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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让喜平妥当收下。几个人又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阵子,赵驰和赵瑾仁都喝的有点多,夜也深了,便散了宴席。楼下院外早有马车等候,仁亲王先上了车,对赵驰道:“五哥别忘了我说的话。”“自然不会。”赵驰又敷衍了两句,送走了仁亲王,自己准备骑马回府。“殿下喝多了,照夕院有轿,让他们送您回去吧。”何安跟在身后,极恭敬的说,“您若嫌弃他们的轿子腌臜,奴婢也差人送了轿子过来,正在半途,殿下等一等便可。”“哪里那么多忌讳。”赵驰又不好说自己装醉,骑马也无碍“我就坐院内轿子回去便是。”何安垂首应了声是,转身交代跟过来的院主,选了最精壮的轿夫抬了院内最好的轿子过来。等轿子的时候,何安瞅着周围没人,凑到殿**边。“殿下,仁亲王是万贵妃的亲子,如今声势正旺。”何安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奴婢斗胆提醒您一句,千万离他远远儿的,莫到时候让太子知道了心底忌讳。犯不着的。”“何督公果然是受了太子之命过来监视我?”赵驰问他。何安一惊,连忙道:“殿下,奴婢绝没有这种心思。殿下切莫被仁亲王挑衅。”赵驰不答。何安也不顾这在照夕院门口,人来人往的,一撩马面裙,顿时就跪在了赵驰脚边,求道:“奴婢有罪,说了大不敬的话。可奴婢掏心窝的都只是为了殿下着想,奴婢绝不敢耽误殿下的大计。”“何督公快起。”赵驰一把抓住他手臂,几乎是顷刻拽了起来,“这周围都达官贵人,真叫谁看见,御马监提督当街下跪,传出去督公的颜面还要不要了?”何安脸色惨白,勉强笑道:“一个奴才要什么脸面。殿下若因为这事儿生了奴婢气,奴婢才真是生不如死了。”赵驰觉得自己也就是提了一句,况且何安本就是太子党不是。也不至于弄的要生要死吧?他复又安慰了何安几句话,然而何安一直脸色惨淡,情绪颓废。再接着轿子来,赵驰也不方便多说什么,撩了袍子坐上轿后,一琢磨今晚,总觉得何安虽然自称一直是奴婢,但是面对赵瑾仁的时候,跟单独面对自己的时候,态度似乎有些不同。感觉更细致恭敬。他于是开口道:“何督公……”“殿下,您叫我何安就是。”何安连忙说。果然……确实有些不一样。然而哪里不一样,这一时半会儿也是琢磨不清楚的。“我那扇子,便请你费心了。”赵驰说。“奴婢省得。殿下安排的差事,奴婢一定好好办。”何安郑重其事道。*盈香收了琴下楼,远远看见何安的背影,咬了咬牙拉住了之前陪着何安的鸨母,小声问:“嬷嬷,那位大人是谁?我听七殿下叫他何督公。是御马监那位提督吗?是不是叫何安。”鸨母道:“就是那位,名讳也应该就是这个。”盈香谢过了鸨母,等了一会儿,待何安送走了赵驰,正准备走的时候,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把琴放了,几步走到何安身边。喜平连忙把她拦下:“小娘子作甚?”盈香咬了咬嘴唇道:“大人,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何安瞥了她一眼,面色冷峻,嘴都不想开。喜平道:“下九流的货色也配合大人说话?快快退下。”“大人,您还记得江家吗?求大人借一步说话!”盈香眼眶红了,眼泪在眼角涌现,就差落泪。只一个江字,何安就顿了下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盈香,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喜平,带她找间偏僻的屋子说话!”何安最讨厌听到一个江字。喜平知道他这是怒极了,打了寒战,连忙带着盈香让鸨母找了个安静的房间。何安随后就到,掀袍坐在官帽椅上。“说!”何安冷道,“你最好是真有什么事儿和咱家说,不然今儿咱家就让你去乱坟岗,席子一裹,谁也认不出谁来。”盈香站在那里,面容悲恸,身形已是飘飘荡荡,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她抖着声音道:“江月,你真认不出我了吗?我是江盈,是你的亲姊。”第十章痴儿她话音刚落,喜平踹了她腿窝,盈香下盘不稳,顿时跪倒在地。“跟督公讲话,跪着说。”喜平道。“喜平,一个小娘子而已,你出手太不客气了。”何安从袖子里拽出条素面帕子,擦了擦鼻尖,缓缓对盈香说,“你刚要讲什么,来,再说一遍。”盈香跪在地上,还没怎么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何安,豆大的泪水就落了下来:“江月……不,督公……我是你jiejie,我是江盈。”何安阴恻恻的笑了:“咱家自从有品阶、着补服开始,说是咱家jiejie的没有三十也有十五。一年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个jiejie,我倒有些记不清了。喜平还记得吗?”“回督公,奴婢上个月刚处理了几个冒头假认亲的,拔了她们的舌头,挖了眼,转手就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做姐儿。”喜平说。盈香听了浑身发抖,然而却依旧极为坚定:“督、督公……我是江盈,我没有冒充别人,我是你的亲jiejie。我是如假包换的江盈。您后脖颈往下三寸有个月牙形的胎记,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这胎记的位置总不可能有假。我们都是户部郎中江思阮之子,若不是当年陈宝案被牵扯其中,又怎么会——”盈香这边话没说完,何安的眉毛便拧在了一处,他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袖子,开口道:“喜平。”喜平答应了一声,抓着盈香的脸,毫不客气,啪啪啪啪就扇了四下。盈香那张有些风霜的脸顿时便肿了起来。她捂着脸,只觉得眼冒金星,人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扇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来。何安轻笑一声,弯腰捏住她的下巴,把她拉近了,盯着她的眼:“什么江家,什么江思阮,什么姐弟。你一个官妓也真是敢讲。”“你……你……”她看着上面坐的那人,阴冷消瘦的面容,丝毫找不出小时候熟悉的模样。这人真是她的弟弟?若不是她塞了无数的银子,托人入宫打听,确定当年江家之子确实已经成了御马监提督,起了名字叫何安,她真有些不敢认了。“咱家自幼在宫中长大,从来没有名字。”何安说,“宫里的太监们拿着字典一个一个往后起名,咱家正好到了安字,便叫做小安子。后来拜了何坚做干爹,于是姓何。跟什么江家没有半点瓜葛,跟你也没有半点瓜葛。”“可……”盈香还要再说什么,急急开口,“可你我姐弟……”“什么姐弟。”何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