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没了，赚得更多
最近五湖市上了社会新闻的头条，几乎全国各地都在讨论。毕竟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严打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如此恶劣的恐怖事件：劫匪先是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持枪抢劫银行，造成重大伤亡。逃之夭夭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在时隔一年后，精心部署，伺机报复，狠狠地又打了警方的脸。 “一年前，在山河大道，连警带民，一共九名人员死亡，二十几人受伤。一年后，警局被袭，又造成两名名警务人员死亡，局长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警局会议室内，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长赵敬低头看着手里的报告，不带感情的说道。末了，他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冷哼道：“不知道这个老高在搞什么东西。” 一旁的副局长瞄了眼新局长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除此以外，队长周絮也失踪了。” “那是他活该！” 赵敬忽然骂道，他扯了扯脖子口的衣领：“都什么情况了，还孤身一人去追！警校学的都还给老师了是吧？”说完，似乎还不解气：“现在可好，除了破案还得捎带着找他！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心都凉了半截。先前周队为了这个案子拼死拼活半条命都没了，现在更是生死不知，到头来居然就得了上头这么个态度。 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赵敬看了眼众人表情，咳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道：“当然，我不是说不管，但后面具体怎么做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个鬼！大刘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赵局，周队失踪当天我们就应该成立调查组，说不定现在已经有线索了，为什么要拖到今天来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赵敬看了他一眼，严肃道：“当时高局危在旦夕，警局又伤亡惨重，元气大伤，首要任务当然是维稳！”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报告又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这位同志，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小...”他顿了一下，旁边的警员小声提醒：“刘。” “哦对，这次牺牲的小刘同志是你的堂妹对吧，我已经跟上面打申请了，抚恤金会寄给她的家人的。”赵敬不急不慢地说道。 听到这话，大刘捏紧了拳头。旁边坐着的小王暗暗拽了他一把，把他拉了下来，大刘脸色铁青地坐下了。 赵敬又说了几句，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新来的前台接线员推开门说：“赵局，交警队的人来了。” 赵敬示意自己知道了，站起身对大家说道：“行了，也别愁眉苦脸的了，后面要做的事多着呢。” 散会后，大刘小王回到自己工位，坐在椅子上发呆。高局受伤，周队失踪，小刘小宋不在了，警局换了新的领导，一时间，好像世界都换了个样。 大刘摸着文件夹的手有些颤抖，这个将近一米九，平时大大咧咧的汉子此刻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师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刘抬起头，就看见一身交警服的曹蔚宁站在门口。 “小宁儿啊，你咋来了？”大刘忙伸手摸了把脸，站起身问道。曹蔚宁走了过来，指了指会议室那边：“我来送监控录像，那天所有无常可能经过地方的录像我们队里都调出来了。” “谢谢啊，还麻烦你跑一趟。”大刘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曹蔚宁是周絮的师弟，大刘和周絮是好兄弟，于是曹蔚宁也喊他作师兄。平时大家都挺熟的，但现在再看见他，大刘颇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师兄，周队的事有消息了吗？”曹蔚宁担忧地问道，他知道周絮是在追劫匪的路上出的事，听上面说是失踪了。 曹蔚宁想不明白，怎么会失踪呢？警察追个逃犯，怎么能把自己追没了呢？ 大刘愣了一下，摇摇头。一旁的小王见状，忽然开口说道：“别太担心，周队命硬着哪，上回伤成那样都救回来了，这次肯定也没事，不是说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吗？没道理周队福没享到人就没了，不可能的。”听见这话，大刘看了他一眼，也勉强笑了笑。 小王的主要工作是负责每次会议上的案情通报和资料整理，挺严肃的一人，平时不怎么说这种话。可现在局里死的死，伤的伤，大家情绪一度跌入谷底，他不想同事们再低沉下去。 曹蔚宁看着他俩，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便说：“对！周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以后我会常来的，你们有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听他这么说，大刘扑哧一下，这回真乐了：“你个小交警能帮啥忙？再说，你不刚结婚吗，有空不多陪陪你老婆老往我们这儿跑干啥。” 曹蔚宁脸红了一下，但很快正色道：“我怎么不能帮上忙啦，这次送过来的录像很多都是我帮忙弄的。” 大刘知道曹蔚宁不是客套话，他是真的想帮忙，于是也不再逗他，直说以后有要他帮忙的肯定不客气。曹蔚宁这才肯回队里。 下了班，曹蔚宁回了家，顾湘还在工作室没出来。他换了衣服洗了手，开始做饭，做到一半，穿着连体围裙的顾湘伸着懒腰过来了。 “今天吃什么呀？”顾湘从后面攀上曹蔚宁的背，向锅里看着。曹蔚宁笑着道：“红烧鸡翅，别闹，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玩会。” “那好吧。”顾湘放开曹蔚宁，解了围裙，去客厅看电视了。 顾湘在家工作，手工活，主要是帮人做手工娃娃，以及给娃娃化妆，拍拍写真什么的。曹蔚宁不太了解，他只知道阿湘工作室里那些手臂高的塑料娃娃贵的吓人，有的定价比他一个月工资还高。他曾经跟顾湘再三确认这玩意是否合法，被顾湘掐得死去活来。 顾湘不靠这个吃饭，纯属是爱好，曹蔚宁那有钱的大舅子给顾湘的嫁妆足够他们小两口坐吃等死一辈子了。要不是小曹死活不肯，就连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温客行都要帮忙买了。 过了一会儿，曹蔚宁把饭菜摆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顾湘喜欢边看电视边吃饭，小曹也就随着她了。 顾湘看着小曹忙来忙去，一脸幸福，等他坐下了，一把搂住他：“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我都快要成废人了。” 小曹伸手扶住顾湘的身子：“对自个媳妇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快坐好，别把汤碰洒了。” 顾湘笑嘻嘻的坐好，她捧起碗一边扒饭一边看着曹蔚宁，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温客行也宠她，但是这两种感觉很不一样。哥对她的宠就是让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有他兜着，但在其他方面很粗枝大叶。曹蔚宁不同，他对她的宠是细致入微，面面俱到的，但同时却并非没有底线。 被人温柔的管着，在乎着，似乎比彻底的没有拘束还要让人感到幸福，幸福的甚至心里有时会有些微微疼痛。 顾湘甜甜的笑着，这时电视机里传来新闻的声音：“……新上任的五湖市警察局局长于昨日召开新闻发布会，并在发布会上针对之前袭警案件正式发出声明……” 曹蔚宁看着电视机，慢慢停住手里动作，咽下嘴里的食物，漂亮的大眼睛有些失落：“不知道周师兄啥时候能找回来。” 顾湘看了看电视，随后移开目光。她偷偷瞧了眼丈夫，咬着嘴唇有些心虚，他要是知道是自己的大舅子把他师兄给绑架了，估计会生气的不理她了吧。 起码，他再也不会允许她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了。 顾湘低下头，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哥哥赶紧带着那个警察有多远滚多远，最好出国，一辈子都别回来。不对，她转念一想，那她岂不是也见不到哥哥了？ 顾湘感到很为难，烦死了，哥哥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偏就是小曹的师兄呢？ 现在她觉得她哥这事做的很不厚道，可完全忘记了当初是她自告奋勇的要帮温客行偷拍周絮的，还拍着胸脯打包票：“我玩了那么多年单反，拍一个臭警察你还不放心？” 温客行：“可你平时拍的都是塑料小人啊。” 顾湘：“那叫ball joint doll！BJD，或者你也可以称呼它们为球形关节人偶，总之——”她戳了戳温客行的手臂：“我不准你再说塑料小人这个词。” 是的，温客行称呼他小帮凶的爱好是塑料小人，并且非常的不屑一顾。 小孩子才玩娃娃，成年人只玩真实。 温客行坐在手术室门口，手里摇晃着红酒杯，面前的医护人员给躺在病床上的周絮做最后的测量，他的目光在周絮宽大病号服里漏出的白皙肌肤上肆意抚摸。 温客行边看边侧头抿了一口手里的酒，仍然皱眉：“这什么鬼？” 躺在那儿的周絮盯着天花板，不吵不闹，他瞥了眼不远处的温客行，最后还是合上了眼。 没必要，没必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那是傻子，他要给他做手术，那不是正好吗。自己救过他，算他报恩了，两不相欠。至于之前猥亵自己的那些行为，周絮咬咬牙，就当被狗啃了，大男人被摸两把又不掉rou。周絮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一千万，一千万......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一千万并不是他的手术费，而是他的卖身钱。他更不知道，自己中弹，温客行是始作俑者，幕后黑手，换句话说，他被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随着周絮被推了进去，温客行的目光也被隔绝于门外。他仰起头，叹了口气。他的阿絮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多管闲事了，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又是取弹又是受罪。 还招了我这么个恶鬼，温客行心疼地想。 但一想到阿絮肯定心里憋着气，准备身体好了再来跟他斗智斗勇，温客行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甜腻而变态的笑容：精神点好，烈女玩起来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