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類帽所選定的未來
早在下火車之前，他們就已經換上素面的黑色巫師袍，只是因為夜色太漆黑了，西爾還來不及看穿著他作品的湯姆，可是等到了霍格華茲前的大廳門前，他才仔細的端詳起被他照顧了十一年的孩子，湯姆長的是這麼好看，純黑色的髮絲配上一雙黑玉似的眼眸，蒼白的膚色跟冷漠的神色，不講話的話，還真的會覺得是從那個高貴血統巫師家族出來的孩子。 「Voldy，如果有人問起你袍子的來歷，你千萬不能說是我做的唷。」西爾湊近湯姆的耳邊，與他說悄悄話。 湯姆只是挑了挑眉，似乎對他這個要求很困惑，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再熟悉不過的鄧不利多教授，當他看見西爾跟湯姆的身影時，用那鏡片後頭的藍色眼睛俏皮的對著兩人眨眨眼，西爾燦爛的露出微笑，湯姆卻是避開那傢伙的目光，然後扯了扯西爾的袖子。 「我討厭他。」 「別這樣湯姆，你總該學著長大。」 西爾對湯姆的話笑出聲來，然後輕撫過他的面容，鄧不利多仍然覺得這對兄弟感情好得很可愛，然後他輕輕嗓子：「歡迎各位來到霍格華茲，相信各位都已經通過了黑湖的洗禮，已經迫不及待要成為霍格華茲的學生，當然在我們進入大廳用餐之前，我們得先決定各位所屬的學院（湯姆的手有些緊張得握了握西爾的手），學院就等同於你們每個人在學校的歸屬，一共有葛萊芬多、雷文克勞、赫夫帕夫以及史萊哲林。你們在學校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你們的學院，好的表現會給學院加分，扣分的事情我們就不用多講了。好了，入場吧，各位小夥伴們。」 開場還算是輕鬆，他們被引領著走進霍格華茲的大廳之中，四所學院的學長姐們已經在等候他們的出現，有些新生因為天花板而發出驚嘆的聲音，因為那上頭是無窮無盡的星宇，而空中則飄滿了蠟燭，西爾只是掃了一眼，沒有太大的興趣，湯姆是小小的吃驚了一下，可是很快的就失去興趣。 現任的霍格華茲校長名叫作「阿曼多狄劈」，雖然不能說他是純種主義者，不過他顯然的不太喜歡麻瓜身份出身的學生，西爾眼睛又掃到幾個熟面孔，可是還來不及回憶起名字，被放在椅子上的分類帽已經開始唱歌。 〝將我給放在頭上， 我會找出你應該歸屬的地方， 葛萊芬多的勇敢過人， 雷文克勞的智慧聰敏， 赫夫帕夫的誠實果敢， 史萊哲林的深謀野心， 不要害怕，孩子們， 雖然我的外表沒有你們那些華麗的帽子擁有完美的外表， 可是我可以參透你內心最深處的資質， 當年葛萊芬多將我給摘下， 我從此有了生命， 並且替他們分類了無數的學生， 我從來沒有出錯！ 沒有錯，就是現在！ 讓我來為你決定你的歸處在何方！〞 分類帽唱完了歌曲，鄧不利多已經大叫出第一個名字：「阿爾瓦，艾佛瑞！」 被叫上台的小男孩臉色慘白的讓鄧不利多替他戴上帽子，然後很快的結果就出現了。 「史萊哲林！」 接下來的結果也如同第一個孩子一樣，分類帽很順利的一個個喊出孩子們應該歸屬的學院。 「艾德衛斯理！」 「哦哦，又一個衛斯理，依照我來看你還是去…葛萊芬多！」 「菲力孚立維！」 「雷文克勞！」 「麥米奈娃！」這個小女孩一坐上位置，分類帽就足足的考慮了五分半鐘，這當中幾乎是一片靜默的沒有聲音，爾後許久才冒出一句。 「葛萊芬多！」 … …… 「西爾麥密亞斯！」 鄧不利多終於喊到了他的名字，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西爾準備要上台時，湯姆還拉著他的袍子，兩人交換了一個短暫的眼神，那男孩才放開了他。 接著就是當空罩下的破舊分類帽，他已經看不見眼前的世界，只有一片黑暗，然後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哦，你可真有意思，非常的有意思，我已經好久不見赫夫帕夫的繼承人，你甚至連長相都跟赫夫帕夫非常的相似，沒有錯，可是孩子，我發現你也非常的適合去史萊哲林，畢竟你也符合那邊的〝純粹〞。」 「我想我應該比你更了解自己的出身，不過我不太適合史萊哲林，如果你讓我去那裡，我已經可以想見長眠於地底的赫夫帕夫會有多難過。」西爾幾乎快要笑出聲來：「我可不是為了進入史萊哲林而被〝製造〞出來的，親愛的分類帽。」 「好吧、好吧，這的確是你將面臨的命運…赫夫帕夫！」 被掀開的帽子，重新迎接了這世界的光，他在人群之中看見了湯姆，也看見了他們分道揚鑣的命運，西爾只是對那孩子微笑，然後走向赫夫帕夫的長桌，坐在一個女孩兒的身邊，他的位置剛好正對著史萊哲林的長桌。 「湯姆魔佛羅瑞斗！」 湯姆上台以後，分類帽也沉默了許久許久的時間，西爾不知道他是否在詢問分類帽可否將他分到赫夫帕夫的事情，不過依照個性看來，他最終將會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史萊哲林！」 沒有錯，湯姆被拿開分類帽之後，他的神情更加的冰冷，幾乎讓同年的孩子開始害怕他，然後就像是天生的貴族一般，他走向史萊哲林的長桌，掌聲零零落落，不過更多的是試探的眼神，這就是他往後要面對的環境。 他落座在了一個同年級的史萊哲林男孩身旁，視線越過長桌後，湯姆凝望著西爾，西爾也同樣的望著他，聽不見周遭嘈雜的聲音，他們的世界從今後就此兩分，校長致詞結束之後，桌上的食物出現，西爾舉起餐杯，朝著他養育了十一年的男孩致敬。 湯姆優雅的勾起一抹笑容，然後黑玉般的眼眸閃閃發光，也朝著西爾致敬般的舉杯，耳邊浮現出的是彼此的聲音。 「無論身在何處，都與你同在。」 ※ 用過餐後，校長讓各院級長領著一年級新生回到宿舍休息，湯姆離開時還是瞟了西爾一眼，那人似乎又沒吃多少東西，他腸胃一直都不好，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以前吃不下的東西大多都淪落到了湯姆的胃，赫夫帕夫的一年級新生在湯姆眼裡實在像極了養胖的豬，而西爾的纖瘦就更加的顯眼，更別論那火紅色的腦袋，赫夫帕夫學院似乎特別偏愛褐髮跟黑髮的學生。 心情不好外加臉色也更加冰冷，這讓他身邊的一年級新生都不太敢靠近他，深怕他是什麼背景深厚的貴族子弟，而阿不拉薩馬份當然就像是嗅到了同類的氣息，靠近湯姆試著跟他攀談：「瑞斗，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姓氏，你是出身於哪個家族的人？」 「我聽說只有高貴的血統才能進史萊哲林，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不是嗎？」湯姆狡猾的說。 他看著阿不拉薩自然也抬高下巴，像是很驕傲的回應。「這是當然，只有純粹的血統才能進入史萊哲林，可是分類帽偶爾也會分錯，最近聽說有不少麻瓜種混進來，可憐的布萊克家最近才出了一個叛徒，真是讓人難以忍受。」 「閉嘴，阿不拉薩，你還嫌這骯髒的事實傳得不夠遠嗎？」一個膚色蒼白，卻有著一張漂亮臉蛋的女孩惡狠狠的對著阿不拉薩喊道，她一頭黑色的捲髮如波浪般的散在他肩膀上，湯姆聽見阿不拉薩討好的聲音，當然他也沒有漏看女孩對自己拋過來的媚眼（湯姆真覺得噁心又不能表現出來）。 「當然，麗娜，妳說不提就不提。」阿不拉薩跟上那位女孩，看得出來他們彼此熟識，湯姆對此不想多加以詢問，可是身邊已經有人蹭了上來，是剛剛被分類帽叫到名字，第一個上台的男孩。 「我是阿爾瓦艾佛瑞。」 「湯姆瑞斗。」 「那女孩是布萊克家的。」根本連問都還沒有問，這個小男孩已經把他所知道的都說出來：「聽說她是阿不拉薩的未婚妻，馬份家跟布萊克家關係很好…」 湯姆自始自終一直保持沉默，很顯然的沉默對於愛講話的阿爾瓦是很好的催化劑，很快的湯姆就知道史萊哲林是注重血統與純粹的學院，若是血統不夠高貴，是無法進入這間學院，當然也有些是靠著資質進來，不過那實在太少，少的幾乎用手指就可以數出，而且哪怕是半血，他們或多或少也有神聖二十八姓的血統。 湯姆到是很困惑，為何自己能夠進入史萊哲林，他的血統究竟來自於何處？還在沉溺於自己的思想，身邊的阿爾瓦又補上一句：「你知道嗎？進赫夫帕夫是一件相當容易的事實，那邊根本不挑學生，分類帽總是把一些挑剩的學生扔進去交差了事。」 「哦，是嗎？」湯姆握緊拳頭，緊的幾乎讓指甲刺入掌心，他想要大聲的反抗，因為那個人就身在赫夫帕夫，他怎能容許別人如此的污辱西爾所在的學院。 「當然，我父親告訴我，如果我去讀赫夫帕夫，他就不讓我上霍格華茲了！那是一所廢物學…嗚哇！」腳下忽然一滑，阿爾瓦的臉狠狠的撞上地面，然後頭髮忽然被狠狠的往後扯，那人卻還扯著一副仁慈的嗓音道。 「哎呀！阿爾瓦，你怎麼不小心跌倒了？」湯姆黑玉般的眼眸盈滿了惡意，他伸手抹去對方臉上的血跡：「你可要小心點…尤其是在說話上…」越過那不斷顫抖的阿爾瓦，他跟上了前方列隊的腳步，不理會身旁幸災樂禍的竊笑。 幸好西爾沒有來。湯姆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的只有這種想法，如果他不夠強大，那麼西爾進來只會跟著他受苦。凝望著寢室上的石蛇，他終有一天要將這整個史萊哲林變作他的東西，可是現在的他太過弱小了，弱小的幾乎不堪一擊。 然後史萊哲林的級長對著門口喊了口號：「永恆純粹！」 地牢寢室的門被打開了，迎接他的是一個冰冷的世界，他知道自己會在這裡變得強大，而他的溫柔只需要留給一個人，那就是西爾麥密亞斯。 ※ 萬籟俱寂，赫夫帕夫的寢室也靜悄悄的。 西爾翻來覆去就是沒有辦法安睡，撥開黃色的幔帳，他周遭的一年級新生早已經熟睡，因為這裡如此的讓人放鬆，通過圓形的門來到交誼廳，黃黑色交錯裝飾的柔軟沙發跟溫暖的爐火，火爐上掛著的是海加赫夫帕夫的畫像，與記憶中的那個女巫稍微不同，各式各樣的植物在交誼廳中生長，有些出現在天花板上有些則在桌上，透過窗看出去能看到搖動的青草跟蒲公英。 〝你的血統純粹到幾乎可以進入史萊哲林。〞 分類帽的話讓他幾乎快要發笑，不過他不是為此而「誕生」的，西爾甩了甩頭，不去想自己的事情，其實他很想知道湯姆現在究竟怎麼樣，他對史萊哲林的了解這麼少，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那幾件加了護身咒的袍子。 還有什麼是他能夠幫上忙的？ 「你也睡不著嗎？」一名赫夫帕夫的女孩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她有著一張圓圓的臉蛋跟身材，胖的很像顆球，不過就是讓人感覺可愛：「我是多蒂隆巴頓，你好。」 隆巴頓家族的？西爾眨眨眼，對著她禮貌的微笑：「你好，我是西爾麥密亞斯。」 「我發現你長得跟我們的創院人有點像，我這麼說應該沒有冒犯到你吧？畢竟紅頭髮對於赫夫帕夫來說太稀少了。」多蒂對他笑著說道，然後在他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我知道的紅頭髮都去了葛萊芬多。」 「例如衛斯理嗎？」西爾跟多蒂相視而笑，不過表情仍然有些心事重重。 「你在擔心跟你一塊兒進來的男孩對吧？」多蒂的話讓西爾有些吃驚：「因為每個人都在注意那個男孩，長的真的很可愛（她說這話的時候臉紅了），當然你跟在他身邊，很多人也猜測你們的關係，他們大部分都猜測你們是朋友…」 「我們是兄弟…感情很好的兄弟，雖然沒有血緣關係…」西爾知道自己今晚大概是注定要失眠了，沒有那小夥子陪伴，他真的很難入睡。 「他進入了史萊哲林真的是件讓人難過的事情，聽說史萊哲林…不是個好地方…」多蒂談起那間學院似乎有些避諱，她的神色變得很奇怪：「我不喜歡那個地方的人，總是高高在上，很了不起的模樣。」 西爾只是苦笑，似乎不打算談這一塊，畢竟史萊哲林那裡的貴族子弟有自己能夠自傲的點，況且要是不冷漠高貴，就不叫作史萊哲林了，當初海加赫夫帕夫也為了那樣的氣質意亂情迷到不能自拔。 他發現自己開始有點想湯姆了。 「他是個很優秀的孩子，我相信他會在裡頭得到應有的待遇。」西爾下意識的想要摸摸自己胸口的懷錶，卻發現他早已經把懷錶交給了湯姆，心口一片空蕩蕩的更加深他的不安。 之前都跟湯姆一塊兒睡覺，所以一點都沒有東西離開自己身邊的自覺，現在真的空了。 心煩意亂的他向多蒂道了聲晚安，回到自己的寢室床上，將自己給包成一顆球，然後在悶著自己呼吸的被窩內，想像湯姆還在他的懷裡，抱著一顆枕頭算是代替的睡去。 ※ 地牢是很冰冷的地方。 湯姆躺在自己的床上這樣想，他跟馬份家的小夥子分到同間房，阿不拉薩對於他這樣的室友感到很滿意，或許是因為他沒有說清楚自己的出身，所以阿不拉薩一直覺得他出身於貴族，而且就在剛剛，幾個鐘頭之前，有個不長眼的臭小子想要對自己惡作劇，卻被自己的咒文給反彈。 當時所有人包括級長都被這件事情給嚇了一跳，然後有人指著湯姆的袍子說：「這上頭有最古老的守護咒文！」 湯姆當然知道這是西爾給自己作的，可是因為答應過西爾他不能說是誰送給自己的，他只能拉出一個漂亮的無知笑容道：「是嗎？我家裡的人說這只是開學禮物，我有好幾件都是同款的呢。」這句話讓學院內的不少人倒抽了口氣。 他們已經有不少人在腦補瑞斗這個家族究竟有多龐大，竟然可以疼愛自己的孩子到贈予這麼珍貴的物品當作開學禮物，總而言之，因為這小小的惡作劇，已經沒有人敢輕易的得罪眼前這個新入學的一年級新生，這也給湯姆行了不少方便。 拿出西爾送的懷錶，他看著指針停留在12的位置，還是不懂自己這麼小心翼翼的收著，怎麼就會壞了呢？明明從西爾那裡接過的時候，還在不斷的倒轉呀？ 把蓋子闔上，金色的蓋子上頭刻著像是獾的紋路，正是赫夫帕夫的象徵。湯姆不禁聯想到自己身上的守護咒文以及這件跟赫夫帕夫有關的寶物，然後進一步的開始懷疑西爾的出身。 可是西爾自小就跟他在一塊兒。 翻了個身。 他不可能隱瞞自己什麼秘密的。 又翻了個身。 但是他入學之前的表情就好像已經知道會跟自己分開。 再翻了個身。 湯姆最後狠狠的坐起身，煩躁的沒有辦法入睡，並不是史萊哲林的床不舒適，也不是因為地牢的環境太冷，因為他有西爾教的保暖咒文，那人如此的聰明，光是從一個詞上頭就發現了能夠保暖的咒語，可是為什麼會去赫夫帕夫，又為什麼是赫夫帕夫？ 「可惡！」 往後一躺，他拿被子把自己給蓋住，然後把懷錶收進自己心口的位置，離開了西爾的懷抱竟然是如此的難以入眠，不管怎麼樣，他今天晚上也要跟著失眠了。 不知道西爾有沒有在想他。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