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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十六岁了,但是如今他病了,心智只有六岁,那些女人怎么下得去手?这不是欺负小孩子么?皇宫里果然有许多居心叵测之人。顾梧做了保证之后,又问道:“那她们要和我睡觉怎么办?”林奴儿斜睨他:“你想睡?”顾梧敏锐地嗅到了些许不好的苗头,立即摇头:“我不要。”他躺下来,拉着被子盖好,喜滋滋地道:“等我十六岁了,我也不和她们睡,只和奴儿睡。”他说起这话来没有半点难为情,倒把林奴儿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道:“胡说什么呢,真是个小傻子。”她伸手替顾梧掖好被角,催促道:“快睡吧。”“我睡不着。”林奴儿闭上眼,唬他道:“不睡觉会长不高。”顾梧这下老实了,哦了一声,也跟着闭上眼,殿内恢复了难得的静谧,烛火静静燃烧着,将床上那一对人的影子投映在床帐上,如同温柔的注视。……岂料在第二日早上,林奴儿就见到了那个秋莺,果然如她的猜测,那宫婢生了一张芙蓉面,两道柳叶眉,杏眼琼鼻,樱桃小口,下颔尖尖的,皮肤雪白,笑起来时眼角微翘,自有一股子妩媚风流,她虽然穿着如旁人一样的碧色衫子,身段玲珑有致,站在一干宫婢中间,却如同鹤立鸡群,好不打眼。秋莺过来盈盈下拜,微垂着头,露出一截如玉的脖颈,轻声道:“拜见王妃娘娘,奴婢近日身子不好,一直告假,今日才来当差,请娘娘恕罪。”林奴儿让她起来,上下打量着,昨夜听了顾梧的话,她就觉得这个宫婢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想方设法要爬主子的床,哪里会是什么善茬?这会儿不免生出几分不喜来。她迟迟不说话,秋莺也有些忐忑,悄悄抬起眼来看,正好对上林奴儿的目光,她愣了一下,林奴儿挑眉,不客气地道:“让你抬头了吗?”秋莺被这么呵斥了一句,连忙又垂下头去,嗫嚅道:“是,奴婢知罪。”娇娇弱弱,倒有几分楚楚动人了,林奴儿莫名地想着,自己现在倒有些像凶恶的恶毒婆婆,在责骂小媳妇一般,顿时觉得无语,又有些好笑起来。顾梧正在擦脸,放下帕子看见她笑,便过来道:“奴儿在笑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奴儿自是不能把自己刚才所想说出来,道:“我是在想今日午膳吃什么。”闻言,顾梧立即道:“奴儿想做什么吃?”林奴儿道:“还未想好。”顾梧兴致勃勃道:“奴儿做什么都好吃!”秋莺见两人相处这般融洽随意,心中暗暗吃惊,待避着人时便问冬月:“王爷与王妃这样要好?”冬月没什么心思,点头笑道:“是呀,王爷可喜欢王妃了。”闻言,秋莺美目微凝,面上露出几分若有所思之色,恰在这时,春雪过来,意有所指地道:“我就说你运气差,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现如今有了正经的主子,您就得往后稍稍了。”秋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很快又恢复如常,笑吟吟道:“说什么呢?话恁是难听,我们伺候好主子们就行了,可没想那些有的没的。”她说完,转身袅娜地走了,春雪平白讨个没趣,冲着秋莺的背影呸了一声:“小sao蹄子假正经,你没想,没想从前为什么求着和我换班?”她翻了个白眼,往另一边走了,留下冬月茫然不知所措,夏桃路过时随口问道:“王爷和娘娘要去上书房了,你杵在这做什么?”冬月连忙跟上她,低声道:“春雪和秋莺她们刚刚吵架了。”听到秋莺的名字,夏桃的眉头轻皱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忧虑,叮嘱道:“随便她们去造,你别掺和,咱们管好自己就行了。”冬月老实地点头:“哦,我知道了。”……林奴儿陪着顾梧一早就去了上书房听学,刘太傅已经等着了,见了他们来起身相迎,行了礼,道一声王爷王妃自便,然后去径自喝茶了。顾梧兴致盎然地开始教林奴儿读书,还要抽背昨天学的三字经,林奴儿若是背错了地方,他就指出来,俨然一副严师的做派,刘太傅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顾梧会有这样的耐心。他从前教顾梧读书时,顾梧的脑子聪明,才思敏捷,一点即通,还能举一反三,但是聪明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小毛病,顾梧就是学得太快,耐性不足,刘太傅讲一个时辰,他只听前半个时辰,后半个时辰就开始魂游太虚,心不在焉。如今再看他教林奴儿那个细致认真,倒叫刘太傅有些欣慰起来,若是这么着能磨一磨顾梧的性子,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了。读了大半日的书,顾梧还是有些坐不住,林奴儿看出来了,便主动道:“不如今日就到这里了,咱们明日再继续?”这话简直说到了顾梧的心坎里,他立即站起来,道:“奴儿咱们去玩!”两人辞别刘太傅,离开了上书房,林奴儿问他:“想去哪里?”顾梧思索,旁边候着的秋莺突然提议道:“再过几日就是冬至了,奴婢听说宫中为了迎接冬至大典,要预教车象,王爷若是有兴趣,可以前往一观。”“车象?”林奴儿和顾梧齐齐愣住:“那是什么?”林奴儿是不知道,顾梧是不记得了,秋莺轻笑着解释道:“就是象,很高很大,听说腿有人的腰那么粗,鼻子很长,能垂到地上,身子有城门那么高,跺一脚整个皇宫都会震动。”顾梧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倒是个新鲜玩意儿,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大象,十分感兴趣地问:“在哪里能看?”秋莺笑答道:“就在宣德门外,一直走到南熏门,每日往返一次,眼下正是时候。”顾梧道:“你带我们去看。”秋莺笑吟吟地福了福身子,曼声应道:“是,请殿下随奴婢来。”她说完,抬起头轻瞟了林奴儿一眼,露出一个微笑,婷婷袅袅地往前走了,林奴儿心想,这是同她示威么?顾梧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小细节,他还在想着秋莺说的象,兴致勃勃地问林奴儿:“奴儿见过吗?城门那么高的象?”林奴儿摇摇头,道:“想来一定非常壮观。”出了宣德门,远远的,林奴儿就看见了几个高大的影子,这才知道那就是象,秋莺说得有些夸张了,象并没有城门那么高,顶多只有一丈,四条腿如小柱般粗,踩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声音,更不要说震动整座皇宫了,鼻子倒是奇长无比,不时卷曲起来,轻轻甩动着。因为距离预期太远,顾梧显得有些失望,不高兴地对秋莺道:“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