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秋钰谈了个恋爱，男生白白净净，秋钰说点什么他都脸红，秋钰开始觉得他可爱，可是，他俩连牵手接吻都是秋钰主动，每次接过吻后，男生都一脸羞涩，眼眶里还洇着雾气，秋钰都有种自己强迫他了的负罪感。

    直到她有天晚上，心血来潮去男生宿舍楼下给他送零食，看着昏黄的路灯下男生手脚并用缠着隔壁体院的一个帅哥热吻，她才知道以往确实是她强迫他了。

    她平静地离开，回到宿舍将零食分给了室友，给男生发了分手短信。

    没过几天，男生彻底放飞自我，和体院帅哥成双入对，招摇过市。鉴于秋钰上一次表白过的药学系帅哥也有男朋友，室友给了她一个“弯仔码头”的美称。

    秋钰顶着这个美称度过了一学期，到了寒假。她坐在回家的高铁上，睡了一觉醒过来，车厢内已经换了一波人，秋钰抬头扫到斜前方，总觉得斜前方的那个寸头背影很眼熟，她忍不住时不时地就要撇头看一眼，终于那人转过了头。

    呵！好么，不就是她家楼下邻居嘛。秋钰朝他点了点头，图远似乎早就知道她坐在这儿，没有丝毫惊讶，也点了下头转了回去。

    拽屁啊，秋钰翻了个白眼。

    到站后，秋钰垫着脚从行李架上拿她的行李箱，身后贴上来一具男性躯体，隔着厚实的羽绒服，秋钰好像也感受到了他的体温，男人手越过她的头顶，帮她将行李取下来，秋钰僵着没动弹，她知道身后的人是谁，男人将她的行李放在她腿边，转身走了，秋钰还僵在原地，因为她听到他走前扔下的一句“怎么头发剪短了。”

    秋钰头发是放假前几天剪的，她的头发本来已经长至腰间，她去理发店的目的本来是想烫波浪卷的，但转念想到住在她家楼下的图远，进出他家的女人无一例外不是长发大波浪，她皱了皱眉，就让理发师给她把头发剪了，剪到锁骨处。

    秋钰爸爸mama今天都要上班，已经打电话跟她说过，自己坐计程车回家。秋钰拉着行李箱出了火车站，往计程车等候点走去，一辆深灰色的奔驰大G停在她面前，秋钰不爽地皱眉，这车真不礼貌，她拉着行李箱要拐弯，大G车窗降下来，“秋钰，上车。”秋钰看着车窗里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绕开这车过马路去计程车等候点排起了队，男人点燃一支烟，看了一会儿她倔强的侧脸，开车走了。

    秋钰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她拉着行李箱走进小区，远远的她就看到站在单元门的图远，秋钰脚步顿了顿，朝他走去，她才不会自作多情地觉得他是在等她。

    她进了楼道，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经过，“你刚才怎么不上我的车。”图远在她身后开口，语气听不出好坏。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上你的车？”秋钰没看男人，她双手拎起行李箱，步履艰难地朝楼上走去。

    “你爸爸不是让你叫我图叔叔吗？”男人说完自己都笑了笑。

    “哪个图？登徒浪子的徒？”秋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对上他就没有好脾气。

    图远轻笑了一声，秋钰顿时心生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男人几步跨过来，夺过她的行李，单手拎着往楼上走去。

    秋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两人都不再说话。到了五楼，图远伸手按开指纹锁开门，将秋钰的行李箱也推了进去，秋钰看着他的行为瞠目结舌，“你干嘛！我的行李箱还给我。”

    男人一把将她掼到墙上，低头凑近她，“不是说我是登徒浪子吗？我不做点登徒浪子的事是不是对不起你给我的这个称号？”图远故意压低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说话阴沉了几分。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秋钰就是嘴强王者，实际上她意识到两人之间悬殊的力量后，道歉比谁都快。

    “呵，你错了？你怎么会错？我倒觉得你说得全对。”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嘴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脸颊，秋钰感觉脸都要烧着了。

    “我有眼无珠，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识庐山真面目，图叔叔您高大威猛，英俊非凡，您是帅得生灵涂炭的涂，帅得一塌糊涂的涂！我错了！对不起！”她胡言乱语地道歉，卑微至极。

    图远看着她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被逗笑，情不自禁地偏头吻了上去，舌头撬开女孩柔软的嘴唇，舔过她整齐的齿列，勾着她的舌头吮吸，秋钰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他高挺的鼻梁戳来戳去，不胜其扰，而且这个位置她记得她上个暑假才看过他将一个美女压在这里接吻，她心里涌上来一阵不适感，撇开头躲避，图远将她脸掰回来继续亲吻，秋钰觉得自己舌根都被吮得发痛，她握拳锤男人的肩膀，他丝毫不理会，牙齿磨着她柔嫩的唇瓣，直到自己亲爽了餍足后才松开她。秋钰拿过自己的行李箱用了毕生最大的力气提着行李箱跑上了楼，开门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秋昊也放寒假了，他一个人在家，便躺在沙发里看动画片，看到jiejie进屋，立马坐起来正襟危坐，看着jiejie红透的脸，连嘴唇都是红肿的，他紧张地跑过来问她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

    秋钰怎么可能跟十一岁的小孩说自己被强吻了，她只说是太热了。

    “那你嘴巴怎么红肿红肿的？jiejie，你是不是背着我吃辣条了？”

    “……”

    “秋钰！秋钰！秋钰！”不用想又是宋柯宇，她拉开阳台门往下望。

    “干嘛！”

    “出去玩！”

    “好！等一下！”秋钰已经放假回家几天了，足不出户，原因是她不想和楼下的男人打照面。

    秋钰喜欢冬天，不会被太阳晒黑，也没有黏腻的汗水，她换了衣服，化了个淡妆，涂好口红冲下楼，很不幸，五楼的男人打开门站在门口看她，她脚步慢下来，冷着脸往楼下走，故作镇定地从他身边经过，被一把抓住。

    “你干嘛！”秋钰又惊又怒。

    “和男的出去玩打扮成这样？男朋友？”

    “不关你的事！”秋钰想自己这打扮怎么了，黑色大衣和阔腿牛仔裤，一双马丁靴，穿得跟卫道士相差无几了，这还能被说？

    “嘴巴涂这么红是想被人亲？”秋钰想撞墙，这男的真的没事吗，她明明涂得裸色口红，很自然的，哪有很红。

    秋钰刚要反驳，“既然那么想被人亲，那我成全你。”图远说完就要吻下来。

    “图远！”秋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靠近。

    “你不是不认识我吗？”图远脑袋退后了一些。

    “你这种人我认得也要装不认得的。”秋钰还在顶嘴，图远笑着，伸出将她手强行地扯到一边，如愿亲上这张说不出好话的嘴。

    秋钰毫无反抗能力，被男人箍在怀里抬起下巴亲了又亲，楼下的宋柯宇或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叫她。

    秋钰急切地拍打男人，图远的舌头正纠缠着她的，她惊慌失措间一口咬在他的舌尖上，男人似乎被激怒了，将人一把抱起抵在墙上，吻得更加激烈，透明的津液从秋钰嘴角滑落，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被放下时秋钰腿都是软的，她被亲到脱力，嘴唇碰一下就很痛，她怨怼地瞪着图远，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在振动的手机接通。

    “你怎么还没下来啊？叫都叫不应，我都要上来了。”

    “你别上来，我刚刚在……训狗，狗不听话，我在骂他，就没听到，我下来了。”听到秋钰的话，图远笑得很畅快。真变态，被骂是狗还笑得这么开心。她强撑着支起身子下楼，图远没再阻拦她。

    宋柯宇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你嘴怎么了？”

    “被狗气得，上火了。”秋钰故意说得大声，她猜图远就在楼上看他们。

    “你家什么时候养的狗？”

    “唔，也是没多久。”秋钰不想多说。

    图远站在阳台，抽着烟看着两人走远。

    当晚回家时，图远没再在门口拦她，因为在楼下碰到了mama，她上楼全程听着mama的数落却感到轻松，至少不用和那个疯子纠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