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珉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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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珉 -13- 我真的不是你父亲 一路上白耀昱一言不发,冬儿摸不清楚白耀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把睿年和自己的对话听进去了多少,更是不敢多问,只好一路默默跟着白耀昱往湖边走去。 冬儿来到砺寒身边,砺寒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湖边,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是冬儿,害怕冬儿还在生气,声音有些怯:“师傅……” 冬儿摸了摸砺寒的头,坐在了砺寒身旁,道:“对不起……” 砺寒有些愣,“师傅?” 冬儿笑了笑,道:“师傅有错啊,就得道歉。师傅呢,第一错在这十年来对你还是不够关心,你不提,师傅就以为你根本不会去想生身父母的事情,所以一直也没有和你正面谈过你的身世。第二呢,错在今天没有控制好情绪,光顾着责备你,却没有反思自己。” 砺寒突然搂住了冬儿,哭着道:“师傅,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跟您发脾气……” 冬儿笑着搂住了趴在自己身上的砺寒,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都及笄了啊,大人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了……” 听冬儿这么说,砺寒更像个孩子了,将眼泪特意往冬儿肩膀上的衣服蹭了蹭:“不,砺寒在师傅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 好一会,砺寒才从刚刚的情绪里走了出来,放开了冬儿,顺便笑着帮他把被自己哭皱了的衣服捋平,末了,似是不甘心似得问:“您真的不是我父亲?” 冬儿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师傅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是你父亲,而且我也确实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不过你下午也有一件事情说对了,我的确知道你的母亲是谁。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砺寒想了想,坚定得摇了摇头,“我之前的确想知道,那是因为我以为您是父亲,我想知道您和我母亲的事情。如果您不是我的父亲,那么,我母亲的事情,我觉得也不重要了。” 冬儿有些心疼,“砺寒……” 砺寒却转头,缓缓道:“师傅,当年我虽然小,记不清我母亲的模样,也记不清具体的事情。但我大概还是记得的,是她亲自把我交到了人贩子手里的……” 砺寒此话突然触及到了冬儿内心深处那段不堪的回忆,自己虽然小,虽然大病了一场,却也记得自己被亲生母亲扔在荒野,还扒去了身上唯一御寒的一件袄子。冬儿将砺寒搂住,看似在安慰砺寒,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就像当年遇见砺寒一样,自己和她都是同病相怜,从小就被人遗弃了。 远处的白耀昱静静得看着砺寒和冬儿,眼神里有些感动,有些羡慕,又似乎有些落寞。 白耀昱等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龚尘青和龚尘丹也回来了,正在吃晚饭。白耀昱和冬儿坐了过去,问起白天后来发生的事情。 何主簿在听完龚尘青所述后,摇摇头,说应该是没有。后又翻阅了一些卷宗,才勉强找到两个情况有些类似的人:“家庭条件优渥的,家中又有十六七岁左右的男孩的,男孩失踪或者家里遇难的,也就姜氏和黎氏了。”何主簿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可是这二人,一个人按记录是已经死亡,另一个人按记录是已经得救了,应该都不是你们所找之人。”何主簿口中的这二人,一个是做外贸的商人姜氏之子,一个是做酒楼的老板黎氏之子。 姜氏疫情之前主要是做外贸的,生意鼎盛时在南珉富商里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但疫情后由于闭关锁国,姜氏很快就衰落了,诺大的一个府邸最后只剩下姜氏及其相公儿子三人,连仆人都请不起了。更惨的是,因为疫情导致了姜氏没落,所以姜氏一直抵制疫情管理。姜氏参加了反对疫情的很多组织,参与了很多的次的反抗抗疫聚众游行。也因此何主簿也多次因为去调和现场和姜氏打过多次照面,对她还颇有印象。可惜的是,或许正是因为姜氏抵制疫情管理,所以疏于防护,后来姜氏就不幸得感染了疫情,全家被隔离了。更不幸的是,隔离没多久,姜氏一家病情就加重了,后不久就全家病世了。 黎氏的酒楼也受疫情影响颇深,尤其是疫情最初的一阵子,官府为了抑制疫情,禁止酒楼营业。黎氏突然没有入账,生活一下就进入了窘境。后来几年官府逐渐宽限了防疫政策,可是却依然严格控制着酒楼可以接待的客人数量。往日门庭若市的场景再也不现,如此折腾了几年,一直入不敷出,终于是熬不下去了。黎氏相公的老家,那边是个人少的小村子,疫情管理不严,当地消费也低。于是去年黎氏卖掉酒楼和府邸,决定举家搬去相公的老家。可是黎氏刚出南珉,就遭到了当地山匪的抢劫,抢了钱不说,还将家中的小儿子给抢了去。黎氏于是报官,等官府研究好了方案,准备去救人时,黎氏却突然过来撤了案,说是儿子已经找回来了。 龚尘青听何主簿说完这两家人的故事,刚刚才看到的希望又仿佛破灭了。“何主簿,姜氏去世,埋在了哪里?有人亲眼见到他们去世?”龚尘青不死心得追问。 何主簿叹口气,摇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姜氏去世是隔离所那边上报的。只是可怜,没有人认领的尸首,为了防止疫情扩散,一律都埋到远郊的一处墓地。他们被拉走那日,我还曾远远看到过一眼,的确是姜氏一家。” 龚尘青叹口气,又问道:“那黎氏呢?她相公的老家在哪?我们去亲眼看一下,黎氏之子是否还健在?” 何主簿看了看卷宗,“也不算太远,快马加鞭的话,来回一趟,估计需一整日。” 龚尘青点点头,“那我明日还是去一趟吧。” 只听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何需龚少卿亲自前往!王郡丞!去,找人立刻前往黎氏相公的老家,确认一下黎氏小子是否还活着!”冯万德笑着走了进来,王郡丞连忙应声下去了。 龚尘青没想到又会见到冯万德,想起头一晚冯万德对自己的态度,还心有隔阂。何主簿显然也对冯万德突然出现颇感意外,两人一时愣在原地,竟然都忘了行礼。 冯万德叹口气,一脸无奈,用手招呼了一下何主簿。何主簿才反应过来,连忙凑上前,何万德小声叮嘱道:“上头有人施压了!你尽量帮帮他,把什么凶器,案发过程啊,再研究研究,赶紧把案子结喽!” 何主簿一愣,回头瞥了一眼龚尘青,似乎不敢相信,小声问冯万德:“他上头有人?” 冯万德没有回答何主簿,只是叹着气摇摇头走开了。 龚尘青说完了白日的事情,突然眼睛聚光到白耀昱身后,站起身来。冬儿转头一看,是小阳从门外走了进来。龚尘青走上前,抬头望着小阳,又微微屈身:“白日里有些匆忙,还未来得及感谢这位兄台的救命之恩。” “无需多礼,举手之劳。”小阳淡淡回道。 “在下姓龚,名尘青,不知该如何称呼兄台?”龚尘青仰头问道。 “小阳。”小阳顿了顿,补充道:“姓沈。” 小阳来到白耀昱身边,在白耀昱耳边低语几句,白耀昱便起身随着小阳走了。 龚尘青坐了下来,问道:“冬阁主,您可是之前就认识阳公子?” 冬儿一愣,没有想到龚尘青会问他小阳的事情。 龚尘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唐突了,又补充道:“阳公子身手了得,在天安男子中,实属难得。” 这话冬儿倒是认同,十六年前的小阳还只是一个跟着沈从宗的小斯,“以前的确认识,他是冷家主正夫的手下,但我和他不太熟,很多年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了,也是今日才知道他竟有如此身手。” 小阳和白耀昱这是干嘛去了呢,冬儿心中好奇,便没有再多和龚尘青说,而是起身去找他们二人。 ------------------------------------------------------------------------------------------------------------------------------------------ 南珉 -14- 姜氏画像 客栈里外转了一圈都没看到白耀昱和小阳的身影,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受伤,小阳的出现,自己和砺寒的争吵又和好,还有不知道是否听到自己和睿年对话的白耀昱,想着想着,冬儿便也就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第二天冬儿便又同白耀昱一起跟着龚尘青姐弟出去了,龚尘青不愿意坐着干等黎氏那边的消息,于是决定先去查一下姜氏。 “姜氏一家三口都去世了,去世前家中也已经没有下人,龚公子是打算如何查起?”白耀昱问道。 “何主簿说姜氏参与过反抗疫的游行,我想先去找找当年游行的人问问看。”龚尘青说着,大家便走到了一家酒楼,酒楼的张老板便是当年游行的头目。 张老板招待他们四人带到了包间,“何主簿打过招呼了,龚公子,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龚尘青也开门见山:“张老板客气了,我们其实今天主要是就是想了解一下姜氏,听闻她前几年同您一起参加过反抗疫的游行,想必您对她应该有些了解。” 张老板尴尬的笑了笑,“说来惭愧,当年也实在是生活所迫,不解除抗疫的话,我们真的撑不下去了,才组织了一批受抗疫影响的人,想要游行,能让官府知道我们百姓的痛苦。”张老板叹了口气,“当年,确实是给官府添了不少麻烦,惭愧惭愧。” 道歉过后,张老板才聊起来:“姜老板啊,是我找的第一批的人,她其实比我们还惨。我们开酒楼的,限制了用餐人数,的确不赚钱了,但至少有些收入。我们减少了些员工,再提高一下菜价,每年亏损的不算太多,就想着再撑几年,撑到彻底放开疫情为止。但是姜老板不一样啊,她是做外贸的,疫情以来,官府是彻底断了海运的路。姜老板这些年完全是在吃老本,眼看着再这样下去老本也吃不了几年了,姜老板在听到我的想法后,比我还积极啊。” “恕我不解,既然海运行不通,姜老板她为何不转行呢?”白耀昱认真得问道。 张老板苦笑,道:“转哪行去啊,疫情管控,哪行都不好过啊。疫情下能挣钱的,就是药铺了,但是我们一般人也不懂啊。还有些行业受影响不大,但是本来受众就不多,顾客也非常固定,姜老板试过但赔了非常多。你说家里还有相公和儿子,哪还敢再轻易尝试啊。” “张老板您可见过她的儿子?”龚尘青连忙问道。 “算是见过吧,一来二去我和姜老板熟了,去她家聚过几次餐。我们一群女人喝酒,她儿子也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就回屋了。所以算是打过两次照面吧,她儿子很文静,很腼腆,看着平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皮肤特别白。姜老板就这么一个儿子,特别宠他,家里经济不好,有些值钱的东西姜老板都拿去变卖了,可是她儿子的首饰她一个都没动。” 龚尘青拿出来一幅画像,问道:“您看,姜老板的儿子,可是长这模样?” 张老板仔细瞅了瞅那幅画像,纠结得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实话,我就是见过两面而已,每次都是打个照面,我着实是不确定是不是这个模样了。好像是有点像,但那个年纪的男孩子,长得都差不多嘛,我确实无法确定。” 龚尘青有些失落,但还是继续问道:“那张老板您知不知道姜氏在南珉可还有其他亲人朋友,见过他们家儿子的?” “据我所知的,她早年认识的不少朋友都是生意场上的,因为疫情没有生意,都离开南珉去了外地另寻出路了。我们一起游行的人吧,估计和我差不多,我们去她家聚餐都是一起去的,估计也是打个照面,能不能记得清长什么模样,还真不确定。” “那她们家之前的下人呢?下人肯定认识姜家儿子的模样。”龚尘青问道。 “疫情隔离所那边需要大量的人手,一般人家又怕感染都不愿意去那边干活,所以这些下人们很多都是去了隔离所那边干活。” 白耀昱有些感慨:“疫情之下,这些人竟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张老板叹口气,感叹了一句:“这些人其实还好,疫情刚开始的时候,隔离所特别缺人手,那时候基本上是个人就能要,很多以前不干活游手好闲的都去了隔离所,他们何止没有受影响,分明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唉,不说了,这些都不说了……”张老板感觉自己说跑题了,连忙将话题转了过来:“姜家走的那些下人估计很多也都是去了隔离所了。不过现在放开了,隔离所也没啥人了,那些下人估计也走得七零八散的,就不知道原来姜家的下人都去哪了。” 龚尘青告别了张老板,又陆续去找了几个当年游行的人,得到的答复和张老板都大同小异,因为只是打过一两次照面,无法确定画像上的人是否是姜氏儿子。几个人走在街上,龚尘青叹口气:“看来,现在只有去隔离所那边问问了。” 正说着,冬儿突然看到人群中朝他们走来的小阳,不得不说,小阳的身高在人群中完全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小阳走到白耀昱身边,在白耀昱身边小声说了几句。白耀昱点点头,转身对龚尘青说:“隔离所现在没人了,当年隔离所里的人大部分都走了,只有一些表现好的留了下来,现在都在华清堂做事。其中有一名女子小温,正是当年姜家的下人,肯定是见过姜家独子的。“ 大家听白耀昱说完,皆是一愣。冬儿看了看白耀昱和小阳,笑着道:“原来昱jiejie和小阳昨日窃窃私语,是让小阳去帮忙查案了啊。” 就在小阳还为“昱jiejie”这个称号而奇怪得看着冬儿时,龚尘青已然来到小阳面前,再次感谢道:“多谢阳公子相助。”小阳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龚尘青的一张笑脸。小阳一边说着不必谢,一边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来到华清堂的时候,小温正在忙着招待病人,待大家说明来意后,小温眼眶红润:“小温命贱,刚出生就被父母卖了,所幸姜家主宅心仁厚,待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去年姜家主一家染疫隔离,我当时就在隔离所的轻症隔离区里,听闻消息后便想着去见他们一面,却不曾想晚了一步,他们已经被转去了重症隔离区。没能见上他们最后一面,小温愧对他们的养育之恩。”说着说着,小温已经有些情绪失控,开始抽噎起来。 龚尘青等人连忙抚慰她,待她情绪稍微稳定后,再问道可还记得姜家独子的模样,小温点点头:“当然记得,少爷为人温善,对我们这些下人特别好,即使我们犯了错,他也从不曾斥骂。” 龚尘青等人听小温此言,都松了一口气,连忙展开手中的画像,问道:“可是画中这人?” ------------------------------------------------------------------------------------------------------------------------------------------ 南珉 -15- 凶犯自首 没想到小温看着画像,愣住了,呆呆得抬起头,道:“我最后一次见少爷,大概是八九年前,辞别姜家的时候,少爷还只是个孩子啊,这画中之人,已经是个少年了……” 众人突然反应过来,小温印象中的少爷不过才七八岁,还是个孩子模样啊。刚刚仿佛看到的希望,又一次被抹灭。 小温还在仔细得看着画像,“已经看不出来少爷的模样了,如果非要看,这嘴似乎还是和少爷的嘴有些相像……”似是自言自语,但眼眶也逐渐再次泛红。 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小吏,找到龚尘青,连忙报:“龚大人!总算找到您了!何大人让您赶紧去府衙那边,凶手自首了!” “什么?!”众人惊讶。 众人来到府衙,发现凶犯已经跪在了大堂中央,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整理好来龙去脉,才知道,这名女子叫阿丁,早年也是在山里做山匪的。几年前的一次打劫时遇到了黎氏一家搬家,因见黎氏家的小儿子长相清秀一时起了歹意,欺辱了小儿子。因为涉及到男子身家清誉,黎氏不敢报官,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后来因为疫情人员走动少,山匪的日子过得也很苦,阿丁看到隔离所招人,便决定来到隔离所干活。因为身强体壮,在隔离所里越干越好,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却没想到去年,去一个村子发药的时候,却再次遇见了黎氏的小儿子。两个人四目相对,都认出来了对方,阿丁好不容易才改头换面,日子刚刚过得好起来,她怕黎氏去控告她,她怕自己失去现在的好生活。所以想来想去,她决定去解决了黎氏之子,以绝后患。凶器用的是一把刀,杀完人后就把刀埋在了附近的树林里。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疫情结束后阿丁也在南珉买了个小宅子,正在筹划开一家镖局,没想到镖局还没开起来,黎氏的事情就又被翻了出来。阿丁寝食难安,于是决定来自首。 突然来的自首,龚尘青自然生疑,于是命人准备了几幅画像,混着那副真的画像摆在了阿丁面前,让阿丁指认她所杀之人,只见阿丁逐一看过去,眼神停在了那副真画前,伸出了手指。 龚尘青又半信半疑的按着阿丁所说的,去案发地点附近的树林里挖了两个时辰,果然挖出来了凶器,经对比,可以确认是凶器,再看出土时的状态,应该是被埋了有半年之久,所有一切都与这名来自首的人所述吻合。 虽然如此,龚尘青等人还是觉得案子有些奇怪,正面面相觑之时,昨日派出去见黎氏的人回来了。来人表示黎氏家的儿子并不在家,问起儿子去向时,黎氏只道是嫁去了他乡,但应要求提供了儿子的画像。大家打开提交上来的画像,又是倒吸一口气,画上之人与龚尘青手上的画像有八分相似,几乎可以确认是同一人。 面对着这么多的证据,这个故事也已经被还原了。黎氏之子被山匪绑架羞辱后放了人,黎氏怕孩子的清誉受损故没有报官,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黎氏之子过得并不好,甚至又回到了南珉行乞为生,重遇了当初欺辱他的阿丁,阿丁的日子过得正好怕黎氏的事情败露毁了自己的前程故杀人灭口。 于是签字画押收监,这个案子便就此破了。 晚上,龚尘青婉拒了府衙那边的庆功宴,只身一人在客栈后院的石桌上喝酒。冬儿远远看到龚尘青,正准备上前,白耀昱却已经先一步来到了龚尘青面前,问道:“在想什么?” 龚尘青摇摇头,“没什么,赏个月。” 冬儿抬头看了看那月亮,虽然不圆,倒是挺亮。 白耀昱没有抬头,继续问道:“这个案子,算结了么?” 龚尘青叹口气,又喝了一杯酒,有些自嘲似得问道:“算吧,冷家主怎么这么问?” 白耀昱轻轻叹气,摇摇头:“感觉自首的有些奇怪。” 龚尘青直接叹气叹出了声:“是感觉很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从证据上看,阿丁的确是凶手,除了凶手,没有人可以说出来这么真实的过程。” 是啊,阿丁她甚至连杀人时内屋有别的乞丐曾经问过一句没事吧这种细节都记得,凶器找到的地点和她所说的地点只有很小的距离,阿丁甚至可以重新演示当时杀人的动作。 冬儿见二人沉默,走上前,“你们俩在这赏月呢?”说着坐在了龚尘青对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甜甜的口感,“荔枝酒?!”说完又倒了一杯,递给白耀昱:“昱jiejie,也喝一杯?” 白耀昱没有理会冬儿,而是问道龚尘青:“你有何打算?”冬儿见状,也不恼,把手上的酒自己一饮而尽。 龚尘青低头,许久,抬头:“明日出发,去西川。” “这个案子,就真的结了?”白耀昱问道。 龚尘青闭眼点点头,“案子靠的是证据,不是我个人主观上情感偏向。” 龚尘青睁眼,又道:“当时太公主有叮嘱过,每破一个案子,需立即前往下一个案子,我也不想因为一些自己主观上的猜测耽误了行程。” 白耀昱站在原地,不语。 白耀昱在想什么,冬儿也能猜到。就如他们俩一样,冬儿也隐约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个故事。只是,不想气氛那么凝重。冬儿望着白耀昱,好奇问道:“昱jiejie接下来是准备去哪里?要回京了么?” 白耀昱看了看冬儿,轻声问道:“冬儿想回京了么?” 冬儿一愣,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 白耀昱继续道:“我让小阳先护送你回京吧,确保你的安全。” “那您呢?”冬儿连忙问道。 “我有些事情,也打算去一趟西川。”白耀昱回道。 “那我不回京城,我要跟您去西川!”冬儿连忙站起来,答道。 白耀昱一愣,然后微微笑道:“好!”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冬儿,“欸,她怎么就走了……” 龚尘青笑了笑,“冷家主对冬阁主,着实有意啊……” 冬儿被龚尘青如此调侃,脸竟然有些潮热,“唉,这荔枝酒,后劲确实有点大……”冬儿坐下,继续喝了一杯酒,笑意却已经藏不住。 就在冬儿和龚尘青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影子,二人均一惊,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小阳。 许是酒喝多了,龚尘青的脸竟然也开始泛红,“阳,阳公子……不如……不如,坐下,一起喝……” 小阳摇了摇头,拒绝了,“家主让我保护你们。”小阳挺直了身板,继续站在二人旁边。 “小阳,你明日可是也同我们一起去西川?”冬儿问道。 小阳点点头:“护你们一路去西川。” ------------------------------------------------------------------------------------------------------------------------------------------ 南珉 -16- 偷偷的计划 第二日,冬儿拿着行李来到楼下,大家都已经等着了。像来的时候一样,砺寒和龚尘丹驾车,睿年和龚尘青坐车里。只不过在一旁骑马护行的并不是白耀昱,而是小阳。冬儿四下看了看,不见白耀昱的身影,正疑惑之时。小阳道:“冬公子,您准备好的话上车吧,咱们可以出发了。” 冬儿一愣,忙问:“昱jiejie呢?” 小阳道:“家主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需要停留几日,她说处理完会赶过来与咱们汇合。” 听此,冬儿站在原地不动,心下烦躁:“可是她昨晚才答应我,一起去西川的!” 听到冬儿的不满的声音,马车里的睿年和龚尘青也探出头来,不解得问道:“怎么了?” 小阳本以为白耀昱的命令冬儿肯定会遵守,没想到冬儿会有情绪,连忙解释道:“家主的确会和我们一起去西川,只不过今日不同咱们一起出发,晚几日就会赶上咱们的。” 冬儿站在原地,不动,不语。气氛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冬儿转头,对小阳道:“你们先走吧,回头我和昱jiejie一起与你们汇合。” 砺寒:“师傅,您不走,我也不走了。”说完就跳下马车。 “别胡闹,听师傅的,你们先走!”冬儿厉色对砺寒道。 现场更为尴尬了,小阳也没想到冬儿会抗旨,略尴尬得将冬儿拉到一旁,小声道:“陛下有旨,让在下保护您和皇子。” 冬儿仿佛没有听到小阳说什么,自顾自得问道:“小阳,你告诉我,陛下留下来是要干嘛?” “冬公子,您听没听我刚刚说的,陛下让在下保护您,您就上车和我们一起走吧。”小阳继续小声劝说道,就差明着说这可是圣旨了。 “小阳,你保护睿年先走吧!你若不告诉我陛下的计划,我就自己去猜了。”冬儿说完便要离开。 小阳连忙拉住他,小声道:”冬公子!您这是违抗圣旨啊!” 冬儿看着小阳:“是,我抗旨了。陛下昨夜答应的和我一起走,今早却自己行动了。她如此不在乎我,我又何必在乎她的话?!” 小阳劝道:“陛下不是不在乎您,正是因为她在乎您,才不想让您身涉险境。” “所以,陛下有危险是么?”冬儿从小阳的话里得到信息。 小阳无奈,没有说话。 “小阳,我冬儿我贱命一条,你不用费心护着我。但是,睿年身份尊贵,请务必一路照顾好睿年。”冬儿望了望睿年,对小阳道,说完便挪开了小阳的手,准备离开了。 “是知府的那批救济金。”身后传来小阳的声音,冬儿停下来,转头看着他,小阳无奈,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冬儿:“陛下具体的计划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陛下留下来是和那批救济金有关。” “谢谢你!”冬儿笑着拍了拍小阳的肩膀,又朝砺寒的方向看了看,再次对小阳道:“也保护好我徒弟!”说完就骑上马走了。 大约寅时,只见知府大门从内被人打开,一个黑衣人向外张望一番,朝身后的同伴招了招手。于是身后的一群黑衣人,两人抬一个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快速消失在黑暗里。陆陆续续抬出了不知道多少个箱子,门口守着的两个黑衣人看了看,“这是最后几箱了吧?”另一人点点头:“嗯,快一点,他们的药效快过了,估计很快就有人会醒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院内传来一声尖叫:“你们何人!” 抬箱子的黑衣人被吓得站在了原地,门口的两个黑衣人连忙朝她们道:“你们快走,到旁边的小胡同里先藏好!我们断后。” 说完两个黑衣人正面对着院子里的人,院子里的人看到一院子地上昏倒的侍卫,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来人!来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仔细这么一瞧,笑着道:“没想到,你这个老妖婆居然是最先醒过来的!” 刚刚在院子里面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知府冯万德,听到有人叫自己老妖婆,气急败坏,随便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刀,远远得指向门外:“你们究竟是何人!” 刚刚嘲笑冯万德的黑衣人嘿嘿一笑,然后怼了怼身边的另一个黑衣人,小声道:“就她醒了没事,咱们直接走就好了,量她也不敢一个人追出来。”说完就这样拽着旁边的黑衣人走了。 而院子里的冯万德果然没敢往外追,而是继续在院子里大喊道:“来人啊!人呢?!”很快,院子里面就传来了多人交谈的声音。 这两个黑衣人快速来到旁边的小胡同里,和自己的同伙见了面,忙问:“怎么样了?” 胡同里的人指了指身后的五个箱子:“就剩这五箱了,等下一辆马车过来运走就行了。” 这时,只见冯万德同一几个侍卫追了出来,一出院子却发现外面的马路上漆黑一片,四下无人。 冯万德下令:“她们应该没走远,就在这附近,给我搜!”大家便在附近小心得搜了起来。 眼见着几个人搜到了黑衣人藏身的胡同入口,胡同里的黑衣人已经屏气凝神,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 突然间,只听旁边的巷子里传来一声尖叫和一阵马蹄声,便见一个人骑着马从旁边的箱子里串了出去。于是所有人都朝着那个骑马的人追了过去,黑衣人藏身的胡同瞬间又没了人。 领头的一个黑衣人马上喘了口气,“差点老子就拔剑了!” 另一个黑衣人眉头紧皱,朝着人群消失的方向望去,问刚刚说话的黑衣人:“刚刚骑马离开那人,你可看清了模样?” 刚刚黑衣人没想到同伴会问骑马的人,摇摇头:“哪有心思瞧那边啊!” “那你可觉得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黑衣人摇了摇头:“就叫了一声,哪能听出来?!欸,马车来了,赶紧的,装上这些,咱们先撤!” 发问的黑衣人却纹丝不动,朝马车看了看,却没有上车,眼神里有些许犹豫,缓缓转头问她同伙:“我可以相信你么?” 被问的黑衣人一愣,“这不废话么!” “那你们先走,按原计划行事!我得去救刚刚那个人!” 冬儿此刻正骑着马在逃,也不知道后面那几个人什么时候也弄到了马,离冬儿是越来越近。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冬儿的体力逐渐开始跟不上。也不知道刚刚哪里来的冲动,就这么冲了出来。马还在跑,冬儿的核心力量已经快支撑不住他稳在马上了。身后的人越来越近,有人朝冬儿的马蹄上扔了一个石子,冬儿的马瞬间马身倾斜了一下,冬儿没有控制住便摔下了马背,而四条腿的马很快稳住了自身自顾自得跑走了。 这下冬儿和冯万德等人直接面对面了,冯万德在马背上剑指冬儿,问道:“你是何人?!本官命你速速交待出同伙,本官尚且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冬儿起初还有些意外冯万德居然没认出来他,毕竟之前冯万德设宴请龚尘青时自己也出席了。可是随后想了想,冯万德这种狂妄自大的人,怎么可能会关注到自己。冬儿笑了笑,“大人何出此言?草民不过是想跑到城外看个日出,这是犯了何事,竟让大人穷追不舍?”。 冯万德气得鼻孔都大了,“大胆刁民!本官让你知道知道顶撞本官的下场!来人!给我……” 话音未落,冯万德已身中一剑滚下马昏了过去。 ------------------------------------------------------------------------------------------------------------------------------------------ 南珉 -17- 我也想保护您 冬儿抬头,只见远远一个骑着马的黑衣人追了过来。视线望过去,马上的黑衣人身后就是刚刚升起的太阳,而她在清晨那轮红红的太阳中朝自己奔了过来,顺带又将拦路的几个士兵打下了马。黑衣人将马停在冬儿面前,倾身伸手,冬儿便顺势上了马。 “你们是想来我这送命,还是想救你们太守的命?”黑衣人坐在马上朝那群士兵大声反问道,然后便带着冬儿驾马离开了现场,只听身后传来小声道,“何太簿,您来了!” 终于不用用力控制马匹了,冬儿放松地将身体靠在黑衣人身上。 “陛下,他们追不上了。”冬儿在黑衣人耳边道。 黑衣人停了下来,摘掉面纱,脱掉外面的黑外套,转过头,黑着脸问道: “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你为什么会大半夜出现在太守府附近?!” “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去西川?!” 白耀昱一连串的斥责,冬儿感觉委屈极了:“因为您说好要和冬儿一起去西川的!” 白耀昱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见冬儿的眼眶竟然红了,又不忍心继续骂他,低头发现冬儿的手竟然破了,连忙将冬儿的手握住,问道:“这什么时候伤的?” 冬儿低头一看,估计是之前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在地上擦伤的。之前也没觉得疼,这会被白耀昱握着,看到了伤口,冬儿才感觉出来伤口还是有些火辣辣得疼的。看着伤口,冬儿愈发感觉到委屈,眼里的泪直接啪嗒啪嗒得落了下来。 “明明是陛下言而无信在先!冬儿白天在大街小巷找了陛下一天都没找到陛下!晚上在太守府门口守着一晚上,只看到你们一群人唰唰得翻墙就进去了,我没有内力又翻不进去……好不容易等你们出来了,看到他们马上就要搜到您那,我就想着帮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我就……您还凶我……”见白耀昱态度软了下来,冬儿倒是自顾自得把委屈给说出来了。半夜子时,守在太守府外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冬儿从草窝里往外瞧去,见到一群蒙了面的黑衣人正悄悄翻入了知府的墙头。要不是因为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矫健身影,冬儿那时险些就要去报官了。 白耀昱也没想到自己就大声问了几个问题,冬儿就哭得这么委屈,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低声认错:“好了,好了,冬儿,别哭了……是,是朕不好!朕错了!你别哭了……”说着亲手去帮冬儿擦眼泪。 冬儿正在气头上,鼓着气将头扭到一边,不理白耀昱。却听撕拉一声,低头一看,白耀昱从衣服上扯下来一条,给冬儿的手包扎起来。简单包扎后,又给冬儿擦了擦湿润的眼睛,道:“我没随身带药,咱们先回街上,找个大夫给你好好包扎一下。” 冬儿低头看了看被白耀昱包扎好的手,其实这个伤也没多严重,“不过是擦伤而已……” “处理不好也是容易留疤的……” 说完就继续骑着马带着冬儿,快到城里,白耀昱的速度也降了下来,两个人坐在马背上一颠儿一颠儿的往前走着。 这个姿势,不知道为什么冬儿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在北原巴兰的那个晚上。两个人也是这样骑着马,那天晚上白耀昱靠在自己怀里,对自己说道:“冬儿,倘若,我说那不是轻薄……”想到这,冬儿不禁有些心神荡漾,让自己的身体更加贴近白耀昱。 “怎么了?”感受到身后的人突然靠近,白耀昱不明所以的问道。 冬儿被这么突然一问,有些羞红了脸,连忙摇摇头,没事没事。 “没事就下来吧,咱们到了。”白耀昱没有发觉冬儿刚刚的异常。 冬儿抬头一看,华清堂,于是便下马跟着白耀昱进去了。 包扎的时候白耀昱四下张望了一番,冬儿大概也猜到了白耀昱在找什么,于是直接问帮自己包扎的大夫:“怎么今天没看到小温啊?” 大夫叹口气:“唉,昨天晚上喝多了酒,摔了一跤,人就没了……” “啊?!”冬儿吃惊得抬头看了看白耀昱,显然白耀昱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大夫不知道缘由,自顾自得感叹着:“唉,多可惜啊,这最后一年的疫情救济金涨到了一人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啊!这可是小温两个月的薪水啊!唉!没那命啊……酒这东西啊,能不喝就不喝,不喝对身体没坏处……” 听到救济金,冬儿又再一次抬头看了看白耀昱,白耀昱不做声,看上去仿佛是欣慰得笑了笑。 从华清堂出来,冬儿看了看自己被裹成粽子的手,不禁觉得有些夸张了,转头白耀昱已经上了马,向冬儿伸出了手。 “咱们要去哪?”冬儿问道。 “先去一个地方,然后一起去西川。” 这路竟然越走越熟悉,直到来到寨子口,冬儿才终于反应过来那一帮黑衣人是谁,“陛下,您竟然找她们合作的?!” 寨子里有人走了出来,冬儿仔细瞧了瞧,正是当日山寨大姐旁边的那个要了龚尘青的女子。女子走到白耀昱面前,打了招呼道:“我们寨主还有些事情在府衙那边耽误了,特意让我们先回来,怕您来了见不到人。您里面请……”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耀昱点点头:“有劳了。”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道:“一切可还顺利?” 女子点点头:“非常顺利……” 等到了快傍晚,寨主才回来,回来便连忙朝着白耀昱走去:“冷家主!”正准备寒暄时看到了一旁的冬儿,愣了愣,看向白耀昱,“这?……”然后突然反应了过来:“今早你说那人声音耳熟的,原来是冬美人?!您是去救美人了!?” 白耀昱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冬儿只好点点头,恭维得道:“幸亏有昱jiejie及时相救,冬儿才能脱身!” 寨主见白耀昱对冬儿态度特殊,也不再在冬儿身上找话题,而是直接问了白耀昱:“冷家主!我正想说呢!您这真是厉害啊!太守!多大的官啊!您说杀就杀啊!这实在是令在下佩服!佩服!” 白耀昱一愣,“太守死了?”自己明明只是刺的肩膀,根本不致命,而且临走时何太簿不是都赶过去了么。 寨主大姐点点头,“是啊!不是您把太守和那群侍卫全干了么?” 全,全死了?!白耀昱诧异,问:“何太簿怎么和你说的?” 寨主连忙坐下来,把事情娓娓道来:“我们按计划等天亮后把箱子抬到了太守府门口,说是救济金运输过程被抢,我们见是救济金便从匪人手中救下,亲自护送到府衙门口。结果,何太簿听说之后,从里面出来,当众就说是府衙的侍卫里有叛徒,太守得知后深夜前往意图救下救济金,却殉职了。还当场表示多亏我们,这笔救济金才能顺利运回来!还给了我们三十两白银作为答谢!”说到这里,寨主激动起来,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三十两!三十两白银啊!!这够寨子里的姐妹吃好几个月了!” 说完见白耀昱已然眉头紧皱,寨主想了想,又说:“放心!冷家主!这三十两,我们肯定也会给您一份!” 白耀昱发现寨主误会了,摇摇手,道:“不用了,赏钱你们留着吧,本也是你们出人出力。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便站起来,冬儿见状,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寨主连忙挽留:“这么急干嘛啊,过几个时辰天就黑了,今晚就留下来一起吃饭!我们可从集市上买了不少的好酒好rou!” 白耀昱摇摇头:“我们着急赶路去和朋友汇合,就不耽搁了。” 冬儿和白耀昱来到寨子门口才发现白耀昱已经让人准备了马车,”怎么不一起骑马?还快一点。” 白耀昱看了看冬儿,指了指马,道:“那么远的路,你问问它愿不愿意?” 只见马轻吼一声,似乎在表达不满。冬儿笑了笑,怎么会不知道长途跋涉的话两人骑一匹马不合适,只是本还有点期待继续像上午那样从后面抱着白耀昱来着。 冬儿看了看白耀昱,道:“您昨晚没有休息好,我来驾车吧。” 白耀昱自然摆摆手,哪有让男人驾车的道理,“你进去吧,我来驾车,哪有让你护着我的道理?” “可是我也想保护您……”冬儿望着白耀昱,“冬儿也想保护您!” 白耀昱微微愣住,正看着冬儿,身后传来寨主爽朗的笑声,“哪有让男人保护女人的道理!美人就上车吧!” 冬儿转头,看到一个男孩和寨主一起过来。男孩走过来,将包裹递给冬儿,道:“这是我们准备的一些干粮,给二位路上备着。” 冬儿接过干粮,看了看男孩,竟然长得颇为白净,和寨子里那群风吹日晒的老娘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行了,小黎,你先回去吧。”男孩送完食物,便回去了。 冬儿看了看寨主,忍不住问道:“您寨子里竟然还有这么乖巧的男孩,莫不是也是您拐了回来的?” 寨主笑了笑,“美人这话是说对了一半!的确是我们绑回来的,去年啊,连人带钱一起绑回来了。但他既然不从我,我也没勉强他。本来是打算放了人的,结果他父母说只要能把钱还给他们,这男孩就不要了。这话被他听到了,心灰意冷了,就自愿留在了我们寨子里。后来久而久之,就跟寨子里做饭的伙娘好上了。” “那你把钱还给他父母了?”白耀昱突然问道。 寨主大姐有些尴尬,磕磕巴巴道:“那,还,肯定还了,人家家里还挺有关系的,找了官府去了……” 冬儿见状,故意继续问道:“全还了?” 寨主大姐颇为尴尬,小声道:“那留个孩子在我们这,我们也不能白养啊……” 冬儿看着寨主尴尬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笑,抬头便发现白耀昱正瞪着自己。于是也不再多嘴,自顾地上了马车。 白耀昱也坐在马车上,准备出发。 冬儿坐在车里,听到山寨大姐问道:“有缘相识一场,在下龙霸天!将来若是有机会去京城,怎么找您啊?” 然后便传来白耀昱的声音,“都是江湖中人,就此别过,有缘自会再见。” “好!那就祝一路顺风!” 然后马车便动了起来,随着速度快了起来,马车的帘子被风带动。冬儿靠在马车上,就这么默默得看着帘子外白耀昱的侧脸。在京城时,自己拿不准白耀昱对自己的态度。但南珉的这些日子,至少,冬儿可以确定白耀昱还在乎自己。想到此,冬儿心满意足得笑了笑,随着白耀昱一起朝着西川的方向前去。 ------------------------------------------------------------------------------------------------------------------------------------------ 南珉 -18- 南珉的故事 虽然一直都是单机,但是还是想在南珉的最后说一些话。到这里,南珉的故事就结束了。我本来是打算单独写个番外,把南珉的故事给捋清楚,但后来又觉得写得太清楚了也没有那个必要。但啥都不写,又怕别人会完全看不懂这个故事。就写几点吧: 1.死去的其实是姜氏; 2.姜氏当年在隔离所的“死”有蹊跷; 3.阿丁的确是凶手,但她只不过是个拿钱办事的杀手,自首是因为又收了一笔钱,所述的行凶的理由皆是假的; 4.带黎氏儿子画像回来的人,因为受到某种势力的要求,呈现给龚尘青的画像实际上是姜氏画像; 5.姜氏之所以被杀,是因为姜氏在村里做乞讨时被某人发现了竟然还活着; 6.小温在隔离所见过姜氏独子,但在某种压力下,在画像的事情上说了谎; 7.小温的死不是意外; 8.至于黎氏儿子的事情,在这一章的最后交代得挺清楚了,就不再多写了。 --------- 下面开始西川的故事了,西川的故事会有点长,属于南珉,西川,北潭这三个故事中最长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