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九）

    自那日后，两人自是心意相通。每日不管忙到多晚，李行俭都要先去过承欢殿呆上个把时辰。锦绣开始只是以为兄妹二人说开了重归于好，可渐渐的，永宁的变化让她越来越心惊。

    永宁的身子飞快的发育了起来，原来的衣裳甚至包不住那一对儿呼之欲出的白兔；她的神态也有了说不出的变化，面色红润生动，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媚色。直到有天锦绣伏侍她沐浴，眼尖的在她胸口发现了一枚红印。

    自那以后，锦绣便每日里留心起来，果然时不时便能在她身上发现一些痕迹。锦绣心里慌乱，这对兄妹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她怕永宁受到伤害，便忍不住婉转的提醒她：“殿下，你如今来了葵水，便要格外小心些，如果。。。”

    如果不做措施，可能会怀上身孕。。。这样的话她实在难以启齿，她没说完，永宁却羞红了脸：“我们。。。还没有那样，他说我还太小了。。。”锦绣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李行俭心中也算有数。

    七月中旬便到了永宁的生辰，她今年十五周岁，本该有场隆重的及笄礼。可是江南一带遭了水患，大片庄稼被摧毁，百姓民不聊生。为了赈灾祈福，皇帝下令宫中一概不得宴饮作乐，一切从简。

    永宁虽然很懂事，但期盼了好久的及笄礼落空，难免有些落寞。好在皇后不知怎的想起了她的生辰，主动提出要带兄妹二人去骊山行宫避暑，算是给永宁庆生。永宁高兴极了，这还是骊山行宫修整后第一次有机会去玩，何况还可以和李行俭一起。

    车队到了行宫，皇后的凤驾却迟迟没到，只有皇后身边的翟女史等候他们，她为兄妹二人安排好了住处，只说皇后要先去终南山翠微宫拜访一位高人，不日便会回来。李行俭还担心永宁会不高兴，谁知她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安排，欣然住进了虚阁。虚阁是个三层高的小楼，顶层可见四周风光，李行俭的住处就在隔壁，与虚阁只隔着一池温泉，方便兄妹之间彼此照应。

    行宫除了宫人外便只有他们两个主子，永宁彻底撒开了玩耍，每日里拉着李行俭出去乱逛，不过几日功夫，就把诺大的骊山行宫转了个遍。可到了永宁生辰的前一日，皇后却还没回来。

    永宁明显失落了起来，把自己关在了虚阁一整天，谁都不肯见，锦绣也毫无办法。到了夜里，她一个人坐在三楼卧房的窗边发呆，却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两声轻叩，接着李行俭的声音响起：“婉婉，开窗。”

    永宁吓了一跳，连忙推开窗户，却不见人影，头顶传来他的声音：“阿兄在这。”她探出身子抬头望去，只见一轮清晖月下，李行俭倚在屋檐上，正含笑看着她：“想不想上来观星？”

    永宁想上去，但又有些畏高，李行俭看出她的犹豫，旋身而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脚下借力一点，便抱着她稳稳回到了屋檐。

    二人并肩坐在屋檐上，永宁依然有些害怕，紧紧的抓着李行俭的胳膊。他便把她抱在怀里，指着天上星辰一一教她辨认。他声音清冽，怀抱温暖牢靠，永宁的目光渐渐从星空移到他脸上，竟是看痴了。

    李行俭感受到了她炙热的眼神，低下头看她。那样秀美的面容，眼里倒映着星光，樱唇不点自朱，全然依赖着望着他。他不禁轻轻吻在她额头上，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永宁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支白玉嵌珠簪，通体以白玉制成，顶端镶嵌了一颗拇指大小的东海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永宁欣喜的拿在手中细细观赏，只听他温言道：“阿兄以此簪贺婉婉及笄，愿婉婉岁岁年年，得偿所愿。”

    永宁的心又酸又软，她的阿兄，全天下最好的阿兄。她虔诚的闭上眼，吻上了李行俭。能拥有阿兄，她便已经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