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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在邵湛惨无人道的地狱模式训练下,许盛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补完大半考点。许盛洗完澡,擦着头发给邵湛开门:“今天讲什么?”“不讲题,”邵湛手里没拿太多东西,只有几张卷子,他说:“写套测试题,给你估个分。”月考虽然有综合题,但重点还是考察这一个月学习的内容,高一漏学的东西太多。邵湛只能挑着重点题去补,加上押的题……第一轮补习下来,该讲的题都讲了,他对这次月考多少有点把握。测试卷是邵湛自己出的题:“答题时间不够,没出太多。每科只有二十题,一题五分,六十分及格。”让许盛心甘情愿做试卷,不能没有条件。邵湛又说:“写完这套题,明天休息一天。”许盛每天被迫往脑子里灌输一堆东西,时间长了竟也不知道从哪儿凭空冒出来一股自信,感觉这次月考确实可以搏一搏,再说这条件实在诱人:“行。”邵湛掐表。许盛找半天才找到支笔,开始答题。邵湛出的题量确实适中,许盛答完距离熄灯还有半小时时间,他合上笔帽,把试卷往邵湛面前拍。邵湛在写数学老师额外给他布置的题,那数学题一看就和平时他们学的课本题不同,因为这回就算是把题拆开,他也看不懂。邵湛没抬眼,把许盛拍过来的试卷摆正后问:“不检查?”检查什么,多看这些题一秒钟他都头疼。许盛手一松,把笔扔下,撑着脑袋看邵湛阅卷。两人心里想的一开始都是“月考没准真能混过去”,然而许盛这份月考测试卷,彻底浇灭了两人不该有的自信,和生的希望。邵湛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几张卷子上填考生最终得分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考生姓名:许盛。语文得分:43分。数学:40分。英语:34分。理综:41分。考生许盛,全科不及格。第二十四章这几个冰冷无情、令人绝望的红彤彤的分数并排摊在书桌上,霎时间寝室陷入死一样的沉默。邵湛默默放下红笔,没人愿意率先打破这片沉默。邵湛:“……”许盛:“……”半晌,邵湛艰难地吐出三个字试图安慰考生,也是想安慰自己:“进步了。”许盛面对这惨烈的分数,实在想不通自己哪儿有进步:“这分数你也夸得出口,你是在安慰我?”邵湛:“你摸底考一百五十分的卷子,考出来也就这个分。”许盛:“…………”邵湛又说:“这几张试卷,卷面分只有一百。”许盛都不知道他现在该不该为此高兴。平心而论,许盛这个分数跟他以往的分数相比,确实已经有不小的进步。要是换成一百五十分的卷子,那平均分加起来都能算是突飞猛进,孟国伟都能流下感动的热泪,并且把许盛的卷子供起来,供在办公室里:“菩萨显灵啊,许盛居然也能考出这种成绩,这是我们七班的许盛同学吗,他终于肯学了!”邵湛说完,开始仔细看他的错题部分,找这人的失分点到底在哪儿。分数只是一方面,许盛基础差,光看分数并不能彻底了解他对知识点的掌握情况。简单举个例子,假设某道题需要三个解题步骤才能得出最终解,许盛以前是一个步骤都下不去手。但邵湛结合许盛用来演算的草稿纸后发现,现在许盛起码能走一个步骤。多的时候还能走两个。许盛虽然不喜欢学习,但毕竟这些天被邵湛摁在题海里无法呼吸,谁也不希望白遭这罪:“我真的变强了?”“算是吧,”邵湛说,“虽然对填空题来说,过程并不重要。”许盛:“那有个屁用。”邵湛:“但你的解题意识是跟上来了。”邵湛这番话并不能安慰到许盛,许盛只觉得窒息感更强烈:“那个什么解题意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怎么办。这是俩人不得不面对的严峻问题。交换身份之后,他们遇到过很多坎,但不论是哪一次,都没有“月考”来得更波涛汹涌,什么桃花般迷人的双眸在月考面前都是弟弟。邵湛本来以为考差对他来说很简单,但他观摩了几张许盛的答卷之后,他发现他是真的模仿不了许盛的答题思路。许盛不是那种简单的交白卷拿低分选手,他能写的题会写上自己的思考过程,当然写上去也都是错的,不能写的题大概是因为漫长的考试时间太无聊,还会随便扯点东西。他也没办法在语文作文页面,写几首狗屁不通的诗歌凑字数。大难当前,许盛灵机一动,他原先半倚在书桌上,下一秒立刻坐直了问:“有什么办法能缺考?”缺考或许是他们唯一能走的路了,不去考试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能拖一时是一时。许盛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邵湛对学校各项条例记得很清楚,他冷声说:“学生必须严格按照学校规则进行考试,有特殊情况者可暂时免考,等待之后下发相应的补考通知。一,家中有重大事件发生者……”“大事发生,”许盛说,“这谎不好圆,过。”邵湛心说他现在到底在这干什么,他抬手去掐鼻梁,往下说:“二,重病……”邵湛这句话才刚说两个字,许盛一拍桌子:“这个可以。”邵湛看着他。许盛:“装病,这容易。”“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简单,就算去校医务室查不出来也没事,就说学习压力过大,随便怎么扯都行,只要是身体上检查不出根源的病症都能巧妙地转化成精神问题。”为了给邵湛一点信心,许盛又说:“这种事我以前干过,总比家里有事那个容易,上哪儿去请两个人装家长来学校,几句话就得露馅,老孟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敲定好缺考理由,决定明天就开始实行,邵湛起身要走之前,许盛拉住他:“那个,你上次给我上的药还有吗,可能是嗑得有点狠了,加上洗澡时泡了水——伤口有点痒。”许盛说话时扯了扯衣领,身上那件T恤本就宽大,这一扯干脆露了半片肩出来,也露出一角刺青。等给他上完药,寝室也差不多快熄灯了,邵湛拎着几张试卷回寝室。关上门,耳边回归安静。再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声音,邵湛把试卷放桌上,许盛两个字朝上,许盛这字跟以前比起来差别不大,“盛”字上半截那一勾,勾得仿佛刺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