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们在车库做了3次,回房间后又做了2次,而宋宁高潮的次数更多,多得她记不清。

    第二天早上5点多,宋宁醒来。

    她手撑头,侧躺在床上,身心愉悦地看着沉聿修熟睡的俊颜。

    他的睫毛修长,随呼吸轻微煽动,似乎察觉到身边的人醒了,眼皮滚动两下,缓缓睁开双眼。

    “早。”沉聿修开口。

    “早。”宋宁回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下他,“男朋友。”

    想起昨晚她在身下唤他“男朋友”,又哭又哄地要他停下的模样,沉聿修嘴角微扬:“还记得昨晚答应我的事吧?”

    昨晚为了让他停下,她答应什么都告诉他,只是他的手段太不光彩。

    掌控她的身体算什么事。

    宋宁故意否认:“不记得了。”

    沉聿修淡淡看着她,放她腰上的手用了点劲。

    感受到威胁,宋宁嘻笑:“记得,记得。”

    沉聿修翻过身,取来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又转过来:“先起来吃饭。”

    宋宁一愣,没想到他昨晚那么想知道的答案,今天又不急了。

    沉聿修起床,见她还在愣神,解释道:“昨天跟妈说好要一起吃早饭,再不起来,她估计会来敲门。”

    昨晚他一直跟她一起,什么时候……

    宋宁瞬间反应过来,苏清如昨晚肯定是听说他回来,早早回了家。

    宋宁恼道:“沉聿修!你混蛋。”

    亏她昨晚一直提心吊胆,担心苏清如回来撞见两人酱酱酿酿。

    沉聿修早早进了浴室,只是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

    两人陪苏清如吃过早饭后,开车去买了束花,前往宋义城和许知画的墓地。

    许知画和宋义城的墓在中间位置,需要爬石阶路上去。

    沉聿修停好车,从车后座取过两把黑伞。

    宋宁摇摇头:“带一把就行。”

    沉聿修看她一眼,放下一把,下车替宋宁打伞。

    虽然以往都是他陪她来的,但每次她都会一个人在墓前站很久,至于在那里干什么,她从来没说。

    沉聿修原以为他们看完她爸妈后,她会像以前一样一个人呆会儿,可她只让带一把伞,是不是说明她想他留下。

    两人拾级而上,来到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被雨水冲刷着,照片里的两人都很年轻。

    一个身穿警服,肃正的五官透着血气方刚的桀骜不驯;

    一个穿着素麻衣,柔和妩媚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

    或许是时间太久,两人的照片都很模糊,就算每年都来,宋宁也快记不得他们的样子了。

    宋宁将花放到墓碑上,说:“mama,我追到他了。”

    她又说:“他比你好,好很多很多。”

    沉聿修知道这两句她分别是对她mama和那个她不愿意叫爸爸的人说的。

    沉聿修开口:“宋叔叔,徐阿姨,对不起。”

    “为什么你每次来都要跟他们说对不起?”宋宁侧头。

    沉聿修半垂着眼,额前发丝的雨珠滴在他高挺的鼻上。

    宋宁将偏向自己的伞推过去些:“是你说要坦诚的。”

    沉聿修攥紧伞柄。

    “是因为你奶奶临终前说的那件事吗?”宋宁定定看他,“如果是,那我不怪你。”

    沉聿修瞳孔扩张,慌乱无措地望向宋宁。

    “那个老太太真的很怪,性格怪,举止怪。”宋宁说,“对我也怪。平时连一眼都不肯看我,却在知道我在学校受欺负后,跑去校长室理论,非要校长处分那些小屁孩。”

    沉聿修低笑一声,他以为这种情况他笑不出来,可听到她说小屁孩的时候,便忍不住了。

    她晚读一年,比班上的大部分人大一岁,她总喜欢说他们是小屁孩。

    宋宁见他笑,也跟着笑:“那天她送我回家,带我来了这儿。就是在这儿,她跟我道歉,说她觉得对不起我,但她不后悔这么做。她说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但她又能想到可能会这样,所以她才去求他,让他看在你还小、不能没爸爸的份上,主动去接任务。那时候我也听不懂她说什么,就是感觉她好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后来我就懂了。”

    沉聿修知道他奶奶没有说出全部,他补充道:“我也帮忙了。虽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但那天,我的确无意中求了你爸。”

    那天宋义城来找沉效岳,沉聿修知道后就跑去书房等他。

    宋义城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亦正亦邪,会让人忍不住向往,沉聿修和沉佳怡一直很憧憬宋义城,所以每次宋义城来,他们都会跟在他身后。

    宋义城喜欢小孩,经常会陪他们玩,那天他从书房出来,照旧陪沉聿修玩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

    沉聿修当时还不知道,直到宋宁家遭遇了那种事后,他看见他奶奶偷偷抹眼泪,他上去安慰她的时候,才从他奶奶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

    那时候他奶奶记忆就不好了,有时候会说胡话,尤其是一件事,她总是挂在嘴边。

    那晚,他便知道了,她是心里藏着愧疚,对宋义城一家,也对他。

    当初她是故意跟他说宋义城来了,也是故意让他去找宋义城,而宋义城很快就主动接了任务。

    当时,宋义城和许知画都已经打算结婚了,沉聿修一直觉得宋义城当时是不想接的。

    “没有人逼他。”宋宁说,“是他自己放弃了我mama。”

    宋宁不是警察,她只是宋义城和许知画的女儿,所以她永远都理解不了宋义城,但她又没办法真正地怪他。

    因为许知画说过她就是喜欢心里的那个英雄,如果有天他不是他了,她就不爱他了。

    许知画一直坚信宋义城是那个从小护她的英雄,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本性,就算是离开前,都在对宋宁说不要怪他。

    许知画跟她说过很多关于宋义城的事,但她大多记不得了,只记得许知画对他坚定不移的爱和信任,所以就算为了许知画,她也恨不起来宋义城。

    “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想不通这点?”宋宁问。

    沉聿修没讲话。

    他又怎么会想不通,只是自己想往牛角尖里钻,不愿意出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自己对她的非分之想。

    “下次来的时候,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跟他们说说你怎么欺负我的,好不好?”

    沉聿修轻咳一声:“别闹,他们会当真。”

    宋宁笑起来,很明媚:“我以前总是跟他们说你的事,他们知道的,知道你对我很好很好。”

    沉聿修愣住,没想到她以前一个人留这儿跟他们说的是他,他声音微哑:“以后,我们也会好好的。”

    宋宁慢慢收起笑,沉默几秒后,才又说:“其实我想做的事,我不说你也知道了吧?刚才你去买花的时候,我给那个小孩打了个电话。她跟我说,有个大个子去找过她。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宋宁没说透,但两个人心知肚明。

    沉聿修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他转向她:“宁宁,别为那种人脏了手。”

    宋宁睫毛淋了雨,她眼睛一眨,雨珠就散了:“你知道我mama身上的刀痕是怎么来的吗?是我……”

    她顿住,又说:“是我在她身上划的。那个人从身后抓着我的手,一点点划的,我手上早就沾满了她的血。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怎么都挣脱不开、彻底麻木、绝望的感觉。就算后来记不得了,夜里也总是会被这种感觉追着跑,怎么躲都躲不开。”

    “我要自己摆脱他,不然我这辈子都躲不开。”她看向沉聿修,声音被雨声打扰,显得不太清晰,“沉聿修,帮帮我。”

    听她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沉聿修最后一根底线断了掉。

    无所谓了,只要她想,他什么都可以做。

    沉聿修看着她,声音阴沉:“好,但你要听我的,不能乱来。”

    “我知道。”宋宁点头,“我不会乱来的。”

    她是想报仇,也想跟他有以后,所以她不会乱来。

    宋宁望向父母的墓碑。

    墓碑上,雨水顺着照片滑落,看上去,就像照片里的人在哭。

    宋宁朝他们笑了笑,心里默默地说:“你不同意也没办法呢,我不是你,所以我的选择跟你不同。还有……”

    宋宁透过滴水的黑色伞沿,看着雨天里的青山墓地。

    “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