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餐厅环境优雅，食物味美，没有碍眼的人来打扰，只是单纯的没有任何目的的一顿饭。 时间带走了很多东西，她不再小心翼翼，他也不再审视评估。孟宴臣自己都没法说这种改变是好事还是坏事。 接到孟怀瑾的电话后，孟宴臣毫不客气地卖了自家闺女。 “这样躲出来这样真的好吗？”叶子看到孟宴臣挂了电话后担忧地问。 “我现在如果不躲出来，付女士的炮火可就得对着我们两个了。”孟宴臣目光灼灼地看向叶子，“你还没有追到我，还是不要让我mama来棒打鸳鸯了。”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追到孟董呢？” “等你追到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好吧，我没什么追人的经验，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孟董指正。” “我相信只要叶女士坚持不懈，一定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偿所愿。” 叶子打算回去就找找攻略，制定一份周全的追蝴蝶计划，笑着用闺女扯开了话题：“你爸爸mama和叶橙子能融洽相处吗？你之前不是说你mama比较严格强势吗？我怕两个人针尖对麦芒，最后两败俱伤。” “我觉得我妈这些年很寂寞，看着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外孙女都没什么成就感，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孙女儿给她带来一些新奇的挑战。闺女也就是在原则问题上强势一些，我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而且还有我爸呢。” 孟宴臣得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嘴角带着浅笑温声说：“我妈的怒火被橙子压掉一些，送橙子回家的时候再被叶姨压掉一些，你追求我的时候遇到的阻碍会少很多。” 叶子默默为无比体贴的孟宴臣点个赞，顺便心疼了几秒自家闺女和传闻中的付女士。 餐厅的位置离家并不远，吃过饭后两人决定走回去。 “你想过吗？”孟宴臣问得语义不明。 “想什么？”叶子问得坦然。 “如果没有叶姨和叶叔，你的生活会怎么样？”孟宴臣开启了一个仿佛是毫不相干的话题，却没有等叶子的回答，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的答案：“你在一中复读得很顺利，最开始的不适感过去后进步得很快，你依然会选择把孩子留下来，但是无力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条件的你只能依靠我，我会带你回燕城，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使尽各种手段追求你，利用你对我的爱意留在你身边。” “我或许会给你很多种选择，但你我都知道，你只能选择我想让你选择的那条看上去最平坦的，只能通向孟宴臣的路。” “你会和我结婚，内有隐患外有阻碍，注定是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孩子在孟家长大，成为下一个孟宴臣。” “这条路对你和孩子来说都很糟糕，唯一的优点似乎只有我可以早早的用一张结婚证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凭空冒出来的叶姨和叶叔，我就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可以代替他们陪着你度过孕期，陪着你生下孩子，看着孩子一点一点长大。” “但那样的你不会开心，我还是更希望你和孩子都能开开心心的，即使不和我在一起。” “如果我是个听话的女人，被你的十指摆弄，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孟宴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叶子想了想当初的处境，心境被拨回那一年的那些天，沉默了片刻后得出了自己的答案：“那只是你的看法。我会打掉孩子，即使我觉得孤独。我一直都想成为mama的骄傲，我不想也不能再错一次了。而且，你知道的，我是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而我自己根本无法给孩子好的生活条件。如果没有他们，我根本无法说服自己留下这个孩子。” 叶子捏了捏和孟宴臣相牵的手，坦言：“你当年给我的那张卡，我们一次都没有动用过。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没花你的钱，所以特别有底气，想要追你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给你打电话，不用瞻前顾后。” “其实我有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你这些年为我和明澈做的很多事叶姨都告诉我了，我自己也能感受到。” “可能是被动承受的主动求取的原因吧，欲盖弥彰，骗骗自己。”叶子说出结论之后笑了笑，目光转向孟宴臣，“我从前说过我是属于春天的叶子，不会在还没有长出枝干的时候凋零。院子里的玉兰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了，不知道玉兰花香能不能引来蝴蝶，也不知道蝴蝶愿不愿意在玉兰树叶上栖息。” “是蝴蝶的荣幸。” 目光交接，彼此意会。 叶子收回目光借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庆幸的是橙子身上没有那种拧巴的感觉，就是有时候太调皮了，我都怕她嚣张得不知天高地厚。” “有你和叶姨这两座大山压着，她已经进化成了从五行山出来的孙猴子了。”停在斑马线前等红绿灯，孟宴臣说起了最近的事：“她们几个凑在一起导演了一场大戏，曝光校长的恶霸儿子校园霸凌和抢钱的视频，炒热度给邓雨晴找资助人，顺便把校长也了扯进去。” 叶子有一丝不真实感。 “我把视频给你发过去。”孟宴臣转发了叶橙子的语文老师兼副校长发给他的视频。 叶子打开微信才看到孟宴臣早上给她发了和叶橙子在一起，中午带去吃饭的消息。 “回家看吧，完整版的有四五分钟。” 孟家各人不眠的时候，孟宴臣和叶子两个人也抽了一小会儿时间关注了一下六人组的首战战果。 一致决定把叶橙子交给付女士磨一磨性子。 并没有被付女士吓到的叶橙子开开心心的和爷爷奶奶一起去上学了，看着叶橙子远远地和相熟的同学打招呼，很是开心地互相介绍爷爷奶奶和同学认识，两个小姑娘挽着手进了学校。 “这孩子一点儿也不像宴臣小时候，宴臣那会儿就跟个小大人一样沉得住性子，懂事守礼。”付女士站在校门口感慨完又想到了外孙女，“知许那孩子就是太安静胆小了，在学校也没几个好朋友。” “明澈这孩子虽然活泼了些，但我瞧着比知许还要懂事守礼一些，落落大方不怯场，你不是也没挑出什么毛病吗？” “礼仪教养方面是挑不出什么，但你又不是没听见，她刚来孟家就敢离间骁骁、沁沁和宴臣之间的情谊。骁骁和沁沁匆匆离开，明显是听进去了这孩子说的话，被伤到了心。”付女士一想到两人离开时的面色，头疼地说：“视频那件事可以说是一群人商量的成果，可昨天那事儿，她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出那么狠的攻心计谋，还把这种计谋用在长辈身上。” 孟怀瑾安抚地拍了拍付闻樱的胳膊，然后握住了她的手，“可是闻樱啊，亦骁和沁沁这两个长辈又是怎么对那个孩子的呢？他们已经得知了明澈的身份，即使有诸多不满，看在宴臣的面子上，也不该在孟家说那种话。” “好巧不巧的，她听到了那些话。我倒是觉得她处理的很好，没有伤心哭泣默默忍受，也没有愤怒戳穿闹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更没有寻求帮助，几句话就解决了这件小事。” “而且沁沁昨天把知许留下是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沁沁太过单纯也，高估了知许，也低估了自己。” 副校长作陪，老两口进了学校去看看在上课的叶明澈，透过监控和双眼看到了一个最是平常不过的小孩的样子。 晚上放学回到家后叶明澈和家人打过招呼，就回了房间写作业。 叶挽秋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泡茶，邀请了付闻樱和孟怀瑾一起。 相比于叶挽秋的淡定从容，付闻樱有些急迫地拉开了谈话的序幕：“据我所知，叶女士并不是叶小姐的亲生母亲，我们想听听你对这两个孩子的看法。” “对，如果不是叶子遇到了一点问题，我不会主动联系叶子。” “是因为那个麻烦牵扯到了国坤继承人？叶小姐和明澈这些年的开支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无关孟宴臣和叶子，我联系的只是挽月的孩子。叶家落魄了是不假，供应两个并不大手大脚的学生还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叶挽秋为二人添茶后坦言：“我对两个孩子不看好，但也不反对。我不看好是因为叶子并不符合你们心目中的儿媳标准，而两个人之间隔着巨大的贫富差距还有阶级阻碍。不反对是因为叶家从来没有干涉小辈婚恋的传统，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也不可能代替孩子经营婚姻。” “他们的成长经历处事方法完全不同，一些价值观上的差异迟早会引发争吵，我们都不想看到子辈婚姻不幸福不美满。” 叶挽秋说的这些话同样是孟怀瑾和付闻樱想说的，正因为要尽力减少那些差异，才会选择门当户对的任家结亲。 “如果他们真的走入婚姻，我并不觉得你们会是个好婆婆好公公甚至是好爷爷好奶奶。你们审视评估着明澈的一举一动，要她天真无邪还要她端庄守礼，不符合你们的标准就心生不悦，你们不觉得自己对她的要求太高了些吗？你们对明澈如何？感情是相互的，不付出情感就想得到明澈的情感，这不现实。” “你们还没有见过叶子，见了叶子之后，你们还是会像对待明澈那样审视她的母亲。” “但是叶子和明澈真的需要得到你们的认可吗？我看未必。不和孟宴臣结婚，对叶子来说没有丝毫坏处，反倒不用承受公婆的不满。” “对明澈来说，不论父母是否结婚，她都是唯一的掌上明珠。”叶挽秋笑了笑继续说：“但明澈依旧愿意和你们主动培养感情，昨晚已经和我们提过了，初中要去燕城读。” 谈话以至结尾，至于付闻樱和孟怀瑾的选择叶挽秋并不关心。 孟宴臣和付闻樱这么多年都没能让孟宴臣听话，孟宴臣直接避开更是表明了态度，最后妥协的一定是孟怀瑾和付闻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