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僧人

    被困在洞府的这些日子，临昭时常缠着我，与我欢好。

    我实在腻烦了临昭的痴缠。凡事过盈则亏，合欢宗虽行双修之道，却有许多讲究，尤忌纵欲无度。由他人精气转化而成的灵气也需千锤百炼，才能为己所用。

    于是这几日，我在后山寻了个僻静之处，勒令他不许打扰。然后席地而坐，宁神静息、沟通天地，将充盈于体内的灵气凝实、巩固境界。

    这日清晨，临昭习完剑，便又感受到洞府外出现了一道陌生气息。

    他瞬间出现在山门外，却见一僧人立于树下，身后的玉兰于风中摇曳，身姿亭亭，如堆霜砌玉。

    那僧人身量修长，外罩一通肩袈裟，一手执念珠，一手持禅杖。在满树聘婷的映衬下，那低垂的眉目愈显清隽。

    “大自在殿的人，缘何来此？”临昭遥遥问道。

    那僧人念了句佛号，道：“大自在殿明觉，前来拜会女檀越。”

    临昭心下一凛，沉声道：“你同阿晚有何关系？”

    “旧时相识。”僧人道。

    “好个旧时相识。”临昭冷笑一声，眼中聚起寒芒，“人道佛修皆六根清净、不涉风月。我看未必如此。”

    明觉颔首不语。在临昭看来，这番作态便是他无从反驳。

    临昭正欲拔剑，身后却有了些微动静。他扭过头，见是我，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暴戾之气，定了心神。

    那和尚见了我，又低声道了句佛号。

    我见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样，倒想调笑几句，却又顾及身旁的临昭，只道：“你这和尚，寻我何事？”

    “檀越可安好？”明觉道。

    “我好得很。若无他事，大师还是请回吧。”我盈盈一笑。

    明觉瞥了眼临昭，心头忧虑，面上却仍是一派波澜不惊。他见我安然无事、神采奕奕，便也不再多言，只道了声“善哉”就踏空而去了。

    我心头一松，暗自庆幸来得及时，免了一场无谓的争斗。

    明觉却是径直去了万剑山地界。他此时正坐于宗门待客的大殿中，侍奉的童儿给他沏好了茶便退下了。

    与他相对而坐的是万剑山长老余辛，他此时正满面愁容，为难地说：“剑尊一事，我等也有所耳闻，只是……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好插手啊。”

    余辛大吐苦水道：“那些个上他洞府寻衅的各宗高手哪个不是灵气耗尽、身负重伤，又被他扔下山的？”

    明觉垂眸思量片刻，问道：“朝掌门何在？”

    “掌门不知在何处闭关，如今山门事务皆由翟霁长老代掌。翟长老起初也去寻过剑尊，两人见面就打了起来，闹出好一番动静，最后长老败于剑尊剑下，直到现在还在养伤。”

    “如此……那就只能等朝掌门归来再劳烦长老禀告了。”

    余辛摆摆手，道：“本就是分内之事，倒是让大师看了笑话。”

    “善哉。山门事务繁忙，明觉便不多做叨扰了。”

    明觉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便离去了。

    ……

    烛光幽幽，灯影幢幢，香雪覆卧松。

    百啭千娇，万般旖旎，惊涛落芳丛。

    云消雨收后，临昭衣衫半敞，侧卧于榻上。袒露的胸膛如石砌，沾着些汗珠，好似涂了层蜜那般，瞧着可口诱人。

    我枕在他的手臂上，拨弄着从他肩上垂下的发丝。

    “你同那和尚有旧？”临昭冷不丁地问道。

    “做过一日露水夫妻罢了。当年遇到他时，他误中情毒，于是我便……”

    临昭哼笑道：“于是你便‘舍身相救’？”

    “陈年旧醋你也吃得！”我狠狠掐了一下他胸前的那粒茱萸。

    临昭闷哼一声，立时抓住我的手，将我压于身下。紧接着，他身上那股刚烈、炙热的气息便拢了上来。他屈起手臂撑在我的身侧，胯下那昂勃之物在我的臀上压出了一道沟壑。

    “他今日来寻你……怎算得陈年旧醋？”他轻笑一声，低声道，“你来得及时，我且饶他一命。若让我再见到他，必斩于剑下。”

    说罢，他便猛地沉腰，身下阳峰直入，似巨蟒入窟，连根尽没。

    我抑制不住呻吟了一声，嘴上却不饶他，“剑尊怎如此好妒。”

    “为夫如何，夫人还不清楚？”他扳过我的脸，手掌托着我的脸庞，拇指强硬地挤开我的双唇，在我的嘴里捣鼓。“尽会说些扫兴的话。”

    我瞪着他，只可惜眼角泛红，嘴被迫张着，津液顺着嘴角而下，这幅仿佛被暴雨摧残过的娇花模样没有任何威慑力。

    “夫人可知自己惹了多少风流债？妙音门…凌霄宗，药王谷……”临昭嘴里吐出一个个宗门，身下动作随之乍疾乍徐，“还有大自在殿……”

    说到此处，他粗喘了一下，忽地急抽深刺，咬着牙道：“今日为夫便将这账同夫人好好算上一算。”

    临昭拿手掌牢牢锁住我的后颈，就着我跪爬的姿势，一手掐着我的腰大开大合地驰骋起来。

    “夫人，为夫同那和尚比，如何？”

    我被他这悍勇异常的攻伐弄得喘息连连，哪还听得进他的话，只觉浑身软绵无力，恍若化成了一汪春水。

    同那和尚的露水情缘已是百年前的事了，我又如何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