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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说道:“侯爷歇的够久了,袁大人时常抓着下官诉苦哩!难不成日后都想这么歇着?”

牧归崖竟真的点了点头,反问道:“有何不可?”

“自然是不可的,”公孙景摇头失笑,“侯爷歇着,苦的可就是下官,袁大人无处抓人,只好叫下官顶上!三两个月也就罢了,若是天长日久,下官当真受不来!再者,圣人还等着袁大人回京复命哩,哪里就能多留了!”

三人说笑一回,袁文斌就到了,众人都出去迎接。

袁文斌倒也平易近人,忙拱手道:“哪里就要郡主和侯爷亲自劳动了,外头冷,还是莫讲这些虚礼。”

众人相互谦让着进了屋,袁文斌这才脱了外袍,也如方才公孙景那般先去烤火,一边搓手一般感慨道:“如今我也见识到关外寒冬了,可知比书中记载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着,又对公孙景道:“然本地气候如此恶劣,可百姓依旧安居乐业,厚衣足食,他国流民也安分守己,我来了这许多日子,竟无一大小案件,着实令人惊叹!可知是一鸣治政有方!”

公孙景连道不敢,又推说这是白芷和牧归崖的功劳,自己不过打下手罢了。

“旁的倒罢了,”袁文斌唏嘘一番,显然对快递一事颇感兴趣,“郡主驭鸟之术实在神奇,似这等恶劣天气,飞鸽根本无法飞行,可雄鹰却安然无恙,用来送书信,当真再合适不过!又修了路,便是寻常货物运送时间也大为缩短,当真造福百姓!”

白芷不敢胡乱应下,唯恐袁文斌话里有话,背后暗藏机锋,误以为他们借此敛财,割据一方,只笑道:“哪里就当得起这话?不过是穷怕了,这才绞尽脑汁的想些活路罢了!都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偏偏本地山上无物,河中无水,若非穷则思变,当真要饿死了。也愧对天家皇恩浩荡!”

袁文斌笑的意味深长,却也不点破,只是摇头有些无奈,好似看一个自家爱捣鬼的小孙女一般。

官场如战场,也凶险得很,牧白两家如今已在风口浪尖之上,他们相交甚浅,对方不信任自己也正常。若他贸然套近乎,竭力交心,反而不美。

众人落座开席。

冬日青菜难得,可这桌上竟有大半是脆嫩的鲜菜,饶是袁文斌来了两月有余,此时再见也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醋溜豆芽,韭菜炒豆皮,蒜黄鸡蛋,酸辣白菜,菠菜豆腐羹,菌子rou丸汤,隆冬时节单这几样,放到开封也够看了。

另还有红烧兔丁,野鸡炖蘑菇等几样rou菜,其中正中央一道,却是叫袁文斌瞧了大半日,都没瞧出来是什么rou。

牧归崖就笑这说:“袁大人,您来了多日,恐怕还未曾尝过本地特色,今日除夕,便拿它出来凑个趣儿,您且尝尝,可能猜到是什么?”

袁文斌直觉有诈,转头看向白芷和公孙景,却见二人也是一副谦逊模样,只一味请他先尝!

“好,那我就尝尝!”袁文斌也是个胆色过人的,心知在坐均是胸怀坦荡之人,若说伺机毒害,绝无可能,当即撩起袖子,夹了一筷子。

“我可真吃了?”他再次瞧了瞧三人。

白芷噗嗤一笑,“您就吃吧!”

袁文斌这才将rou放入口中,又半眯了眼睛,细细品味起来。

红焖的,口感么,说老实话,相当一般!比起寻常牛rou都尚有不及,略显粗糙。且加料颇多,袁文斌只尝到厚重的作料味儿,竟没怎么品出rou质本身的味道。

等他重新睁开眼睛,公孙景才笑道:“袁大人,狼rou的味道,尚能入口吧?”

“狼rou?!”袁文斌大惊失色,不禁又细细回味片刻,然后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他曾看到一本书上写过,狼rou腥臊,味道重,且柴,若不多加作料压制,只怕就不得入口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大笑起来,很有几分开了眼界的新鲜得意,“都说狼性凶猛残暴,本官也不善武艺,可谁又能想到,本官竟也有吃狼rou的一日!”

众人纷纷大笑,又吃酒、行令。

四人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又有经历有见识,便是行令也多慷慨豪迈之词,气象雄浑,包容万千,绝非寻常人可比。

袁文斌不住点头,看向白芷等三人眼中满是赞赏之一,又由衷称赞道:“郡主与侯爷当真一对绝世伉俪,难得这般琴瑟和谐,来,本官敬你们一杯!”

说完,就将手中酒浆一饮而尽。

白芷和牧归崖忙回了一杯,还不等放下酒杯,就见袁文斌笑眯眯的看向公孙景,眼神慈爱道:“公孙大人,老夫家中有一侄女儿,年方二九,虽不堪花容月貌,可尚读的圣贤书,又颇善琴棋书画,亦长于管家,不知公孙大人可有意婚配否?”

三人均是一怔。

白芷和牧归崖飞快的交换下眼神,前者眼中充满八卦,后者却复杂的多了。

☆、第43章第四十三章

屋内顿时一片安静,公孙璟抬头就见桌上三人都齐刷刷看着自己,眼神各异。

他忽然觉得很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才郑重其事的说:“承蒙大人错爱,然下官此刻并无成家的意思。”

袁文斌早就听闻他的豪言,因此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老夫早就听闻你有言在先,若非得遇一真心喜爱的女子,与其两情相悦,必然不成亲娶妻的。可话也不好这样讲,我那侄女十分人才,此刻你们尚未见面,自然什么话都不好说,可若是见了面,你又如何断定自己不会倾心与她?”

此刻他的自称已然换成了老夫,可见确实对公孙璟印象颇佳,有玉成此事的意思。

公孙景的意志却十分坚决,当即毫不犹豫地冲他拱了拱手,正色道:“边患未定,何以家为?下官以前是说过此话不假,可如今时移事异,想法早已是改了。”

“想我在儿时,便已读遍天下书为要务;尔等有功名在身,却又觉得拜访天下大贤才是第一要事;再等我高中状元,却又觉得以往的志向小了些。后来我在朝为官,如今又被放到此地当一府父母,所思所想与从前又不同了。”

“天下是谁人之天下?是圣人之天下,却也是黎明百姓之天下!国家若想长治,久安就势必要保百姓安居乐业,如今西望府一切尚且稚嫩,我身为本地知府,理应万事以民为先,眼下尚且分、身乏术,着实没有那等空当儿女情长。”

“因此!”他站起身来,对袁文彬一揖到地,垂首道,“晚辈感谢大人抬爱,可着实没这个心思,还请见谅。”

袁文彬就觉得有些懵,竟老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

道理是大道理,拆开每一句也说得非常置地有声,可连在一起却叫人怎么琢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