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香囊传意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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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樽任刑部员外郎,自然知道自己上面的韦大人是东宫的人,圣人不愿见太子结识朝中官员,而韦大人身为太子妃兄,和太子有着一层姻亲的关系,属于少数能和太子名正言顺见面的官员之一。 比起自己,韦大人和皇甫大人才是真正的太子近臣。 杨清樽被阿兹萨这句话堵在原地,隐忍不发。 杨断梦瞥了一眼杨清樽,起身将茶案上的信件收好装回了木匣中,原封不动地放回了茶案下的暗格里。 杨清樽突然出声道:“敢问陆教主,贵妃现今在哪......” “你还要查?”阿兹萨瞪大了眼睛。 “要查。” 茶案上的烛光随着蜡芯嘣的一下炸出几粒烛火星子,倒下去又复而立起来的烛火此时正掩映在杨清樽漆黑的瞳孔中,微弱但明亮。 阿兹萨失语,沉默了一晌后对着杨清樽摆了摆手:“香肌暖手夜牡丹,人在西郊,你现在赶过去也不一定来得及,这新消息就当我送杨公子一程,不要你的报酬了。” 程道长方才虽劝他不要趟这趟浑水,但也早已料到了这个结局,取了剪子将那烧劈了的烛线剪了又重新点上,叹了一口气道:“杨公子,珍重。” 杨清樽起身朝座上的程以观作了一揖,以作拜别。 杨断梦跟着起身,引着杨清樽出去,原路返回时密道口的侍女再次递上来一条红绸,杨断梦接过来替杨清樽系上。 等到走远了些,杨清樽在密道里突然问道:“你对这里很熟。” “流落江湖那几年认识的。”杨断梦牵着他向前走着,回程的路上杨清樽显然没有之前那样排斥了。 他没细说,便是再问也不一定是真话,于是杨清樽也没打算细究,转了话题到程以观和阿兹萨身上,猜道: “我是在三年前的鸿胪寺接待时看见阿兹萨的,也就是至少在两年前你就已经在长安了?” 杨断梦没有否认。 “哈......”杨清樽自嘲一声带着些经年的怨气质问道“你在长安两年,却连一个音信都没告诉我......” “抱歉。” 这已经是杨断梦在今天见面后不知道说的第几句抱歉了,少时深情作伴,乍遭分离后,重逢却只留歉意,重逢初见时的冲动已经都在五杨宅里发泄完了,如今杨清樽只是在听到这句话后默默加快了回程的脚步。 在吹了一路冷风,又得知杨钊的所作所为后,他现在脑子很清楚,比起故人失约的六年,显然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于是他在收拾好情绪后对师怀陵问道:“韦大人密会太子的事,圣人也知道,是吗?” 杨断梦沉默未答。 “没关系。”杨清樽道“你若觉得为难不用回答我,过了今夜,我不会记得医馆,也不会记得赌庄,若太子觉得我坏了事问起来,我就说是我自己做的。” 或许是在知道自己也被太子排除在外的消息后给杨清樽带来的落差太大了,连带着回程的密道都没有让他觉得逼仄地难以呼吸,回时的速度比来时快了很多, 杨清樽伸手在密道上方敲了敲,在听到一声比其他敲板声更闷一点的声响后,他对着在其他地方找开口杨断梦过来一起撑开: “在这,你不是很熟吗?怎么密道顶都摸半天。” “这又没点灯,况且我以前去都是走大门的。”杨断梦失笑,示意让杨清樽先上去。 杨清樽也没推辞,利落地踩在悬空的绳索踏板上爬了出去,出去后好心地拉了后面的杨断梦一把,随口哂笑道:“带上我就走后门是吧?第一次?” 过完嘴瘾他就后悔了—— 若是和别人开这种玩笑倒也没什么,但是他俩好歹当年睡过的,在这种前提下,这个后门的意思就开始微妙起来了,末尾的“第一次”甚至还有点正室哀怨查问郎君是否外面有人的意思。 杨断梦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杨清樽在说完后没忍住先别过了脸去。他心里有鬼,别过了头也藏不住心思,连带着耳尖都羞恼得飞红。这才让杨断梦瞬间反应过来,方才那句话的歧义。 杨断梦试图张嘴说些什么,却被杨清樽一把拉上来先一步起身往外走打断了,转声时气息不太稳,仓皇逃离间舌头打结般说了句: “一句也别说。” 庭院外的凶恶老仆喊着“露莫”,一脸不忿地从院门外将杨清樽二人的马牵了过来,略过杨断梦,将缰绳交在了杨清樽手里。 “露莫,下来。” 随着老仆的喊声一簇雪白的耳朵尖毛从杨清樽的马鞍上探出来,是方才上楼后就不见了的波斯猫。 老仆佝偻着背行动不便,杨清樽便上前将猫抱下来交到了老仆怀里。 那凶恶的老仆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接了猫就走了。 一旁已经跨上马鞍的杨断梦望着老仆放下猫之后关门谢客的样子侧头对着还在上马的杨清樽说道: “冯内侍还是老脾气。” “内侍?那位老伯是宫里的人?”杨清樽调转马头惊讶道。 “冯内侍祖上原是官宦人家,后来神龙年间酷吏横行下了狱,他被充作奴进宫了。几十年前又不小心触了武惠妃霉头,被惠妃赶出了宫,又因会说波斯话,被波斯使者看中向圣人求了恩典,在鸿胪寺负责翻译波斯使团的日常语言来着。”杨断梦解释道。 “毕竟朝贡的使团多,怕怠慢也是有的,是阿兹萨的母亲求的恩典吗,那只猫好像叫露莫?” “嗯哼,不过那只猫已经是第一只猫的第三代猫崽了,冯内侍脾气不好,又同我有龃龉,倒是对那只猫格外看中,怕是一辈子的好脾气都给那只猫了。”杨断梦说完转头对着杨清樽问道“倒是杨大人,这是已经知道去城西那座邸宅里找贵妃了?” 杨清樽挑眉,反问道:“你不知道?” 杨断梦嘴角一勾装起了糊涂:“我怎么知道?” “哼”杨清樽轻笑了声,随即一鞭抽在马后,先行朝目的地赶去,呼啸的夜风传来他模棱两可的话语“那你就不知道吧——” 杨断梦拍了拍马身,随即追了上去。 二人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夜色中,郊外的孤月萧条地挂在山野间,仿佛和城中看见的万家灯火窗前月不是同一个月亮。 所谓香肌暖手夜牡丹,一黑一白的两匹骏马疾行在野道上,正往岐王名下的一所宅院而去。 “不是不知道吗?怎么就追上来了,不怕我带错路?”杨清樽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在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杨断梦之后笑道。 郊道上生了一片野竹斑驳的竹影摇映在杨清樽的脸上时衬得他专心向前路望去的眼睛格外亮,皎月悬于夜,清辉落于眼。 杨断梦从后方赶了上来同他并驾齐驱,侧目望去时见他额间冠不起来的碎发被凛冽夜风一掌扬到眉梢耳后去,与漆黑夜色中的幢幢竹影交汇在一起。 纵马之时仿佛遗留下来的青丝是被竹影所割分出来的。 杨断梦上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杨清樽还是在年少时的骑射场上,彼时晴光正好,杨清樽纵马扬鞭,眼中只有即将要射的靶子,韧腰窄袖,弦发于指尖,井仪四箭皆中。 而如今杨清樽眼里所见的,不是靶子,而是远处灯火通明的长安城。 “待会我进去找贵妃,你在外面等着”杨清樽边骑马边说到。 杨断梦觉得不妥:“万一里面有埋伏怎么办?” 杨清樽在马上白了他一眼,一手执缰绳,一手扬了扬自己的腰牌,嘲道: “少替我cao心,我有东宫的令牌,又是河中杨氏的人,既然是东宫和杨钊策划的劫持贵妃,自然不会对我动手,但是你进去,就不一定活得成了。” 杨断梦仍旧觉得哪里不对劲,边赶路边皱眉说道:“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行事还是小心为上。” “可你要查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吧?”快要靠近岐王宅邸了,杨清樽放缓了速度。 “嗯。”杨断梦沉吟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陛下让我来查太子密会韦氏的消息是否准确,如今已然能确定了。” 杨清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下了马就将马套在了岐王宅前的一颗歪脖子树上。 那是临近城郊的没有住人的宅子,是下面想要路引的商人进献给岐王的,但是放在岐王手上所拥有的宅子中压根不够看,因此常年也就几个洒扫仆人在打理。 “但是圣人只让我查了太子与韦氏的动向,所以今夜贵妃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杨断梦跟着下了马从腰间摘下一个佩囊递给杨清樽说。 杨清樽栓好了马回过身,抱臂没有接,挑眉问道:“干嘛?知情不报的贿赂?” “贿赂还算不上”杨断梦轻笑,将佩囊硬塞到杨清樽怀里,调侃道“香囊传意还差不多。” “怪恶心的——” 杨清樽说着就要嫌弃地把佩囊丢回杨断梦身上,却被杨断梦制止住了。 “拿着,万一出了意外,你指尖沾一点,找机会让对方闻见,稍微一点就能把人放倒。香味也是特殊的,用来标记也方便找到人。” 杨清樽拨弄了一下佩囊的系穗,感觉好像在哪见过,猜测道:“是裴小大夫做的吗?” “嗯哼。”杨断梦说道“她娘是调香师,她又有学医的天赋,这个香市面上没出现过,你用了别人也查不到东宫来。” “赌坊想查也查不到?” 杨清樽拎着那系穗,倚在歪脖子树上问杨断梦,目光中带了些审视。 “呃......那还是可以查得到的。” 杨清樽哼笑一声,但看杨断梦吃瘪的样子心情还是好了一点,将佩囊小心收好上前敲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