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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七,大约是十年前。当日北国公府的大小姐元蓉予进宫,与她做妃子的姑姑送生辰礼,北国公府的小姐仗着父兄姑姑的厉害,小小年纪目高于顶从不把人放在眼里,就是王室公主也不例外。她们十七不过是在湖边不小心挡了她的道儿,就被生生推进湖里差点儿没淹死过去。所以,不久前她从湖里出来,第一个就对元蓉予下的手。就是十七性子纯良不计较,但有些账,总是得算的。第35章玉镜的眼刀子狠狠剜向王后诸人,大约是牵动了伤口,神色有些狰狞。十七公主下意识往她身边靠了靠,揽着肩头满面担忧。扶琂对他们的爱恨情仇没什么兴趣,也没打算取玉镜的性命,他将手中的镜子抛到了宁楹怀里,走到石椅边,看了看昏睡过去的宁杳,弯身把人抱起来,直接消失在原地。他二人一走,院中晕过去的众人纷纷醒来。宁楹捏了捏手里有流光溢过的镜子,茫然四顾,看着不知道为何受伤行动艰难的玉镜和魂魄状的十七公主,一时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她使劲儿摆摆头醒了醒神,又给自己念了会儿清心咒,才勉强扶着墙站起身来。她从人群里找宁杳的影子,那头清醒过来的王宫众人已经气势汹汹的准备发落一切的始作俑者玉镜与十七公主。王后捂着血污模糊的侧脸,想着自己身为一国之母,方才却像条废狗一样当众被人羞辱作贱,真是恨不能将这二人千刀万剐才好。只是到底心有余悸,怕玉镜还有余力作怪行凶,她不敢亲自上前去,只怒睁着眼大声叫道:“来人!来人!人都死哪儿去?宁小姐,封公子,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取了这两个妖孽的性命!”她大呼大叫,宁楹听得直皱眉头。玉镜直接冷笑道:“取什么命?你不是早就要了十七的性命,怎么,现如今连个魂儿都不放过了?”王后愣了愣,看向十七公主轻飘飘的身子,恍然惊道:“死了?”这么说来的话,一个月前她派出去的人是成了事儿的,这段时间出现的都是妖孽幻化?她还以为是宫人无用失了手。盛国国君捂着头,不明所以,问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后听到国君出声儿,理智回笼,完好的半边脸都白了两分,忙苦苦说道:“王上,十七也是妾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妾这些年是疏忽了她,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啊?您别听这妖孽胡说八道,妖物之言鬼话连篇我等岂能轻信!”玉镜咳了两口血,冷冷看向她。这王后是个慈悲菩萨面,虺虫蛇蝎心,心眼儿也只针孔般大小,最是会做表面功夫。十七从小在宫中过得艰难,可全是拜她所赐。你说为什么堂堂中宫王后偏与一个小女儿家为难?不过是十七的生母魏慧妃恰好与昭和夫人同名儿这么个可笑的原由。昭和夫人是宠妃,盛王捧在心尖尖儿上的人,予取予求,为她坏了不少规矩,甚至在早些年还一度生出让昭和夫人所出的五子宗煜继承王位的想法。王后哪能不恨啊,简直做梦都想弄死这对母子,再生啖其rou。可昭和夫人能稳坐宠妃之位也不是蠢人,又有国君偏袒护着,自然不会任她算计。王后动不了他们,心里头的火没处泄,转头就撒在同名儿的魏慧妃身上,借此寻些快意。后来魏慧妃死了,这火气就莫名其妙转到了十七身上。在王后的眼里,十七就相当于宗煜那小子,哪里会手下留情?能留她一条命都不错了。十七身为公主这十几年过得却连个正经宫人都不如,随便什么人在暗里都能一巴掌照着脸上来,吃口饭菜都是宫人剩下的,还不说其他宫妃公主们的玩乐欺负。“王后没做过?”玉镜指向宁楹手中的镜子,“咱们要不要往里头看看?”宁楹紧握镜子,就见里面浮现出一处高台楼阁,王后端坐在锦垫上,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吩咐手下人找好时机找十七公主动手。国君虽然看不到画面,却清楚听见了王后的声音,他回目说道:“王后,你……”王后心口一缩,“王上,这妖物连活生生的人都能造假,这几段话算什么,分明是故意构陷于我!宫中几十个孩子,连昭和的老五我都容得,一个即将远嫁离国公主,我何至于下此狠手呢?”玉镜却道:“至于啊,怎么不至于?一个月前你儿子与宫人调笑醉酒,却不小心拉错了路过的十七,若非十七跑得快,险些酿成兄妹丑事。这事儿一旦传去就是储君失德,这么多的兄弟对着那位置虎视眈眈,你能让人露出一点儿风声危及你儿子的前途?死一个公主而已,算什么。”她身边的十七公主低低垂下头没有出声儿。王后已然变了脸色,站在她身后的儿子也退了退步子,而其他人听到“储君失德”四字则有几分隐晦的欢喜,一时间对院中妖和鬼的忌惮都散了不少,矛头直指王后母子。“妾早就知道王后不喜十七公主,却没想到……”“十七公主不过才二八年华,王后如何下得了这样的狠手?”玉镜听着吵闹声满面嘲讽,人人都艳羡王宫的金堆玉砌,却不知道这里面多的是人——命如草芥。到现在,他们所想的也不是死去的人,而是切身的利益。宁楹皱起眉头,也甚为不耐地移开目光,四下张望却不见宁杳的影子。扶琂抱着宁杳离了王宫,回到暂住的院子里。他坐在小榻上,替她愈合了身上的擦伤,才重新系好白缎。宁杳还没醒,扶琂偏头,指尖轻抚过她的眼尾落在她脸上,用力一捏。宁杳:“……”痛痛痛!扶琂低首,凑近去笑道:“看来夫人是醒了?”宁杳早醒了,不,准确来说她是根本就没晕,只是闭了会儿气而已。听到扶琂含笑的话,她嘴里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顺势徐徐掀开眼帘,有些虚弱道:“相公?我、我这是哪儿呢?”扶琂扶着她的腰,细细打量片刻反问道:“夫人这是忘记刚才发生什么事?”宁杳啊了一声,佯装茫然疑惑,“我只记得在王宫碧云殿里打起来了,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扶琂皱起眉头,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宁杳转了转眼珠子,“相公,你怎么了?”这表情莫不是发现她在装样?扶琂:“夫人,你真不记得了?”宁杳点头:“真不记得。”扶琂定定看着她,语气沉沉有些发闷,“夫人,你虽不记得,但有些事情却不能当没发生过。”宁杳:“???”扶琂叹了一口气,微微别过头拉住自己的衣襟,又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