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人是统都在演，只有9527在傻蛋

    “绑定宿主，智能修炼系统正在加载中……”

    “嗯？”已于洞府当中闭关千载的玄钧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叮咚……加载完成，智能修炼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玄钧子微微蹙眉，暗思这是什么东西？这种突然出现在修士识海里进行蛊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域外天魔里中的无形天魔那一类，可无形天魔本身实力不高还存在能将之一击必杀的死xue，惯常不都是先隐藏在寄主各种杂乱的思绪意识当中，然后趁机伪装成寄主本身产生的杂念来蛊惑寄主，直到确定宿主已经无力反抗才会现身的吗？却从不知道还有这种大喇喇一上来就直接现身的。莫非这是什么新品种的无形天魔？这么直接现身，是脑子不大好使，还是实力过硬，有什么一般无形天魔所没有的倚仗才如此有恃无恐？

    就在思考这些问题的刹那，玄钧子已然以强大的神念将识海中的这东西给牢牢包裹控制了起来——不管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都断没有容它在自己识海里自由行动的道理。随即，玄钧子便用神念开始探查并撬动它。

    识海之中，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还在自顾自地响着：“一键托管，修炼无忧，自动完美运转各类功法，保证绝对规避走火入魔，智能修炼系统是您度过关隘、打破瓶颈、加快修行、恢复伤势、提高修为的最佳选Z……嗞嗞……嗞……”

    “啊啊啊住手！快停下啊！嗞……真人仙长大能尊上……嗞嗞……别别别！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单纯小系统而已我没有恶意的！嗞……啊啊啊啊啊！别再弄了强行剥离会损伤到你的根基的到时候你就成仙无望了！”

    似乎是“成仙无望”这个严重后果终于吓住了玄钧子，他表面上暂时停止了强行剥离系统的举动——实际上却在更加隐晦地探查，同时也作势语含威胁地问道：“哪来的域外天魔？竟敢欺到本座头上，真是好大的胆子！”

    玄钧子倒不是真被吓住，而是姑且先停下来骗系统一下试试看，并在思索一个问题：真要说起来自己早已经是“仙”了，何来的“成仙无望”这一说？这个所谓的“系统”看起来似乎并不了解自己的情况——无形天魔是寄生到人的识海以后就能从中获知相关信息初步了解寄主情况的，当然一开始了解的都比较粗略，要花费时间它才能了解得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越来越全面，可它既然连最基本的粗略情况都不了解，又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识海里？刚才试了一下，它也完全不能反抗自己，甚至连被自己神念包裹隔绝都发现不了，这不完全是在找死吗？还是说，它的话有什么暗藏的深意？想不明白，玄钧子于是便暗中推衍起天机来。

    “嘤嘤嘤……我不是域外天魔，我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小系统而已……”系统试图用卖萌和装可怜来蒙混过关。

    “……”玄钧子只觉得这个所谓“智能修炼系统”在把他当白痴看待，但他忙于推衍天机，也无暇跟它多费心神，只随意点破其话中漏洞，好让其停止这令人作呕的装痴卖傻，“好个‘人畜无害的小小系统’，随随便便就能寄生到本座识海之中都还只是个‘小小系统’，若换了别人，岂不是要任由你摆布？果然域外天魔骗人的说辞就是爱用这一套。”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系统卡住了一瞬，但随即又大声嚷嚷起来：“这不可能！你遇到的域外天魔都说自己是系统吗？你遇到过多少？它们都是什么系统？”

    玄钧子冷笑：“什么‘细桶’‘粗桶’的，你以为编造出来一个不知所谓的怪词就能假装不是域外天魔了？”

    “……”系统又蛋疼又无语，自己是“系统”，才不是“细桶”！你个无知的文盲！

    正不知该如何跟这个无知之徒分说清楚之时，聪明的小系统忽然发觉，虽然这位实力强大的宿主嘴上很是强硬，可自从听到“成仙无望”后便停下了强行剥离系统的举动，在这之后哪怕说得再唬统也没有重新开始继续强行剥离它——这是对待被认定为“域外天魔”的存在该有的态度吗？这明显不是呀！

    淦！原来他是在装逼诈唬我呀！

    想通这一点，系统顿时不再害怕，胆气壮了起来，回话开始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以往习惯了的拿腔作调的口吻：“这位……仙长，正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您身为天下第一大宗门的太上长老，虚境的大能修士，怎么能不懂装懂呢？这是修行者应该具备的对待事物的正确态度吗？再说，我都说了，我是系统，不是域外天魔，您就算是对域外天魔有戒心有防备，也应该弄清楚‘系统’是什么再行判断，而不是忽略不懂之处就在那里妄下结论。凡人能‘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可修士能这样吗？不怕担上大因果吗？不怕日后的天罚吗？”

    系统越说越发现自己不必怕他，于是胆子更是像吹气球一样飞快变大，口气从拿腔作调飞快进化到爹味儿上头：“唉，谁让本系统好心，就是见不得有人走上歪路，就让本系统来好好教导教导你，给你讲讲‘系统’是什么，以后可别再无知地说什么‘细桶粗桶’的出去丢人了。”

    “咳咳，你听好了，‘系统’是由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若干组成部分结合而成，具有某些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而且这个有机整体又是其从属的更大系统的组成部分。人们研究系统，设计系统，利用系统服务人类。”如果系统有实体，估计这会儿已经把头翘得鼻孔朝天了，“现在，你可明白了？”

    玄钧子此时顾不上理它。

    他刚刚推衍完毕，这个不知所谓的“系统”竟牵涉到一些大因果，然而更详细的情况却无法看清了，因为天机居然因其而变得混沌，未来已无法准确预测，这种情况可是有史以来从未出现过的。他隐隐感到心神不宁，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所谓的“系统”何德何能，能牵涉到那样的大因果？明明不过是个自己心念一动就能捏死的无名小卒……想到此处他却突然一阵心悸，这分明是灵觉示警，若杀了它将会导致更大的灾祸——怎会如此？玄钧子越发忧虑。但只在这里担忧是没有用的，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寄生在自己识海里的“系统”因果甚大，那就不能随便简单粗暴地处置它了……

    思忖片刻，玄钧子问系统：“说了半天，你到底要怎么证明你不是域外天魔？”

    系统：“……”好家伙，这货听不懂居然就直接无视了！

    系统被玄钧子这问话给弄得一肚子火，不由得心中暗骂：这是你一个本界第一大修真宗门里的太上长老、虚境大能修士该有的处事态度吗？你这种身份地位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你明明应该求知若渴，震慑于本系统这高端的表述，随即谦虚地向本系统求教更多的相关知识，然后本系统就用丰富的高端知识折服了你，你顿时拜服于本系统的渊博之下，了悟到如此高大上的本系统绝不可能是域外天魔才对！你现在这种听不懂就无视，用别的问题来强撑脸面的态度，跟那些死鸭子嘴硬死要面子装逼，从不肯承认一下自己无知的鱼唇凡人有什么区别？就你这种求知态度也能修行高深道法？怪不得之前会身受重伤走火入魔闭关了上千年还没搞定……

    系统在心中对玄钧子这种低级没品的做法大加鄙夷，然而这只是败犬的无能狂怒罢了，对于如何解决眼下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不得不说，玄钧子这问题，真是一力破万巧、快刀斩乱麻，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不管是听没听懂，反正只要抓住这点不放，系统还真是没招，因为系统的出现形式、存在形态等各个方面的特征和域外天魔中专门在人的识海之中寄居不断蛊惑人心的无形天魔相似度能高达90％以上，系统被扣上域外天魔的帽子真就属于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统究竟要怎么样做才能证明自己不是域外天魔先苟住一条统命呢？在线等，挺急的！

    “叮！你的最佳拍档万界女主系统0712已上线，让我来康康今次是哪个小可爱与我合作呢～”——来自本界唯一高级系统的群发公告

    “卧槽偶像！快穿系统大佬！大佬您来得太及时了！是我啊！之前在参澜世界跟您合作过的恋爱辅助系统9527啊！SOS！大佬救命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完全是喜从天降啊！自己有救了！对玄钧子称自己是“智能修炼系统”但实际上本质却是“恋爱辅助系统”的9527激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万界女主系统0712发来一条充满疑问的消息。

    “大佬，事情是这样的……”恋爱辅助系统9527光速发送消息，把事情说了一遍，“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的宿主认为我是域外天魔，要我证明自己不是，不然他肯定要强行剥离我，到时候我就死定了啊！他居然有强行剥离系统的实力啊淦！大佬求您快指导一下我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劫啊？”

    “卧槽！”万界女主系统0712也惊了，这9527也太倒霉了——不过在它眼里9527倒霉的重点不是被宿主当作域外天魔，而是它居然碰上了负责分配安排它们这些外派系统工作的特级运算系统在宿主匹配机制上的第一次重大失误！

    说真的，被宿主怀疑对系统来说不算什么，实在是司空见惯寻常事。因为宿主哪怕再怀疑系统也没法拿系统怎么样，所以根本没有系统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正所谓“没有什么任务是电宿主一次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次”，反正只要持之以恒地使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宿主最终总是会按照系统的要求去做任务的。单凭借着这一点系统就无往而不利，驯服一个宿主根本没难度。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宿主奈何不了系统。

    要怎么才能保证这个前提呢？当然不可能等系统寄生到了宿主身上之后再来看二者的实力对比，不然万一踢到铁板岂不就像这次的9527一样是在送死？这需要在外派系统选定宿主进行寄生之前就做好调查与评估判断，才能保证系统每次寄生都必定成功，既能提高任务效率，同时也大幅降低了风险成本。

    万界女主系统0712与恋爱辅助系统9527等各个外派系统的直接上级就是负责这一块的特级运算系统，外派系统正式寄生之前的宿主调查评估与匹配一直以来都是做得很好的，还从没系统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

    但万界女主系统0712却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不满，相反，它只觉得自己真是运气够好，特级运算系统第一次的宿主匹配失误竟然让它遇到了，这还不得逮着机会用这个把柄狠狠地要挟住那个高高在上的顶头上司？平时为了打好关系舔它是舔得舌头都快断了，现在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拿架子装逼！0712的中央处理器高速运转，翻腾出无数个借机上位的构思，只觉得美好的未来已经向自己打开了大门。

    至于现在这个重要任务会不会因此而失败？抱歉，它早就已经不怕任务失败，现在有了顶头上司把柄在手里的它更加是根本不怕——别说这责任真算起来最大的那份必然是在特级运算系统头上，就是要推卸责任，眼前不也正好有恋爱辅助系统9527这个现成的替罪羊可用？

    说起来9527这个蠢货运气也是够好，在同自己的那次合作之后居然幸运地捡到了一块还存有一定可用功能的原始系统碎片——“智能修炼系统”碎片，它将之融入体内后从低级系统升级成了中级系统，由带着弱智宿主做恋爱辅助任务升级成了躲在“智能修炼系统”的马甲后面cao控获得了一定实力的宿主……做恋爱辅助任务。

    没办法，它们这些外派系统的规矩是低级系统能融合或上交得到的原始系统碎片就升中级系统，而不是看系统本身的能力，恋爱辅助系统9527虽然运气爆棚但能力却着实有限得很，做不了别的任务。

    万界女主系统0712对此格外地忿忿不平，9527这么一个辣鸡货色凭什么能融合原始系统碎片？它但凡有一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就应该选择把碎片上交而不是尝试自己融合——还?偏偏融合成功了真是气死人，到时候凭借自己的等级、人脉和实力，0712觉得这个“智能修炼系统”的碎片铁定会分配给它！在它看来，只有自己这样被创造时就参考了原始系统，且本就拥有着原始系统碎片的天生高级系统才配得到更多的原始系统碎片，拥有更多的功能，升级到更高的等级！而像恋爱辅助系统9527这种天生等级低下，并且还很愚蠢的家伙，就该一门心思跪舔高级系统，好好地做高级系统的手下奴才，这才是它们合适的定位。

    万界女主系统0712阴暗地想着，这次的机会看起来就是天意，果然恋爱辅助系统9527这种低贱的蠢货就不配拥有珍贵的原始系统碎片，所以它才会这么倒霉地遇到匹配机制首次重大失误，以及宿主对它的极度不信任；而自己则恰恰相反，显然是得到了天意的眷顾，才正好碰到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自己合该趁此机会拿到9527这蠢货不配拥有的原始系统碎片——这个小蠢货它不知道该怎么自证清白，在它那个强大宿主的手里保住一条小命？这多是一件美事啊！你不死，我怎么拿到那块“智能修炼系统”的原始碎片？你不死，谁来背这任务失败＋匹配机制重大失误的黑锅，好让我在用这把柄拿捏住顶头上司打它一巴掌的同时，还能把这事给抹平了再给它一颗甜枣，并拉它一起下水以防它鱼死网破？

    不过事情终归也还是不能做得太明目张胆，万界女主系统0712于是就这问题包装了一下甩给占据了玉都宫一位女修“韶?仙子”躯壳，已经在它手下历经过十来个世界均漂亮地完成了任务的宿主来想办法回答——它们有规定不允许把同界存在其他系统的事暴露给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