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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我看见了,陛下一向喜欢本宫戴金手链的样子,想来就是借去用两天程淑君也不会把这种小物件挂在心里。”“诶,使不得啊,奴才这是奉命.....”这还了得!宫监苦着脸想道,今日出门合该看个黄历,哪知道会碰上这个瘟神!骄矜少年如今借着陛下的宠爱,正是嚣张跋扈的时候,哪里听得进他说个不字,自觉就是捅出来了篓子也有苏澈给他兜着,趾高气昂的蹦出俩字:“抬走!”于是他话音刚落,从后头利落的窜出来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大力拖拽开把着轿杆哭哭啼啼的小厮。那小厮寡不敌众,只得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东西被人夺走,而罪魁祸首早已扬长而去。钟粹宫。抬东西的小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向坐在上首的紫袍男子连连叩首道:“是奴才不当心误了事,弄没了淑君的赏赐,要打要罚奴才都认得。但求淑君看在及时禀告的份儿上从轻发落。”那男子身量修长却坐的端正,一双茶色狐狸眼狭长而狡黠,薄唇虽是抿着却总给人似笑非笑的感觉,他转了转手中的紫色水晶杯,酒水在其中晃荡出一种梦幻的效果:“不关你的事,这次你也是辛苦了,本君知道了。”那小宫监如蒙大赦,忙向他道谢不已却听那人温柔道:“不过,本君虽怪不得秦贤君,却好歹收的是御赐之物,事情前因后果还需公公向陛下禀明。”小厮退出去后,男子背后闪出来一道影子:“主子,这秦贤君未免太过猖狂,如此退让他未必会领情,只会变本加厉。”“哈哈”男人——程襄笑着摇头,眼神晦暗不明道:“阿七,如今这形势你看不明白吗,皇上为了拉拢宣平侯刻意偏爱秦玥,可皇后这一坛子老陈醋倒的到处都是却闹得宫里天翻地覆的不安生。”“就是这样倒也罢了,皇上忍耐着抬举昭阳殿,可这秦贤君照样作天作地把合宫上下得罪了个遍。”他叹气,表情讥讽轻蔑之至:“本来这对于刚刚失宠的皇后是个翻身的好机会,谁知这林皇后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倒闭门不出。”想起他临行前家中母亲对他的言辞恳切,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谨言慎行,在宫中小心为上,程襄不禁觉得她是太过杞人忧天了:无论是醋意滔天的林潇,还是嚣张跋扈的秦玥在他看来,都是不适合在宫廷中生存的蠢货。己亥年六月三十,子时。朱雀街上的人家早已熄灯歇息,唯有朱门绣户的宣平侯府灯火通明。大堂正中上座的宣平侯神色威严,似在与一个深青色劲装的女子争论到了激烈处,那女子神情激动,不甘道:“宣平侯,阵前倒戈非君子所为,如此见利忘义,不怕为人耻笑吗?”“本侯膝下唯有一子,不得不为他考虑,此事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想到嫁入宫中的痴儿,秦昭冰冷的表情也不免带上一股牵挂的温柔。“您不怕我们主子一怒之下,索性告侯府一个参与谋逆的大罪?何况贵公子姿容绝丽,主子许诺事成之后定会为其寻个好亲事。”“本侯说过,凡事最厌恶不过受人胁迫,告诉忻王,她大可一试,看看是皇上会先灭了她还是先治本侯的不忠之罪。”青衣女子手紧握成拳,恨恨的咬牙道:“好,好样的。”言毕甚至不曾向宣平侯看过去一眼便转身离去,走前还狠狠的剜了刚刚掀门帘进来的侯府长女秦如雪一眼。“母亲大人。”秦如雪恭敬的躬身行礼。“阿玥来消息了?”宣平侯近日听闻秦玥在宫中的所作所为,心中紧张焦虑不已,只觉得呼吸困难。倒不怕他如何胡作非为,就怕他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挨了什么人的闲气。秦如雪看她那副爱子如命的样子,只失笑不已,打开秦玥的家书交到宣平侯手里。“母亲大人,父亲大人,长姐,二姐。阿玥在宫中很好,有陛下护着我,皇后那个老匹夫自然不能拿我怎么样。近来跟皇上相处,发生了很多有趣开心的事情,皇上长得特别好看人也温柔体贴,这个月一直跟我在一起。你们知道吗?!!她的丹凤眼跟我很相像,都是那种琉璃色的,还有她的头发也顺滑摸起来很舒服,还有.........”宣平侯的眼角一抽一抽,忍耐着继续往下读,总能读到这小子对他老娘的牵挂的,她天真的这么想。“前天皇上给我描眉毛,她夸我眉毛都不用画就很浓。昨天她陪着我一起吃烤鹿rou,亲手给我切成块说怕我烫到会心疼。诶诶诶,最开心的就是今天她没及时下朝来看我,我生气了她就带着我去宫里最高的钟楼那里看烟花.......”宣平侯放弃了,直接看到最后一页,她的好儿子给她提了个要求:“娘,记得给我送一些红袍子来,劲装也行,她喜欢看。”宣平侯感觉眼角有点酸涩,真是个小笨蛋........只是,他真心真意,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呢?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连她都能看出来那位现在这么宠着阿玥是冲着他们家的权势来的,偏偏就这个傻小子,满心以为遇到了好妻主,一下子就陷了进去不可自拔。秦如雪见她难过,出言提醒道:“娘,要不我们进宫一趟,跟他讲明白。早痛不如晚痛,帝王的情爱最是不可靠,现在说.....”“别说了,现在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宣平侯冷笑,现在她的傻儿子满心里都是情爱,那人好算计好谋略,倒逼得她不得不跟着一起站队了。至于以后,倒不必担心。有她秦昭在,皇帝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装也得给她装一辈子。生辰正值夏日,清晨的皇城沐浴在晨光中,其中殿檐斗拱,额枋,梁柱上装饰青蓝点金,高高的大殿层层叠叠的耸立在汉白玉台基上,恍若九霄天宫。台基上的铜鹤和香炉正向外吐着缕缕青烟,檀香扑鼻,使人不由得心生肃穆。殷朝规定,文武百官每天拂晓到奉天门早朝,皇帝亲自接受朝拜并处理政事。苏澈为了按时听政,不得不每日于卯时前起床,本是心力交瘁,可还不得不耐心的听着底下朝臣无休无止的争吵叱骂。工部尚书裴严正在下面唾沫横飞的伸张正义:“启奏陛下,先前黄河决堤,修堤坝征集民工都需要经费,户部却推诿扯皮,不予调拨。如今早已入不敷出,敢问这户部如今已经是形同虚设,就不觉得愧对天下百姓?”户部尚书江眠是个富态的中年女人,她不慌不忙的咳嗦一声,慢悠悠道:“非是老臣不拨款,陛下明鉴,工部对赈灾款项历来中饱私囊,层层剥削,等灾款落到百姓手中早已不剩凡几。”她眼神凌厉,话语中意有所指道:“如此,便是拨了款又有何用,白白浪费国库罢了。”“你,你.......”见她竟然敢倒打一耙,裴严气的胸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