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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我给你上药

    

chapter 7 我给你上药……



    回到病房的时候,段菱已经醒了,曾南柔沉默着,看着段菱。

    段菱微微侧过了头,看着曾南柔,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轻声道:“给你添麻烦了。”

    曾南柔皱了皱眉,抿唇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道:“好些了?”

    段菱点头,“好多了。”

    “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

    段菱垂着眸,看着扎针的那只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曾南柔看着段菱,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还是曾南柔忍受不了这片寂静,率先开口道:“你身上……还有伤,我给你上药。”

    我给你上药……

    曾南柔的声音与虚空之中的某个声音完美重合,段菱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不用麻烦了……”

    伤痕累累的,怎么忍心让她看见。

    段菱的这般模样让曾南柔格外生气,她不由分说的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药,“你总是这样,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你身上有哪处是我没见过,不让我帮你,你自己还能擦遍全身不成?”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能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太尴尬了,段菱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段菱身上的伤必不可能只有那几处,多的是段菱一个人够不到的地方,段菱知道,曾南柔也知道。

    眼看着段菱不说话,曾南柔烦躁的皱了皱眉,直接走过去掀开了被子。

    段菱一惊,来不及阻止,便被曾南柔抓住了那只唯一能动弹的手。

    曾南柔逼视着她,“你再动一下,我把你绑起来。”

    段菱不敢再动了,僵在那张床上,看着曾南柔解开胸前的扣子。

    眼看着那一身伤痕再也掩盖不住,段菱羞恼的闭上了眼睛,故而她没有看见,曾南柔解开扣子的手在发抖。

    曾亲眼见过自己的母亲临终时的样子,曾南柔便不可抑制的去想那个躺在灵床上的人如果是段菱该怎么办?

    扣子被一颗颗解开,红的紫的黑色,各种被凌虐的证据展露无遗。

    曾南柔看不下去了,微微偏过头,轻声说着:“离婚吧。”

    曾南柔清楚的看见段菱的眼睫颤了颤,随后睁开眼睛,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双眸子就那么盯着曾南柔,忧郁却淡远,柔软又决绝。

    “为什么?”曾南柔皱着眉,忍不住问道,“非他不可?他有什么值得的?”

    段菱看着曾南柔,突然间有些心疼,好像重逢之后,见到的最多的便是皱眉的曾南柔,明明从前在学校的时候,曾南柔还不是这样。

    段菱无法告诉曾南柔理由,她说不出口,她不愿意曾南柔面对那个残酷又可怕的事实,于是,只是闭上了眼睛,坚定地摇摇头。

    一股气被闷在胸腔里,可看着满身是伤的段菱,曾南柔又不能做什么,便就憋着那股气,打开了药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医院里的药膏总是混杂着一股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曾南柔用药勺挖出一些放在手心里,两只手揉搓着将那药于手心中揉开,才慢慢的放置在那些伤痕之上。

    微凉的触感让段菱忍不住颤了一下,微张开眼睛,看着曾南柔皱着眉为自己上药,内心无限翻涌着的情感,在此刻全部具化成了实质,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感受到手掌之下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曾南柔以为是将人弄疼了,于是手上放轻了一些,轻声问道:“下手重了?”

    平常的语气,没有过多的情绪,不只是段菱,曾南柔都有一瞬的恍惚,好似她们还没有分手,身处两年前两人常去的酒店,在游戏之后,曾南柔轻声安慰着段菱……

    段菱没有说话,曾南柔扭头看去,只见她咬着唇,无声的哭泣着,泪水模糊了双眼,于两人之间形成一层半透明的薄膜。

    曾南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段菱,止不住的心疼与无奈。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的乱叫着,曾南柔叹了口气,有些疲累的问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曾南柔又问了一遍,其实段菱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就是她来承受这一切?

    无数次想要放弃,可想到那个院子里,那些女孩子们无助彷徨的眼神,段菱又狠不下心来独善其身。

    “别问……”段菱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小,可在这儿静谧的病房之中,却是格外的清楚,那些麻雀也识趣的闭了嘴,曾南柔看着段菱,段菱垂着眸,“别问了,求你了……”

    隐约间察觉出了什么,“他逼你的是不是?”曾南柔突然问道。

    段菱神色间很明显的慌了一下,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自愿的,我自愿的!”

    眼看着曾南柔还想说话,段菱连忙道:“求你,别再管我了……”

    绝望,无奈。

    刨根问底不是曾南柔会干的事情,她会给人一定的空间,绝对不会轻易踏足。

    段菱看似柔软,骨子里却倔强的狠,她不愿意说的,不愿意做的,任是你如何威逼利诱,不涉及到她的底线,她便不会说一个字。

    某种程度上,两个人挺配的。

    曾南柔不再逼迫段菱,只搓了一下手上残留的药膏,轻声道:“前面的抹好了,你转过去,我给你后面擦药。”

    “不用了,你叫个护工吧。”段菱道。

    曾南柔看了她一眼,垂眸,“……好。”

    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丧家之犬,落寞、无措又无可奈何。

    抽了一张纸巾擦掉手上的残留,她看着段菱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

    临出病房前,曾南柔深深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段菱,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好”字也会这般折磨人,这般教人痛不欲生……

    “有空吗?帮我查个人。”医院楼下的长椅上,曾南柔坐在树下,看着不远处围绕着轮椅上的女人做游戏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似乎是龙凤胎,长得很像。

    那女人就那么笑着,看着她的两个孩子,远处,一个男人提着两个袋子走过来,好像是包子和零食。

    “行啊,你查不到?”对面的女人声音懒散,带着一丝揶揄。

    “我不行,我一查曾广权就能知道。”

    听曾南柔这么说,陈珞允瞬间便明白事情不简单,于是道:“查谁?”

    “段菱。”

    “呵,你后妈?”

    ——

    两个人都是很别扭、拧巴的人,而且这种状态还会持续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