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高手

    林仲的饮食过去很简单，他在kingcole   bar坐下时，服务生很习惯地给他端上了黑咖啡和三明治，但他叫住了服务生：“三明治换蛋糕，圣诞款的。”

    喝白兰地的Kevin抬了下头，有些意外。

    等服务生走了，Kevin才说：“没吃早饭？”

    “三明治难吃。”林仲耸耸肩，拿纸巾抿了下嘴角的咖啡渍，却觉得昨天的蛋糕味还在，绿色马卡龙撒了糖霜，其实过甜了，对他和凌洛都是。

    他抬眸正视面前的Kevin，像他这样危险又严肃的存在，才是他们生活的常态，圣诞节只是个过客，不该流连太久。

    Kevin打量了林仲一会儿，才说：“你变化挺大，记得最早见你也在这里，你还没毕业，你们一些同学过节都会来这里玩。”

    上来便是下马威，林仲入行前，Kevin已经是职业高管，那时候的kingcole   bar比起现在的游人如织，更多的是谈交易会客的地方，学生们过来见世面都要凑一阵生活费才能组团来，来的时候都是对花花世界的憧憬——落在已经踏进花花世界的人眼里，那便极尽幼稚。

    林仲于是笑笑，答非所问：“Meya最近好吗？”Kevin再婚的小女儿，一转眼也已经读大学，还算林仲的校友。

    Kevin深吸了口气，支起下巴眯了眯眼睛说：“你还记得meya，唔，她一直很崇拜你，还是这样。”

    林仲还是笑，“新加坡办公室暑期招intern，meya要扛得住热，可以去。”

    这时服务生送上了蛋糕，林仲叉了一口，继续道：“我夏天会去新加坡，圣淘沙的房子有点东西要搬，记得给Eliza准假。”

    林仲风轻云淡把要说的事都说完，就细细地品起了蛋糕。

    Kevin还是打量他，上下左右得，迟迟没有收回目光。他提当年不安好心，林仲提meya也不安好心，谁也不输谁，但林仲把握了先机和主导权。

    几句话的功夫，林仲给他传达了三个信息：一是示好，愿意做他女儿入行的梯子，有林仲领路，meya能少走很多弯路；二是传话，Eliza还要他批假等于还是他下属，那这次董事会便会平和度过没有逼宫；三是威胁，人都有还嫩的时候，林仲如是Eliza如是meya更是，领路和断路都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高手过招不会把脸皮撕破，林仲以前倒是常常直接开撕，但他只有不让他撕破脸的才更危险。

    Kevin似乎是唏嘘地感慨：“lin，你以前的样子，我是完全记不得了，倒是Eliza，偶尔还能想起来。”

    “我听你说过，挺有意思的，不是吗？”林仲拿了餐刀把蛋糕一切二，并且剃掉了蛋糕胚，“不过这也说明，我年纪大了，你也年纪大了，不然怎么能记不起来？”

    Kevin大笑，顺带抬手让服务生换掉白兰地，“两杯Bloody   Mary。”

    “一杯，我不喝。”林仲放下叉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还有很多事忙。”

    “陪太太逛街不算忙。”Kevin要拉他坐回来，“Eliza不用批假去新加坡，她会在新加坡也有个办公室。”

    林仲眸光闪动，坐了回去，十指交叉笑说，“那明年夏天我在新加坡做东，等你送meya过去实习。”

    “当然。”Kevin再问，“两杯吗？”

    “两杯。”林仲对服务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