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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贱,劳烦不得理事长关心。所有的事,都是我活该。可是你怎么不问问,我活成这样,又都是谁害的!”杨国安愣怔在原地,突然生出困惑。他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肖亦航的转学,似乎没有自己原本想得那么简单。“我问你刘琨。”杨国安把正要溜走的刘琨抵在墙上,“我走了以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你带他散心?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带他散心?我的人你也敢下手?!”“你的人?”刘琨觉得可笑,“已经不要的东西还想再捡回去?恐怕是有些晚了。你抛弃他,现在却还若无其事来找他,你以为他就肯不计前嫌跟你走吗?哈!我就直说了,他跟很多人都睡过的,你难道不嫌脏?”话音未落,被一拳打偏了头。“给我闭嘴!”杨国安喘着粗气又补上一拳,痛苦地扭曲了五官。他意识到肖亦航八成出了事,心内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刘琨擦着嘴角的血,满眼不屑:“闭嘴?真有趣,不是你先问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听不下去了?亏得我还有很多故事想要讲给你,乖巧的小学弟被扒光衣服后悲愤的脸,用了药搔首弄姿邀请我进入的诱惑眼神,还有被那么多人宠爱时的哭叫。啧啧,真是流连忘返。”刘琨意犹未尽地舔舔嘴,杨国安震惊地呆立着,一时消化不了。“不要说了!”听见肖宇凄厉的惨叫,在杨国安面前保留的微小自尊被刘琨硬生生撕裂,这已经完全超出肖宇的承受范围。杨国安终于清醒,一脚踹向了始作俑者。刘琨也不甘示弱,一拳擂在杨国安胸前,二人殴斗起来,客厅被波及得一片狼藉。肖宇仿佛躺在另一个世界里,对身边的一切漠不关心。他还活着,但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安静下来。杨国安摁住剧烈疼痛着的胸口平复情绪。方才牵动了肺部旧伤拳脚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刘琨逮到机会夺门落荒而逃。杨国安没有去追,眼下更重要的,是肖亦航。他跌跌撞撞奔到沙发旁蹲下来,看肖宇一脸淡漠毫无生气。他究竟经历过多少次绝望,杨国安不忍细数。趁人之危的刘琨固然可恨,而造成全部伤害的源头,却是当年不告而别的自己。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放任风雨肆虐将这朵娇嫩的花蕾碾压入泥淖中不见天日。他小心翼翼擦去肖宇嘴角的血迹,要扶他起来,在为他整理衣衫时,肖宇像突然从迷茫中转醒,发出受伤小兽般的哀鸣,蜷缩到角落里。“别怕,亦航,是我。”杨国安起身凑近,忍耐胸口尖锐的疼痛,有什么堵在喉咙,被他强压了下去。肖宇转头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凄然,又别开眼。“你不要这样。”杨国安伸手想抚上肖宇的头发给他安慰,“是我不好,怪我没有考虑周全,把你害得这样惨。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但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肖宇看向杨国安。杨国安蹙眉等待他的回答,眼里满是忐忑,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得病态,颤抖着抬起的手,正要放在自己头上。条件反射一般,肖宇一掌打落杨国安的手。他已经不想再被任何人碰触,尤其是杨国安。刘琨留下的可憎回忆已经深深烙印在脑海无法抹杀,他难以用这样一副不再干净的身体,去面对他。虽然追根溯源,他才是最应该被自己所痛恨的人。可是,再相遇时,心情这样的紊乱复杂,恨中又搀和了些其他的什么,肖宇搞不懂自己。既然初见不复,不如此生不见。混沌间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肖宇周身一僵,本能地防卫起来,蛮力推搡开了杨国安。“不要过来!”这样带着哭腔。杨国安没有回应,肖宇看过去,见他跪伏在地,再也抑制不下涌进口中的血,喷溅在地上,一片殷红。May匆匆赶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见杨国安带着呼吸器,床头检测仪规律地发出鸣响。肖宇安静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对门口。荣叔留在门外等候,May反手关了门,向病床走去。“那个……”May探身想询问肖宇病情,瞥见他嘴角带伤一身狼狈,硬转了话头,“肖副理事你没事吧?”肖宇垂着眼,缓缓摇了摇头。难不成杨国安去规劝肖宇打消辞职念头时一言不合,二人大打出手才变成这样?May暗自猜测着,犹豫该不该询问。眼下肖宇情绪不稳,恐怕不能再受更多的刺激了。“是我的错,”却听见肖宇兀自说道,“我不知道他原本有伤,还下了重手。”“错不在你。”May拉过椅子坐下,“原弃影内乱时杨理事遭歹人暗算车祸坠河,才导致了肺部重创迟迟不愈。说起来还得劳烦肖副理事这几日来陪护,因为杨理事他,已经没有家人了。”“嗯?没有家人?可是我记得他……”明明出身富贵,父母恩爱,不可能会像自己那样,经历众叛亲离的切肤之痛。“怎么说呢,”May摸摸自己的下巴,皱了眉,“我也是近期筹备辅助分部的资料,才了解到他的身世背景的。肖副理事要多多体谅他,杨理事这一路走来,也确实很不容易啊。”第11章第十一章涉足黑市交易,总要多少卷入火拼当中,这种事,杨国安还是有所觉悟的。所以尽管内心焦急着匆匆赶回家,也还是笃定父亲能够应付得来。自己的加入,也只能算是绵薄之力,锦上添花吧。是这样全然往好的方向去想,所以闯进门时,整个人窒息得几乎背过气去。杨国安在后来的日子里也会常常疑惑,人的体内怎么能有那样多的血呢,粘腻地糊在墙上,地上,散发出巨大的腥咸味道。他跪倒在地不停地干呕。胡乱陈列在地上的尸体,上次相见还对着自己欠身问候,如今尽数成为冰冷的躯壳,再也醒不过来。他趔趄着跨过去,走向内里。父亲的头骨已经被利刃劈裂,脑浆四散迸溅,还保留着防御的姿势。而被他护在怀中的母亲,腹腔撕烂肠子流了一地,怕是早在父亲之前,已经告别了人世。杨国安颤抖着伸出手,将父亲怒瞪的双眼闭合,祈求他瞑目安息。“少爷……”浑身是血的管家艰难地吐息,残存着最后一口气,坚持等到杨国安归来,“是长野的人……夺了货……杀了老爷和……夫人……bao……”咽了气。杨国安不清楚管家最后的意思是要他去报仇,还是担心长野赶尽杀绝要他逃亡。而他已然有了自己的决定,站起身,眼中充满了愤懑。杨氏因为长野集团的残暴行径自此破产,不复存在。杨国安料理妥当家族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