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要结婚了
沈辞出了研究所才看手机，她看到徐婈给她发的信息，勾唇笑了笑。 ——知道。 她如是回复。 ——知道？他给你说的？ 当然不是。 沈辞想起那晚上她拜托她母亲查一个人的事，看着手机的眼神不由地失了焦，似是在回忆什么。 ——怎么不回消息了？ ——开车。 发完这俩字，沈辞没有再回她，将手机放到一边，开车回家。 她要回去做个方案，如何准确地进行实验研究以及相关的研究方法。 等到时候团队成功搭建，就好开始进行实验研究。 ————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几天，对林远来说，他的时间更加紧迫了。 可惜他有着沈辞的微信，却迟迟下定不了决心约她。 直到公司将他的情况告知了新任总监徐婈。 “行政部的说，你迟迟未婚，对公司有着很大的隐藏风险，你怎么看？” 总监办公室里，徐婈亲自给林远倒了杯咖啡，将行政部对他的风险评估说了。 林远手指动了动，想攥紧又松开了，“我并未负责什么重大的开发项目……”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她们对你的评估呢？”徐婈笑着摇了摇头，“没负责重大项目就没风险吗？” 林远低头，不答。 不过徐婈也没准备听他回答，继续道：“我看了你的体检报告，基因情况稳定，年年都是A，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变化了。在我国，A级基因的男人即便掉进公共池，信息也会被冻结，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林远点头。 相关部门会对A级基因人员进行内部匹配，简单点说，就是问问其他A级基因的女人有没有想结婚的，如果有一个愿意，A级基因的未婚男人都会第一时间匹配给她。 然而，每年掉进公共池的A级基因男人并不少，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会被A级基因的女人选中。 A级不要就B级，B级不要就真正掉进随机公共池，随机婚配了。 “你们A级基因的男人，即便被随机匹配也不会匹配到什么山角旮旯里去。” “嗯？” “我的意思是，也许你可能被匹配的对象并不会阻挠你出来工作呢？”徐婈耸耸肩，“这样的话还有什么风险？” 林远笑了。 听徐婈这么说，他就知道，这人是愿意帮他的。 “徐总。”林远起身，郑重道：“公司的顾虑我知道，我不会将自己逼到那一步，若我愿意结婚，我不会缺对象。”他说着，鞠了一躬，“谢谢你。” 鞠躬后起身又道：“徐总，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那我先出去了？” “嗯，你走吧。” 林远躬身，转身离开。 徐婈看着他背影，嗤地一声笑出来。 也是，就他这外貌条件，她看了也心动，若不是有心拒绝，哪会缺对象。 这么说来，那他是为何不结婚呢？ “嘟嘟——” 手机震动打断了徐婈的疑惑。 她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笑了：“哟辞总，你老人家日理万机的，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了。” “我的团队已经组建完毕，今天有空不约你出来吃饭，下次就是真的没空了。” 徐婈眼睛一亮，“这么快就组建好了，看来国内对你很重视啊，如此说来，咱们是应该好好庆祝庆祝，在哪儿吃，需要我叫其他人吗，你回国后咱们以前的老朋友你可没咋见啊。” “你都说了以前了，反正联系也不多，算了吧，就我们俩，地址我发你你直接过来，废话不说了我开车。” “嗯，好。” 这家伙，多年不见性子更加孤僻了。 唉，独得辞总赏识，那我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徐婈心下揶揄，拿了车钥匙，赶去赴约了。 ———— 徐婈到了餐厅，沈辞刚点完餐，她叫住服务员看了眼菜单，一边吩咐服务员再加两瓶好酒，一边打趣沈辞：“哟，辞总，这么多年你到底在国外遭受了什么创伤，不去酒吧开局就算了，连瓶酒都不点了，修生养性呢还是出家呢？” 沈辞毕业后就进了G国研究所，没多久就发现了人类基因异变的问题，自此之后就一直忙于研究，那有什么精力再像以前一样放纵。 她听了徐婈的话，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举杯做了个敬酒的手势，“今晚你随意，我也随意。” 徐婈啧啧了两声，“行吧，咱们科学家要养生，那我也不喝了，客随主便。” 这时，服务员已经将酒水餐食端了上来，徐婈让她们将酒存起来，下次再喝。 等VIP包厢的房门关上，徐婈问沈辞，“怎么刚回来就急着工作，也不多休息休息。” “时间比较紧。”沈辞说着，示意徐婈尝尝眼前这道太湖鱼，“这味道不错，你试试。” 徐婈动筷，“我们俩口味向来一致，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没什么变化啊。”她尝了一口，点点头，“不错。” 两人边吃边聊，徐婈也不是个没分寸的，她知道沈辞是做基因研究的，至于研究哪方面，研究什么内容，她从来不问。 一个被国家最尖端的基因研究所力邀回国的人，具体做什么那已经是机密内容了，她不会打听，也不能打听。 既然不能聊工作，那自然就会聊到个人感情的事来。 “对了，辞总在外面这几年有没有遇到什么心怡的人？” 沈辞见她一脸八卦，反问道：“从高中起徐总你身边人就没断过，怎么现在反而没见你带什么人出来了。”她放下筷子，十指交握，一副审问的姿态。 “就你会转移话题是吧？谁说没有，上次欢迎你归国的猫咖，就是他的，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懒得带出来了。” 上不得台面？ 沈辞眉毛挑了挑，照她对她的了解，若真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怕是提都不会提。上次还特地将碰面的地方约在猫咖，怕还是有几分想将那人慢慢介绍给大家认识的意思，这么看来…… “家里不同意？” 徐婈手顿了顿，夹了一块鱼rou放碗里，嗤笑了一声，“你弟弟，才是我妈想要的女婿。” 徐阿姨是想两家联姻？ “我妈怎么说？” “沈阿姨自然同意，你meimei也同意，就当事人不同意。” 沈珵不同意？是有喜欢的对象了吗。 “如果你有意中人的话，我会给我妈说清楚，婚姻大事，两情相愿最好。” “诶别。”徐婈打住她，“我才说了句反对就被我妈给发配到开发部‘静思己过’，远大集团跟昊源集团联姻那是强强联合，市场无不看好。你二弟沈珵可是你三妹沈诗诗的亲哥，她都赞成，你如果去说，你妈怕是更不会想将远大集团交你手里了。” “可是你们当事人都不愿意啊。” 徐婈一愣，眼眶忍不住泛上一抹红。她一口将身边的酒味饮料闷了，掩饰自己的失态。 “怎么了？” “没事。”徐婈摇头。 没想到她还有被这直肠子感动到的一天。 想她徐婈，潇洒自在惯了，没想到有一天连自己的婚姻也不能自主。 “我作为我妈唯一的女儿，昊源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有些东西是必然要失去的，有得必有舍吧，是吧？老沈，如果你弟弟也想通了的话，我愿意跟他结婚。” 沈辞：“……” 发生什么事了，这家伙怎么像是自己把自己给开解好了？ “诶，说到结婚我想起来了，那个林远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名字，沈辞顿了下，眼神也不自觉地温柔了些，“嗯。” “再过几天他就要因为未婚掉公共池了。” 沈辞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来，徐婈见她这反应，眉毛挑了挑。 有反应就行。 “不过他马上就要结婚了。” “什么？” 徐婈话音未落，沈辞手机就急切地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就走到包厢的阳台去接电话。 徐婈也不知道她听到没，见她走到阳台去接电话，自然就猜到可能是她工作单位打来的，于是也不去看她，专心吃自己的。 另一边，阳台上，沈辞仔细听着手机对面人的汇报：“沈工，我们已经按你的方案找到愿意参与实验研究观察的志愿者了……” 听声音是许敏的来电。 “……此次实验测试分为两大组，jingzi库和自然受孕，自然受孕里按ABC三类等级的基因分别交叉排序，AA、AB、AC、BB、BC、CC六种基因搭配的夫妻分别选择了五十对为观察样本……” “敏姐，观察对象允许我们全方位监控吗？” “这个怕是不行。”许敏严肃回答，“这侵犯人权和隐私了，不过我们已经跟观察对象交代清楚了，除住所环境和运动量之外，孕妇的饮食必须每天如实记录上报……” “嗯，但这样本量太少了，我的建议是每个市至少观察五十对。” “可是我们国家目前并没有发现基因异变的情况，上面怀疑会不会有人种优势，建议我们先在N市随机取样观察。况且每个市都五十对的话，有些地区的AA夫妻样本量就不够，何况还得是育龄妇女自愿生育，一时半会儿有点难，所以我们建议暂时遵循政府意愿，从小范围开始。” “行。说到人种优势，这个我们自然是要先确认……”沈辞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道：“另外，我已经跟世基会聊过了，她们愿意分享关于基因异变的一切研究数据……” “这太好了！”她话没说完，电话对面的许敏就激动起来，不过激动之后就想到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于是问：“那她们想要什么？” “……我们Q国人种的基因数据。” “这不可能！”许敏一口回绝，“这是极机密数据，你不会答应了吧？”对方不确定不信任地问。 “我哪有那胆子！”沈辞严肃道。 国家人种的基因数据若是泄露出去被敌对国家利用，研究出什么针对性的基因病毒，那可能就是亡国灭种之灾！ 她哪敢擅作主张！ 何况她也没有啊。 想到这，沈辞心里突然浮现出一道想法： G国的基因问题会不会是人为？ 可是B、M、K三国也出现这问题了…… 这四国人种同出一脉，也说不定…… “抱歉。” 听到许敏道歉，沈辞回神。 不论天灾人祸，她都得为自己国家排除隐患！ “没事，她们的研究数据我有……” “真的！？”对面许敏的声音大了一度，沈辞下意识将手机拿远了些。 “是，不过仅限于我参与过的。” “那也不差了！沈工，你看这个样本数要是没意见的话，那就这么执行了？” “可以。”沈辞想到Q国政府的顾虑，点头同意，“不过为了方便全方位观察孕妇孕育及胎、婴儿情况，我申请AA基因组再加一对观察对象。” “？” “我愿意成为这个被全方位观察的AA基因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