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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就学会了一个词,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她才不会笨到再给辛辰解释。辛辰垂下眸子看向她刚才选的同学录。“小甜梨,我觉得这个最好看。”他指着其中一个。有着黑色的星空,下方站着一只银色小鹿——也是沈梨最喜欢的一个。嘁。不就是碰巧和她想法吻合了而已嘛。她沉默睥睨着,心里不知为何,有小坏蛋挥起了三叉戟,让她忍不住不易察觉地翘了翘嘴角,然后立刻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小坏蛋代她开口。“那这两本呢,你喜欢哪个?”她刚才一共选出来三本。一本被辛辰指了出来,还剩下一本画着埃菲尔铁塔剪影,和一本只写着“同学录”三个字的。辛辰歪头看了好久:“埃菲尔铁塔吧。”“你不喜欢‘同学录’这个?”“这三个当中最不喜欢这个。”“噢——”沈梨绷着脸,略微点点头,二话不说将辛辰最不喜欢的“同学录”拿起来,郑重其事的,用很感谢的甚至有些灿烂的语气对他肯定。“那就买这本好了!”“……”***最终沈梨半推半就的——实则偷偷开心的,跟着肖玲玲一起买了同学录。而比她们先走一步的辛辰同学倒是表里如一,只买了他需要的钢笔。回到家后,沈梨就坐在了书桌边,捧着脸,开始胡思乱想。好像每一次学校里的潮流,都和辛辰没什么关系。不管大家议论得再怎么热烈,他都不理不会地继续招摇撞骗。似乎除了亮闪闪的金银财宝,他全不感兴趣一般。沈梨怀疑就算有什么同学主动写了同学录送给他,最后也会因为不小心被他溅上墨水,或者垫桌子吃饭时粘上油渍,而被他潇潇洒洒地抛弃。沈梨深谙电视剧套路。古装剧里那些坏蛋领袖被正法前,都会为了争取最后的机会,而深情追忆往昔,唤醒大家的不忍。辛辰在这里度过了六年的魔王时光。让这片地区在他的黑暗统治下度过了六年。他好歹也应该,装模作样地流一点鳄鱼泪吧。沈梨叹了一口气。她不想说,实际上,她很羡慕辛辰。辛辰就是辛辰,永远诠释着自由。讨不讨喜、合不合群——虽然他人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好——这些都无所谓,他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如果他是沈梨的话,一定也不会为现在的遭遇而感到苦恼。毕竟辛辰就是辛辰。而她也想当她自己。当沈梨。不是沈桃。***这周五轮到沈梨当值日生。让沈梨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收拾好小书包,等同学们都走光了,想去讲台擦黑板的时候,满不在乎的辛辰却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包里翻出一件白色的衬衫。崭新而硕大,宽宽松松,只有个子高高的大人才会穿。教室外的白杨树摇来摆去,翠绿繁盛,辛辰在澄澈的背景下说出自己诉求。“小甜梨,你帮我画幅画吧。”听到他的话,沈梨立刻提了口气!她毫不犹豫往后退一步,用睁大的眼睛警惕看着他。“做什么?”每次一提起画画,她就有十二分的防备。因为她的画总能让周围人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辛辰回答:“让衬衫更好看一点,你不觉得这里一点颜色都没有,太没劲了吗?”他露出“我也不知道我做不做坏事,但我会表现得很无害”的笑容,和她交易:“我帮你做值日,你帮我在衬衫上画画,怎么样?”“……为什么?”“因为你画得好看。”如果这个人不是辛辰,而是别的什么人,沈梨会对他欣赏自己美术的事情感到非常欣慰。可他是辛辰,沈梨宁可去做值日。——反正只是擦擦黑板,摆摆椅子。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义正言辞:“不行,不要,我不同意!”“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你觉得行?”辛辰眼睛都没眨一下,不慌不忙:“因为上次你烧了我的生日蛋糕,你说了要帮我再画一幅画,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他抬了抬眉毛,摆明了提醒她要注意人品。“……”好吧,确实不能失信。沈梨勉勉强强答应:“你想画什么?”辛辰想也不想。“你的城堡。”沈梨心跳刹那一停。她在胸膛中骤然迸发的复杂中看他一眼。辛辰浑然不觉,兴冲冲安排:“画在右边——这边没有口袋,你可以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最好画大一点,把这里全部画满。”“小甜梨,我相信你能画得很好!”“……知道了。”她好久才轻轻回答一句,接过他的马克笔,手心有点发凉。沈梨故作无谓:“那你把黑板擦干净。”如果他们手上有啤酒,一定已经干杯了。辛辰点点头:“成交!”于是他们各司其职地工作,辛辰到讲台上去擦黑板,擦完黑板摆正座椅,该擦灰擦灰,该扫地扫地。沈梨则认真绘制她天马行空的城堡图。她本来以为,这应该是她最不想提及和暴露的事。可实际上,马克笔涂抹过薄薄的棉布,一下子便让她放松无比!她终于正视她的幻想了。这还是沈梨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思索,她理想的城堡是什么样子。下面一定要有花园,花园里都是修剪得漂漂亮亮的灌木,再然后,要有旋转的楼梯、尖顶的大城堡,爸爸和爱德华站在城堡门外,头顶是蓝天白云。沈梨幻想着,笔下一点点出现巨作。如果肖玲玲他们在这里,大概已经开始你一言我一言的猜测。“这个是小丑的脸和帽子,是不是?”“我能认出来它是弹簧。”“这大概是一滩水吧……”幸好他们不在这里。没有那些小心翼翼的讨论,沈梨显得大胆而尽兴。她像电影里的唐伯虎一样,超级有范儿地挥笔泼墨完,轻轻的“啪”的一声,合上马克笔笔盖,胸中生出一种气吞山河的气概!这本来是活在她幻想中的世界,可现在,好像都被真正创造了出来。一个能够逃避一切,能够包容一切美好的世界。沈梨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宣泄还是美梦成真的感觉,让她隐隐的生出一种成功反抗了全世界的兴奋。“我画……”沈梨开心地抬起头,却发现辛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旁边,正歪头欣赏着她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