,姑且就这样,在死去之前,将所有的热血与气力,都融在至影的发展当中吧。敲门声。护士上前为苏醒过来的杨国安进行检查,荣叔露出头提醒着:“少当家,刚才学校那边来电,说要确认些个人信息,还请您尽快登录网站填报。”“啊,叨扰得太久啦!”May不好意思地道着别,“肖副理事,杨理事就拜托给你了!”肖宇将May送到医院门口,看车辆远去掩入了黑暗里,犹疑着放缓了返回病房的脚步。突然不知如何面对杨国安。肖宇有了细小的愧疚,路过卫生间的镜面,他看向镜中的自己,疲惫的眼中溢出了巨大的歉意。第12章第十二章(末章)推开门时,护士已经离开了。杨国安的呼吸器被摘除,他安静地躺在床上,扭头看着走进来的肖宇。他没有说话,可是视线一直没有移开过。肖宇对上他的眼睛,那眼里同自己一样,饱含着巨大的歉意。“对不起。”两人同时说道,彼此都愣了一下。“错在我。”杨国安随即说,“明知刘琨那么阴险诡诈,还留你独自在校园里全无保护。最后出了事,都怨我。”“我确实怪你,”肖宇说道,责备里带着悲伤,“怪你没有向我说明真相,家人离世你该有多难过,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从少当家那里听说的?”杨国安蹙眉,“我……不想让你担心,才隐瞒下来。”“学长,我就这么不值得依靠吗?”肖宇淌着泪,质问道。“你……你叫我什么?”杨国安一脸不敢相信,这声尽释前嫌的学长,让他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最后流下来,滴在了枕头上。肖宇俯下身,轻轻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