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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痛觉也感受不到了,他知道自己是在晕倒的边缘,所有感官都变得很钝,像灵魂在身体里摆荡不止,然后才感觉到一阵晕眩和恶心。这个人是个疯子,博焱本能地这样想,他是博焱接受的教育里最要远离的那类人,因为完全不顾及后果,不在乎这一拳会不会毁了他自己的人生,自然也不在乎毁掉博焱的。博焱的身份在他那里已经失去了效力,这一刻只是两个成年男人之间最原始的对决而已。博焱过去的人生中绝不会加入这种野蛮的对决,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原来人在生理本能面前是这样脆弱的,不失为一次有趣的濒死体验。他为自己在这种关头还能有这闲心而在心里笑了出来。黎商没有管沿着墙下滑的博焱,也没有管苏容,他搜寻了一下走廊,这是个寻找趁手武器的动作,人的拳头在短时间内是很难造成让人胆寒的杀伤力,他完全不像个养尊处优的明星,反而像个从什么恶劣的贫民窟地下黑拳击场穿越过来的野蛮人。他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走廊阴影里放着的清洁工具,原来拖把的木棍是真的可以在墙上被磕断的,这场景有点像陆赫拍过的街头的暴力片。黎商拿着断裂的半截木棍,朝博焱走过来,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半点愤怒,甚至是极度冷漠的,他像是在做一件他早就做过千百次的事了,抓住博焱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木棍的断口从这样近的距离下看过去异常锋利,戳穿成年人的身体也不是什么难事,应该求饶的,像书上卧薪尝胆的故事。这时间人都在外面看晚会,但只要拖延一会,总有人会过来的,助理也自然会找过来。但博焱反而笑了,咽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真是个疯子,黎商。”黎商根本没跟他对话的意思,他反而回头看了一眼苏容,问道:“是他吗?”事情发生得太迅速了,苏容刚从自己跌坐的地方慢慢爬起来,就看见黎商把博焱按在墙上用一截尖锐的木棍抵住他脖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黎商,你发什么疯?我真的只是去换个衣服。”“我再问一遍,是他吗?”“你放开他。”苏容直接扳他的手臂,根本扳不动,急得要哭:“你为什么要这样,问什么不能好好问,你发什么疯!”“你睡过的人,你跟我分手的原因,是他吗?”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听进去自己的任何一句话,苏容终于忍无可忍地崩溃了,朝着他嚷道:“不是他,也不是展星洲!根本没有什么睡过的人,我他妈唯一睡过的男人就是你,行了吧?我分手也是因为你是个纯粹的混蛋!你这个疯子,暴力狂,神经病!”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黎商,一面大骂,一面对他拳打脚踢,然而那主宰他的情绪似乎并不是愤怒,而是悲伤,因为在打着黎商的同时,他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滚落了下来。黎商的回应是直接抓住他的手,把他按在墙上亲吻,这行为引起了苏容剧烈的挣扎,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滚开!”黎商对于暴力有种习以为常的无动于衷,只是握住他手腕,如果不是博焱抓住他手臂的话,事情也许会以像往常一样,狼狈而痛苦地解决,但总归是解决。“你没听到吗?”博焱有点乏力,但仍然看着他眼睛告诉他:“他叫你滚开。”“关你什么事?”黎商冷冷问他。“苏容是我朋友,当然关我的事。就算是陌生人,分手之后的情侣,也没有资格再纠缠吧……”黎商不是听不懂这些的,博焱甚至看过颜烁的那个企划案,知道他是UCLA读出来的,人性真是吊诡,最顶尖的教育和最暴力的背景能在一个人身上达到统一,让人不禁好奇他经历过什么。如果不是苏容的动作的话,黎商大概也是有话反驳他的。他有他的海岛,有在几千尺高空上的十指紧扣,还有那些纠缠,宣言,热烈的吻和激烈的争吵,他并不是蛮横纠缠的混蛋,这个叫苏容的人是爱他的,他只是累了,因为他那个当和尚的师父和那一堆师兄弟的破事,甚至今天早上,他们都是一起出门的。但苏容往后退了一步。他退到了博焱身后。像有一条无形的线,或者更冷的东西,沉重的铁幕,看不见的冰墙,他像是跨到了墙的另一边,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过去的无数年里,他站在墙的这一边,看着世界在墙的另一边喧哗,一些愚蠢的家伙进行所谓的爱恨情仇,只觉得聒噪。苏容说这世界值得爱,他从来不觉得有同感,但这世界上也许是有些值得爱的人的,他一度觉得自己遇上了其中的一个。他是黎商,没有分辨苏容那一步是为什么的能力,也不懂苏容为什么会把手按在博焱肩膀上,对他道:“你先走吧,我可以的。”博焱当然不肯,他露出了那种文明世界的虚伪绅士表情,道:“不行。”“算我求你,你走吧,我等会去找你,你现在要找医生检查一下,今天这样,真的不好意思……”苏容还在劝,见他担心,又道:“没事的,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对博焱的态度这样温柔,甚至还露出一个笑容,说起来,黎商也不记得上次见他笑是什么时候了。自己当然不会把他怎么样,自己面对他的时候连还手的本能都是没有的,黎商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几乎是震惊的,他从来对暴力异常敏感,但苏容那一次扇他耳光,他竟然没有一丝还手的想法,脑子里想的全是,他哭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他是被拔去爪牙的老虎,驯服的狮子,马戏团里的火圈他也愿意钻,只要苏容愿意对他笑。但苏容不对他笑了。他只对博焱笑,温和地把他劝走,许诺下次见面,熟练得仿佛已经见过无数次面,原来那种烧灼的痛苦是这样的,像熔岩浆一层层浇上来,淹灭你所有理智。“你发什么疯,那可是博焱,你知不知道博谊有多恐怖,你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要打他,当然是因为那一瞬间,自己像是变成了十四岁那个一无所有的小男孩。他忘记自己已经成为人人仰望的明星,也忘记可以自己在热带买下一个小岛,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要抢走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所以像被逼入死角的野兽一样疯狂地撕咬起来。他在这短短几分钟里重温了少年时所有的打架经验,因为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到他们胆寒,打到他们爬都爬不起来,再也不敢来觊觎自己的宝贝为止。真难看。苏容还在说着博谊的厉害,说还好博焱是君子,而且黎商也受了伤,算是打平了,要去道个歉……“早知道你喜欢这种款,就省事多了。”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