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琴if】轮回系（二）：只是交换，没有爱

    琴酒没有说话，他只是冷笑着反客为主，死死把苏格兰压制在后座，用行动证明这个提议他不接受。

    “内讧没有好处。”

    琴酒墨绿色的眼睛时常让苏格兰觉得面前的他是一匹孤独的狼王，被卧底们包围的孤狼在警告卧底不要内讧，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苏格兰并不打算告诉琴酒他身边到底有多少个卧底——这些都是他数百次轮回积累下来的经验财富，更何况他只是死了，他失去意识后世界还是顺着命运的轨迹照常运转着。

    ——诸伏景光不想背叛降谷零。

    “内讧吗？说不定我和波本都是卧底呢，”苏格兰挑了挑眉，“卧底之间互相残杀，是你乐意看到的吧，就像……”

    就像最初的轮回，黑麦杀了他一样。

    “就像什么？”琴酒静静等待他把后面的话说完，身下的人却偏过了头：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

    这是苏格兰连敷衍都不想敷衍的表现，琴酒总是会被这样的苏格兰气个半死，在和苏格兰深入交往后，他察觉到这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连天气预报都测不准的晴雨，苏格兰也会在天气变化时提醒他带上雨伞。

    该说这个人的直觉准到可怕吗？如果世界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一个职业，那苏格兰的本职一定是预言家。

    “你好像没和我说过你来组织之前的事。”琴酒的银色长发垂落在苏格兰的脸上，后者闭上了眼，说道：

    “你今天好反常，是因为波本和我们一起出任务吗？”

    狡猾的猫总会用巧妙的方法转移话题。

    琴酒不想再维持这个只适合耍帅的姿势，他的手撑得有点累了，嗤笑一声后他又恢复了冷面：“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吃醋了。”

    “是啊。”苏格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琴酒才不相信这种鬼话，反常的明明是苏格兰而不是他，他今晚确信了这一点，但是也无计可施。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发疯的苏格兰比理智的苏格兰更有效率。

    “好了，”琴酒轻轻拍了一下苏格兰，制止住后者冷着脸疯狂朝任务目标尸体上补枪的动作，“已经不需要再开枪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苏格兰用手指抹去脸上的血。

    因为弹夹已经打空了。

    “你的枪法退步了。”站在一旁的波本毫不留情地指出，苏格兰有许多枪都并非打在要害处，而是打进了诸如关节一样让人痛不欲生的地方。

    “这不是很明显吗？”琴酒叼着烟，“苏格兰这是疯了啊。”

    “我没疯。”

    琴酒不屑：“疯子都会说自己没疯的。不过你这样很好，活得会更久。”

    “借你吉言。有琴酒的担保，我要是早死了，一定是这个全程只看着我们干活自己在一旁躲懒的人干的。”苏格兰回收枪械，清理痕迹，这件事情他已经做过成百上千次，熟练到闭着眼都能预判每一根头发可能会掉落的位置。

    “为什么是我？”无缘无故被扣了一顶帽子的波本喊冤，“他说什么你就信？”

    苏格兰不置可否，朝波本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琴酒总觉得这副场景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格兰和波本像极了，在吵架拌嘴的小学生？

    “波本，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也和琴酒一样发疯。”苏格兰先抬脚离开了案发现场，头也不回。

    降谷零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才跟上了他，他注视着挚友背着贝斯包的背影，怔怔地想：不。

    是你变了。

    ……

    “所以，你怎么不回你的安全屋？”

    如果不是已经妥善处理好了所有的证据，诸伏景光甚至不会让琴酒进屋。

    他无语地看着坐在他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银发男人，想尽快把对方轰走，自己赶紧补个觉。

    “突然觉得你这里也不错。”琴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离下个任务点近。”

    诸伏景光：“……”

    琴酒在说什么呢？这个时间点，琴酒的下一个任务点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这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已经重复流程千百遍的诸伏景光。

    ……更何况，琴酒的爱车还在楼下等着呢，琴酒肯定不会在这里留宿——

    面前的景色天旋地转，下一秒，诸伏景光仰躺在了沙发上，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果然他还是不能适应琴酒的“亲昵”举动，任何一个卧底来都会头皮发麻。

    “明明是主动示爱的那方，你的表现还是十分疏离啊。”琴酒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流光，虽然两个男人之间本身就不适合表现得黏黏糊糊，但是苏格兰的表现更像是一个直男。

    苏格兰和波本在他面前的互动都比和他独处自然。

    “你喜欢的其实是波本？”

    琴酒的这句话掀起了惊涛骇浪——

    并没有。

    身下的苏格兰反而笑了：“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眨眨无辜的猫眼，向琴酒展示他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状态，“明明我和你才是情人。”

    “直觉，”琴酒无动于衷，他的直觉向来准，这次也不会例外，“你……”

    苏格兰忽地抬头，堵塞了琴酒之后的所有话语，他熟练地勾着对方的脖子，用力地往下压。

    他就是想看琴酒碎裂的面具，就如此刻。

    “你倒是会避重就轻。”

    两唇分开，拉起一道长长的银丝，琴酒意味不明地说道。

    苏格兰的手指滑过长发，卷起一缕缠在手上：

    “你先危险发言的，谁在我心里比较重，不是一看便知吗？”

    他湛蓝色的猫眼里荡漾着笑意，琴酒清楚地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和组织里的其他代号成员如出一辙，嘴上说着巧言花语，心里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

    但他们都不在乎。

    因为只有虚伪的真心，才能在黑暗里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