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海盐1（美人蛇）

    运明明完全记不清这场性事的结尾了。

    她头痛欲裂、记忆混乱，觉得自己简直像死过好几次又活过来。一会想起来肿胀翻开的阴阜，一会想起来淋满腿根的湿热液体。过分强烈的阳光透过闭合的眼皮在视网膜上形成暧昧的橘色。黄金地砖和玉石水池的影子在眼前来回晃动，然后是浓郁飘荡在空气中的水果和花朵甜香。

    她哇的一声伏在床边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莫蒂斯在她耳边发出嘲弄的笑声：「真没用。」

    运明明勃然大怒，有心指责它虚假宣传，又没有吵架的力气，只好蔫蔫跌回床上，闭上眼睛对它不理不睬。她认为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巨大创伤。

    莫蒂斯止住了笑，宽宏大量地说：「既然你认为受到了我的欺瞒，那么，下次我可以让你在有限程度内自由选择，怎么样？」

    运明明在被子里扭了扭：“……也行。”

    结果莫蒂斯报了几个物种的名字，运明明又闷闷把头缩回被子里。她选择已经基本判断它属于邪恶阵营，不然不会有这么多怪物种族供自己选择。

    她小声抱怨：“狮鹫、半人马、巫妖……这都是什么呀。要是选了这些，我还有命在吗……”

    莫蒂斯问：「那你的具体要求是什么？」

    运明明相信既然这神秘出现的莫蒂斯跨越不同世界，费了力气把她弄去和异种族生物zuoai，那么不会轻易就让她死去，但同时她也不敢过分高估她在莫蒂斯那里拥有的价值和地位。更何况她心里还有一些猜想没有得到确定。

    她立即说：“我希望跟人类外貌和体型相似、长得好看一些，可以用语言沟通。”天知道这次遇上不能够沟通的情况有多么可怕。

    莫蒂斯很爽快地应了：「如果你的要求仅仅是这几条，我可以做到。　但是相应的，我也要向你提出一个要求。」

    它狡猾地说：「在最开始与你签订契约时，我们约定，你要将每七天中的一个夜晚留出来与异种交欢。而现在，当你进入到这些异种的世界，你度过的时间也许会远比一个夜晚更长，你能接受吗？」

    对运明明来说，这当然是一份不得不答应的霸王条款。毕竟能选择漂亮可交流的类人生物这一点，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可以。”她说。

    ——所以这就是她现在一个人光脚走在海滩上的原因。

    运明明板着脸想。

    这片海滩泥沙粗粝，呈现出黯淡的灰黄色。潮水留下的树枝和贝壳碎片斜插在沙子里，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观察脚下泥沙，以防脚心被扎破。

    她身上套了一条亚麻材质的宽松连衣裙，没穿鞋。这也是莫蒂斯提议的，说是这身打扮能让她更好地融入到异种文化之中。

    在不远处沙滩与海水的交界线位置，生长有一片茂密幽深的红树林。红树植物的枝丫交错盘结，在海水上投射出扭曲的阴影。树林间或存在着缺口，蓝得昏沉的海水就从这些缺口位置绵绵不绝地漫上来。

    而在树林旁，有几座简陋的木屋，烹煮食物的袅袅烟气正从窗子里飘出来。其中一座木屋的门半开，隐约能看到其中弯腰劳作的年轻女子的身影。

    运明明几乎热泪盈眶：类人生物！是什么样的类人生物？如果莫蒂斯所说的类人生物，指的是文明水平较低、清秀善良的人类，那么她很愿意和这样的异性相处一段时间。……她也希望有淳朴的群居生活。狰狞异种什么的，一边去吧！

    她加快步伐往木屋方向走。

    当她走到那座木屋前，木屋主人也看到了运明明，推门走出来。

    这是一个年纪很轻、棕色头发的美人，身上披着一件垂到地面的亚麻白袍，行动间摇曳多姿。皮肤极白，长发茂密犹如一道棕色的瀑布。眼角妩媚上勾，嘴唇红润富有光泽，露出盈盈的微笑。

    “……您好，您是来自远方的客人吧。呀，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这美人瞥到运明明赤裸的双脚和浮着薄汗的脸庞，讶异地叫了一声，脸上浮现出红晕，非常羞涩地对运明明发出邀请。

    “我叫亚度尼斯。如果您不嫌弃我这里的饭食粗陋，就请您在这里用餐吧。”

    运明明当然是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因为她需要观察周边的环境，寻找目标；而亚度尼斯这样美丽，又表现得这样热情友善。

    木屋里没有餐桌餐椅，只有一条长桌，桌面上蔓延有一道长缝。锅具和餐具都是拙朴的风格。另有一张靠墙摆放的低矮小床，蒙着亚麻布。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家具，也没有太多的生活痕迹。符合运明明对这里文明水平极低的预想。

    至于亚度尼斯提供的饭食，……确实非常粗陋。少女似乎只是随意把蛤类和海草一起丢进了锅里煮汤，没有添加任何调料。因此这道海鲜汤喝起来带着微微的腥气。蛤rou里还裹着点碎沙。

    运明明捧碗坐在小床边，很不习惯。但看到身为主人的亚度尼斯毫不在乎、抿嘴小口喝着，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只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就是喉咙被划得有点痛。

    运明明喝完了汤，不忘向这位屋主询问这里的住民情况：“你是和家人生活在这儿吗？”

    “家人？”亚度尼斯脸上浮现出迷茫的表情，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很快说，“……您指的是族人吗？是的，我们生活在一起，不过彼此关系疏远。”

    运明明脸烧起来，简直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像个在偷偷惦记小姑娘亲属的变态。

    “我有一件事情，或许需要你族人的帮助才能够完成。能请你介绍我和他们认识吗？”

    亚度尼斯没问是什么事情，笑着答应了，并请她出去走走。这让运明明松了一口气。

    他们从木屋走到沙滩上，慢慢踱了一会儿。绵绵海浪拍打着灰黄的细沙，送来一些新鲜的贝类与小鱼，也留下灰白海沫的痕迹，又裹着树枝和石块退下。空气里充满潮意。

    在那幽深丰茂的红树林里，逐渐出现几道人影，运明明猜测那是她要寻找的目标，向亚度尼斯问道：“那是你的族人吗？”

    “是呀。”亚度尼斯软绵绵地回答，并微笑起来。擒住运明明的双手，笑吟吟将她摁在沙滩上。美丽少女的眼睛清澈明亮、灰蓝色的瞳孔像月光下的海面，使得运明明生不出丝毫责备之心。

    她笑着说：“好啦，别这样闹！”

    但是随着亚度尼斯按倒运明明的动作，红树林里那几道模糊不清的人影消失了。他们仿佛接到某种命令，或臣服于某种威慑一般。在富有韵律的浪潮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度尼斯将运明明紧搂进怀里，亲密地偎到她身边。

    运明明扭头困惑地看向身边的亚度尼斯，迎着阳光，她忽然发现对方口腔里长着的不是人舌，而是一条细长分岔的蛇信。

    而那那身白袍在动作间掀起了一截，白袍之下并不是属于人类的匀称双腿，而是盘结起的粗长蛇尾。墨绿色的细密蛇鳞分布均匀，在阳光之下反射出黑闪的光泽。

    “您想要找谁呢？”亚度尼斯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暧昧又危险，以至于显出一种冷漠的中性沙哑。

    亚度尼斯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侧落下细碎的亲吻，蛇尾一寸寸缠住她的双腿。有器官在白袍下顶出轮廓模糊的突起，勃硬地抵住运明明的小腹。

    “……请您留下来陪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