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刺阳之女尊国榜一和她的七根男人在线阅读 - 番外之平行世界玫宇

番外之平行世界玫宇

    杨思思死后,玫家玫尤的婚事也随之作罢。

    让人唏嘘的是,没过多久,玫尤结识到了来自牡丹城的江黛,“8”开头的活气惊艳众人,受封为官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谁都没想到,失去了杨家这么好的亲事后,玫家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峰回路转,攀上了更有潜力的大船。

    婚事就这么定了,竹院里奄奄一息的玫宇也随玫尤一起离开了玫瑰城。

    只剩下一口生气的瘦削男人蜷缩在狭小的红木箱中,那宛如棺材般的漆红匣子外束着朵艳丽的花团,被一众喜气洋洋的男女扛着,摇摇晃晃间渐行渐远。

    “他死了没?”玫尤被人搀扶着走下轿撵,踏进新门前,朝队伍尽头随意落了眼。

    “还没呢,那小子命硬的很,药全给倒了。要我说,咱们别给他水和吃的了,不出三天准没命。”

    玫尤不悦地瞪了眼面露狠厉的心腹“那有什么意思?这样太便宜他了,我谋划那么多年不就白谋划了?啊伟啊,你要知道,他必须活着,而且是生不如死的活着,这才是我要的。”

    “好了,你一会儿趁人少把他关后山那……那个狗窝,那贱人的馊味隔这么远都能闻到,别让江家那几个一直盯着我的狐狸起疑。”

    心腹领命,趁着月色将人转移了过去,一米七八的人提在手里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阿伟抓了一手硌人的骨头,隔着又破又薄的湿单衣,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你到底做了什么?”

    跟在玫尤身边多年,他从没见过玫尤对谁这么狠过。而他的狠,仿佛只为玫宇一个人量身打造般,刻入骨髓。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以及破碎在空中的残息。

    是啊,他做了什么?

    失焦的瞳孔没入夜色,模糊的视线随思绪渐渐远去,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今家刚出祸事,没了上百条人命,嫡系奴仆仅余几名男眷,皆被仇家卖给了红刺。

    今玉陌和他的书童虔文便在其中。

    得幸,落魄少爷借得一手好字混在账房中,不用抛头露面。

    而其他人,但凡有点姿色,都被老板安排了课程,为接客做准备。

    做了多年书童的虔文在同批的少爷们中渐渐脱颖而出,他开门迎接的第一位客人便是玫瑰城响当当的人物,玫寻欢,玫瑰城城主的次女。

    这次女结婚多年却未有一女半子,后院的男人多得都快堆不下了,却没有一个揣着蛋的。

    老玫瑰城主整日忧心不已,便求高人点拨,那高人告诉她,玫寻欢并无隐疾,却有心疫,如果想要后继有人,必须得随心随缘。

    从那过后,在她的默许下,玫寻欢彻底放飞自我,日日沉溺花丛,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听闻红刺又来了新人,其中的魁首更是一绝,玫寻欢一掷千金,爽快包下了虔文的初夜。

    那虔文曾同今玉陌在官场中周旋,会得一口好话,心思又活络,嘴甜技巧,特会看人脸色拿捏人心。

    小小的情场浪女根本不是对手,只一夜,便牢牢被他掳了心,张口闭口的文郎宝贝儿,非要将他娶了回去。

    虔文虽颇有手段,却也是个忠心的仆,今玉陌没走,他也不想离开。

    经过多日观察,他确定玫寻欢是个不错的靠山,便想了法子,定让她把今玉陌一起赎走。

    玫寻欢正在兴头上,不管虔文说什么都喜滋滋连忙答应。

    比起待在红刺,玫府显然是一个更好的去处,今玉陌没有考虑多久便同意了虔文的安排。

    两人同时嫁入玫府,明以兄弟相称,暗中相处便只有他们知道了。

    后来,今玉陌生下玫尤撒手人寰,虔文诞下玫宇后也离开人世。

    那时候玫宇还小,记不得父亲的模样,但他永远记得,从小到大母亲看他的眼神,那不经意间露出的冷漠。

    母亲不是爱着父亲的吗?

    他曾怀疑过这些传闻的真假,但跟别的离奇版本比起来,显然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或许,玫尤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

    主人带着仆人嫁入豪门,仆人趁机爬床借子上位。

    玫宇心中苦笑,只知道玫尤恨自己恨到走火入魔,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也曾问过。

    但,那个答案可能到死也不会知道了。

    玫宇手脚和脖子都锁上了叮当作响的铁链,拴在阴暗发臭的地方,听看守的人说,江黛封官了,成了梨花城的主官,江府热热闹闹摆了十几桌。

    就在这人群欢乐,一片灯火辉煌的时候,玫宇领着一队屠夫悄悄溜去了后山。

    跛脚的沉木长桌上摆满了刑具……

    “小看你了,宇弟。要不,我们换个更愉快的玩法吧?”

    “别再折辱我了,你杀了我吧!”玫宇削尖的下巴被虎口狠狠捏着,怒目而视。

    “杀你还不容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恨我至此!”

    玫尤依旧没有为他解答疑惑,抬抬下巴示意众人动手,然后在玫宇惊惶地注视下,格外好心情地同他聊起了往事。

    “这样吧,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等你听完故事还没死的话,我就告诉你答案,并且饶你一命,彻底给你自由。”僵硬的嘴角带了抹阴狠的弧度,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锋利的刀刃在月夜之下泛着寒光,玫宇浑身发抖,不自觉地往后倒退,却被扑上来的屠夫们牢牢箍住,按在了砧板上。

    耳边是玫宇不急不慢地声音:“我还记得……那天下了大雨,好大好大的雨。”

    “有个小男孩被人蒙住眼睛,关在漆黑的山洞里,那山洞又冷又黑,和这里很像。而他的手上脚上,都绑了绳子,勒得好紧好紧。”他皱紧的眉头在玫宇的惨叫声中缓缓舒展。

    屠夫砍下两只臂膀,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用烧红的铁针缝补动物的躯体。

    “那是小男孩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你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一个人翻山越岭爬回家,又经历了什么……”

    话语间,屠夫砍下两条腿,发红的烙铁滋滋作响,碰到断口,便卷起皮rou,血沫横飞。

    浑身湿透的玫宇惨白着脸昏死过去,又被一盆滚油浇醒,尖叫嘶吼,抑制不住地痛苦抽搐。

    “这个噩梦陪伴了小男孩十几年,每晚都让他大汗淋漓,哭着从床上滚落,以至于十岁的时候还在尿裤子,被所有人嘲笑。”

    屠夫们开始剜眼珠,割舌头……

    “他被所有人欺负,嘲笑,甚至连他的父亲也对他恶言相向,非打即骂,怪他没有替他争宠,让他颜面尽失。”

    陷在回忆中的玫尤话锋一转,落下一行热泪:“圆圆护卫是多好的姑娘啊,怕我害怕,常常坐在窗外守着我,陪我说说话,哄我开心……

    “可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就被处死了!”

    玫尤垂眸,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形状怪异的怪物,有人类的面庞却没有人类的躯体,缝合着各类野兽的残肢,诡异又可怕。

    “你果然命硬,都这样了,还留着一口气。”他忍不住冷笑出声,“好吧,我遵守约定,告诉你答案。”

    “你猜,当年绑架我的幕后黑手是谁?”玫尤弯弯唇角,咯咯笑出声,“是你父亲啊,宇弟。”

    “你再猜,圆圆是被谁处死的?”他轻嗤一声,“也是你父亲啊,你的好父亲,在你和母亲面前装的贤惠又大度,暗地却嫉妒地面目可憎。”

    “可能他也没想到吧,当初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也能转头投进别人的怀抱。”

    屠夫们收拢了工具擦擦汗,用抹布拭去满手的血腥朝他道:“玫三夫,这人采生折割后还活着,那我们就按计划把他带走了?”

    “好,这是我答应他的,给他自由。”

    玫尤挥挥手,便将团在缸里的怪物交给了那行人。

    玫宇现在已经看不到,说不出话了,只能用耳孔听到玫尤朦胧的说话声。

    “玫宇,你知道为何母亲疼我不疼你吗?”他附身吹了吹玫宇带血的耳孔,轻柔道:“你父亲那贱人这辈子都没有料到,风流不羁的母亲居然会真的爱上今玉陌,并且从此为他守身如玉,连他的死都算在你父亲头上。 ”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今玉陌,啊不,我的父亲……”

    “是我杀的。”玫尤微微一笑。

    尤记得今玉陌死那日,玫寻欢为了生病的玫宇,错过了爱人最后一面,从此记怨上了这对父子。

    在玫尤状似无意地诱导下,玫寻欢的内心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夫妻俩逐渐离心,虔文郁郁而终。

    玫宇被带走了,玫尤摸了摸胸口,想象中的畅快并没有出现,空落落的地方依旧闷沉得厉害。

    ……

    梨花城有一处热闹的集市,集市里有不少稀罕玩意儿,卖甜汤的,表演喷火的,贩卖轩辕国人偶的……

    然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一个新搭的个戏台子,那台上放着口大缸,大缸里锁着一只庞然怪物,三头六臂,猴头狗尾……还会蠕动着鱼嘴一样的口器,发出“嚯嚯”声响,模仿人类说话。

    众人惊叹不已,好奇地逗弄他,看他慌张惊怕的反应,一边大笑一边拍手叫绝。

    没人注意那两只湿润的黑窟窿,以及那一声声无助地“嚯嚯”。

    嚯嚯……

    “杀我!”

    嚯嚯嚯……

    “杀了我!”

    五年后,他终于彻底解脱,死在了戏台上。

    一个母亲搂着吓哭的女娃,一石子打穿了他的头颅。

    人眼看不见的浓稠怨念从缸口喷涌而出,笼罩天地。

    黄天之上,玫宇听到古老的钟声在嗡鸣。

    “把你的全部都交给我,生生世世,沦为黑暗的养料,不见天日。作为交换,我会跟你做个交易,满足你生前的执念,让你在另一个时空,选择不一样的命运轨道。”

    那声音洞穿时空,直击灵魂,在他的胸口处反复回荡,热得发烫。

    “同意的话,就把你的力量交给我。”

    怨念在空中呜咽,仿佛低声哭泣般,嚯嚯发响,无形的手掌抚了抚躁动的波动。

    最终,还是将那一片灰暗收入掌中。

    那巨手一转,紧接着,中指食指合拢轻轻一弹——

    “嗡”地一声,万千河弦间落下一抹悲戚长鸣,冲破时空,回荡在深渊间,久久未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