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平盛世
书迷正在阅读:桃色风流按摩馆、我在修仙界给大佬当炉鼎、合欢传承之解锁美人图鉴的我拥有整个后宫【乡村奇艳/修仙】、发情秘书:勾引总裁计划、娇媳、听音、困城(男出轨H)、我和十二个哥哥的性福生活、谷物小麻花
直到假期完毕,方庭信一直没找过林至渝。他唯恐她是那种旧式女人,一旦与她发生rou/体关系后便紧紧不放,下学期她还是他的学生,这样的麻烦他惹不起。但他还是天天在阅览室眺望,期待着林至渝高挑单薄的身子。他怀念她的身体,竟然同时拥有炽热与冰凉。如冰如水。她没有出现,方庭信忽然很强烈地想要她。 再见林至渝的时候,方庭信发现林至渝把头发拉直了。那双眼睛的黑白眼珠是如此分明。羞涩在黑眼珠,冷漠在白眼珠。但如今,她看他竟用白眼珠。 林至渝叫他,“方老师。”然后交给他一篇小型论文,没有别的话,便转身离去。她只是回顾看他一眼。仿佛一种指引,他细细地打量她。白皙如玉的手指闪着光,原来是一枚钻戒。她结过婚了。 林至渝第一次看见他眼睛里有焦急的神色,一闪而过。 下学期没有导论课,林至渝一个星期来找方庭信一次,他给她书目,她给他报告,二人都是默默的交换纸张。双手交错,他盯着她锃亮的戒指发呆。林至渝的功课做得很详尽,参考书目竟然有一九四几年的出版书目,害得方庭信也急起直追,他不由得有点怨气,无端端背上一个大包袱,工作上的,精神上的。 林至渝这样来来去去,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连方庭信也疑心自己根本没碰过她。然而他比这学校里的所有人都了解她身体的秘密。 这天林至渝说找不到一篇文章,方庭信说:“到我家里来拿。”林至渝低头不语。 她还是去了。他急哄哄解开她蕾丝内衣纽扣的时候,她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方老师喜欢人妻。”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他。方庭信狠狠啃她肩膀,把她揉进怀里,“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会更用力。”他的体温越来越高,热烈,蓬勃,近乎烫,有强烈的散发性。她是被融化的一滩冰水。 他把她翻转过去背对自己,她便乖顺地趴在床上,做成一座拱桥。想不到他最热衷的竟是后体位。他火急火燎地拱她,令她忽生出一个粗俗比喻,狗撞树桩。 片刻后,林至渝用手指勾起地上的衣服,慢慢地在他面前穿。方庭信仍躺着,脑袋倚着沙发靠背,直直地望她。“急着穿衣服做什么。”他说完,拉过她的手,覆在那沉睡的鸟上面。它又驯服又细小,带着皱纹,有点湿。“再待一会吧,”他说,“再做一次吧。”她默许,摊开手指,指尖揉搓着他的小鸟。慢慢的,小鸟变成一条狮子掸苍蝇的尾巴,一下又一下,抽打着她。 林至渝没有再次褪去衣服,她迎着他的腿趴下,伸出粉舌开始舔他。似小猫喝奶,嘬着嘴不停舔舐他。“用含的,至渝。”方庭信低吼一声,双手按住她的头,替她控制忽上忽下的节奏。他低头盯着她闪着光泽的手,愈发膨胀,一想到他与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共同享有她,他就嫉妒地发狂。必须惩罚她。他脖间暴出青筋,粗鲁地射/进了她嘴里。她唇边挂着下流的浓稠液体,他笑起来,用手指替她拭去,“下次,我要去你家。” 林至渝的睫毛簇拥到一起,眨着眼笑了。他总算知道,他们是一样的无耻。 晚春的季节。林至渝引着方庭信走上太平山的住宅区。到半山腰,许多别墅的花园仿佛是山中凭空擎出的一只金漆托盘。她家的园子也是如此。花园里有一排修剪的齐齐整整的长青树,花床中种着纤丽的英国玫瑰,布置严谨,一丝不乱,就像漆盘上淡淡的工笔彩绘。 方庭信想到什么,问,“你家女佣这会不在吧。” 林至渝淡淡一笑,发现他其实是害怕了,说,“我家没有请佣人。” 他拎着一袋水果,很自然地放到玄关边的置物柜上。她嗤笑,“买这些做什么。” 方庭信趿拉着拖鞋走进大平层客厅,说:“你不懂,这是偷/情的礼节。” 他踱着步子,手负身后,参观完了这幢双层别墅以及地下室。转回客厅时,林至渝已经脱得一丝不剩,站在沙发边等他,挑衅地问,“不会怕了吧。” 方庭信边走向她边解开皮带,挂在沙发靠背,“这位同学,请你对老师放尊重一些。” 林至渝这次主动提出要求,做的时候她得看着他。他无奈一笑,滑进她身体,有韵律地抽/插着,不忘紧盯着她。女人对性果然还是需要爱作为前提。他心底流过一丝嘲讽,弯下腰,双手捏着她小巧的乳,菠萝面包似的,这么一想,他轻轻一咬,想尝尝她香软的酥皮。像个垂涎饕餮的老者,边吃边发出口水粘黏的声音。色情至极。 她忽然问,“你之前上过几个女学生?” 方庭信扶着她细软的腰,准备做最后冲刺。迷乱之中,他信口胡诌,“就你一个。” 林至渝摆出一副不信的笑。任由他在她身体里做活塞运动。他不知道,女人的快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到这时,她的劲头早已过去,但还是兢兢业业配合他的表演,发出极尽荒yin的吟叫。她抚摸着他压在胸脯前的头,感到好笑,仿佛多了一个爱好吮奶的成年儿子。这大概就是爱情吧?毕竟,她从不让肠满肚肥的丈夫嘶咬她敏感的乳。 方庭信躺进林至渝的肩窝里,大口大口呼吸。她说,“方老师,我能和你在一起么。” 方庭信不解,脸埋进她身体,闷闷说,“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 “我说的是结婚。” 林至渝轻声说。怀里的人却没了动静。她微仰起头,看他紧闭的双眼。方庭信睡着了。她重新倒下去,再没说话。 学期结束的时候,朱老师重返学校,方庭信对林至渝的托管结束。他列出的长长书单里的书,一年下来她竟都读完了。也算是没辜负他这一年对她的栽培。学业上的,身体上的,精神上的。 她蓦地想念他。去他办公室的门边倚着,见不到他人。回头望,阅览室也是空荡荡。一位女教师抱书经过,笑盈盈告诉她,“今天新生入学选导师,方老师去见新同学了。” 林至渝的毕业论文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她开始很少去学校,要么整日独自呆在家中看书,要么外出看艺术展喝咖啡,过上真正富太太的生活。丈夫在家的时候,她也真做起了家政女工的活——方庭信曾嘘她的,学新闻不读马尔库塞,不如去念家政。 夜阑静,丈夫已经烂醉。林至渝洗发沐浴,换上棉质睡袍。靠着床,她不想睡也不想醒,只是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她曾天真以为,她能脱下这枚戒指,戴上另一枚。月沉星落,夜色转移,丈夫转过身来,露出肚脐上一片森森黑毛。他有点意识,便扯开林至渝的睡袍,连她的衣服他也没功夫脱,林至渝一动不动,才两三下功夫,他便发xiele尽。丈夫胸口有一颗rou芽,每一次上下晃动,就像一颗被拨数的佛珠坠子,非常虔诚的样子。他的肥胖与憨厚让他看起来真如一尊佛。林至渝手脚都极疼痛:她恨不得断绝自己的身子。此时微露曙光,窗外有鸟。林至渝苦笑说,“马克思说婚姻是制度化卖yin,原来他是对的。”丈夫又转过身背对她,微微扯出鼻鼾。 很快又到一年教师节。再过一年多,她就要毕业了。这天,她买了两束花。一束康乃馨,一束薰衣草。粉色康乃馨插进朱老办公桌的高颈花瓶,他很欢喜,朝她怀里另一束花努努嘴,“不会是给方老师的吧?” 林至渝笑了笑,沿着长廊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木门虚掩,她停下脚步。方庭信正在和人说话,而声音有点浮游,不大像素日的玲珑。笃笃,她轻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女孩,刚读硕士的年轻模样,衬衫解到第四颗纽扣,一脸残妆,锁骨红痕斑斑。 林至渝喃喃地说,“对不起。”把薰衣草塞给女孩,掉头便走。女孩高声叫,“学姐,你别走……”林至渝只是急走,走那走不完的长廊;如红拂女出奔,一生一世,尽系一念之间。此一念彼一念,全盘皆落索。 林至渝口裂唇干,哑哑爬上太平山,维多利亚港已是一片星光。到了家,丈夫在看晚间新闻。这套山间别墅拥有城市文明的全套精工想象,原木地板壁挂液晶屏幕环绕音响,三面象牙白墙,抵住一面观山观海的玻璃窗,那玻璃窗大得简直不合理。正对着他们的客厅,海水卷浪拍岸而来,人在其中,宛在水中央。初来香港时,这里也满足了她对婚姻生活的全部想象。 丈夫把啤酒罐捏得噼里啪啦,听得她回来,一动不动,仍旧看电视喝啤酒。二人都不响。电视机的声音便十分高昂:“近日港股指数上涨……”林至渝趋前把电视机关了,岂料丈夫握着遥控器,立刻又把电视机打开了。 林至渝哭笑不得,手提包扔到脚边,走到丈夫的沙发靠背后,弯下腰,环住他短粗的脖子,“和我离婚,好不好?”他的呼吸越来越热,但林至渝感觉很冷。 半个月后,林至渝应约去中环一间事务所签离婚协议书。她没有完成与丈夫的婚前约定——读博期间生一个或两个孩子——因此也不再拥有山间别墅的居住权。丈夫的财产婚前全部公证过,留给她的东西不多。那枚戒指算一个。 已经快到十月,香港却还是很热。他们离开办公室大楼,正值午饭时候。中环风起云涌。林至渝站在街头,脚步迟疑。丈夫说:“知道我为什么财产一点也不愿分你么?”人来人往,阳光毒艳,林至渝留了满身汗。“一年多前,我就在沙发后面发现了一团领带,男人的领带。”林至渝抬头,看夏日的余温映在大厦玻璃幕上,辗转相焚,千日万日……“我给过你机会,可是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愿意主动开口承认错误。” 此时,他们站在金融中心外的安全岛上。三面围着都是灰尘,车尾废弃一阵一阵喷来。红灯倒数十秒,丈夫转头看着林至渝:“我只能祝你和他幸福。”绿灯亮起,丈夫急急地过马路,在人潮中,他没有发觉林至渝没有跟上来。林至渝站着,扶着安全岛的指示灯,低声说:“自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罢了。”这样一个晚夏的正午,这样的红绿灯交叉站,这样的千人万人,最后一个爱她的人也已经远去了。 她紧紧抓着指示牌,但觉滑不溜手,她使着力的握着拳头,才发现,自己有的只剩往事。红灯绿灯,第一次,林至渝哭了。 林至渝吸一大口气,仰起脸,迎着阳光。原该如是,太平盛世,个人经历最大的兵荒马乱不外是幻灭。 太平盛世,最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