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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无猜

    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

    ——《凤凰曲》李白

    天地初开,鸿蒙初辟,神魔已分。

    天地人三界,二者各持一界,偏偏又都想将这人界收为己有,于是便爆发了一场极为惨烈的神魔大战。此战,牵涉几乎洪荒中的所有生灵,赌上全族命运盼能站在胜利的一方。最终神佛一派获胜,掌天、人二界,设十殿阎罗于人界执掌人鬼二道,又将妖、魔、阿修罗道生灵全部驱赶封印在地界。

    人界终免于生灵涂炭。

    凤凰一族于此战居功至伟,得天界封赏颇多,并镇守丹xue山上通往地界的一处封印。只是封印完全落成前,出了一件怪事。

    本以为死于大战中的一位名为凤珂的族人,从那即将关闭的封印之中归来,诞下一只混身青色的雌鸟,举族震动——

    凤凰无论雌雄,皆赤色如火,从未出过青色!

    凤凰一族极注重血脉,与外族通jian是叛族大罪,一生通常只有一个配偶。凤珂的夫君已死于这场大战之中,所以有人便怀疑这青鸟不是遗腹子,而是魔胎,主张将其处死。但凤珂声泪俱下,以性命担保自己的忠贞,她的孩子绝不是妖魔之种。时任族长的凤仪是她的闺中密友,又同在此战中失去夫君,便保下了她们母女,提出五百岁成年之际再验证。

    凤凰一族在成年之时都会掌握凤凰真火,拥有此火才有涅槃的能力。每一次涅槃都会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相应的,化为余烬的风险也会随之提升。

    族中长老虽同意将这孩子留到成年,但仍然反对赐给她族姓,商讨之后终于确定她的名字——

    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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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xue山上风景灵秀,岩谷幽奇,四围都是群山环绕,若共拱揖。峰半常起一层白云,将峰身拦腰隔断,只剩半截峰头和远近几座山巅在云海中浮沉,恍若海中岛屿一般。头上一轮夕阳,照在云雾上面,反射出霞光异彩,煞是好看。

    几名少男少女下了学,就在这学堂附近玩一种人间淘来的新玩具——空钟。

    它的轴部是用桦木制作的,中间只有寸把高,径约寸半,中间只有一根长芯,用线缠上,利用离心力,把线一抽甩出去,它便在地上陀螺般旋转,发出嗡嗡嗡的响声,所以又叫风葫芦。但往地上摔着旋转,只是这种游戏的低级玩法,若要玩出名堂来,必须往空中抖。空钟有单双之分。初学抖空钟,自然先学比较容易掌握的双钟,即中间一个葫芦腰轴,两头两个空圆盘,形如一个空圆饼,边上有缝,旋转起来空气进去,发出悦耳的鸣声,所以叫空钟。学会抖双的后,再学抖单的,即一头有圆盘,另一头只是木轴。两档绳槽,很滑,一头重,一头轻,抖起来极难平衡。

    这群少年之中,只有凤兮能将单钟玩的最好,不但能把这一头重,一头轻的空钟抖得飞快,而且还能变幻各种花样。譬如趁空钟凌空飞转时,突然用绳杆接住,让空钟在绳杆上滚动,哗哗乱响。他本来就天资异禀,学什么都快,又生得俊逸非凡,实难不讨人喜欢。

    其他少年见少女们看也不看他们,都围着凤兮转,多少有些心生嫉妒。其中最与凤兮不对付的凤灼就开口起哄道:

    “凤兮,把你家那只小青鸟喊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呗。”

    闻言,少年停下动作,将即将坠落的空钟稳稳接在手中。

    “不是我不给你们看,是青鸾怕生,”他将手伸至脖后,摸了摸藏在自己乌发中的小鸟,“你们如此吵闹,别吓着她。”

    凤灼咧嘴阴阴一笑:“早就听说你们两家指腹为婚,这都没化形呢,就护上了。你就不怕她化形之后,丑得不能见人?”

    “不怕啊。”

    少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桃花眼弯成新月状,“总归没你丑。”

    凤兮生的极俊,这话只有他说才半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四周几个少女皆捂住嘴笑了起来,凤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等到人皆散去,那只小青鸟才从他发丝之间探出头来,飞至那空钟上四处打量。她年纪小,看到新鲜玩具十分好奇,刚刚人太多,她没机会看个仔细。

    “想玩呀?”少年摸了摸小鸟头顶的绒毛,又在她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两下,“你还不如这个空钟大呢。还不抓紧学我教你的吐纳之术,都快两百岁了还没化形。”

    鸟儿好像被他戳到了痛处,仰起头狠狠啄了几下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指。她那点力道对凤兮来说还不如挠痒痒,但少年却装作十分痛苦的模样大呼几声“好疼”。

    这下弄的青鸾也不确定了,飞到他掌心之中仔细看了一阵,半点伤痕也没看到,再抬头时便见少年对她笑得眉眼弯弯。

    “真的很疼。”

    心知自己被戏弄,小鸟恼羞成怒,“唧啾唧啾”地骂了两声,然后展翅头也不回的向家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