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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睿也很瘦,与高远常见的一些营养过剩的圆滚滚的小男孩比简直就是竹竿一样。由此也可见他们的生活过得有多艰难。若不是那一天的事,舒飞也许还是四年前那个没什么戒心的傻傻的青年,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又或者已经结了婚,身边有个贤惠的妻子帮忙照顾着他和孩子的生活。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亏他还对我说了那么多感谢的话,却不知道这一切的劳累苦难都是我带给他的!高远怀着巨大的愧疚之情回了家,却被苏老爷子一把揪住,说:“我听张阿姨说,你居然把她发配到别人家里做活去了!现在家里多了一条狗要照顾,张阿姨都快要忙不过来了,你还要给她找事做?”高远回了神,将大致的情况给老爷子说了说,最后加了一句话:“老爷子你成天叨叨着喜欢小孩子,这下子有现成的小孩子陪你玩儿了,睿睿还又乖又聪明,比静静姐(高远堂姐)家那个皮猴子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苏老爷子眼睛虚眯了起来,疑惑地打量着高远,说:“别人家的孩子再乖我也未必喜欢,除非……”高远打断了他的话,说:“爸,你别想太多行吗?我累得很了,回房睡觉去了。”高远走开后,苏老爷子自言自语地说:“这混小子!不过嘛,此事定有蹊跷,元芳,你怎么看?”回答他的是一声“汪汪”。原来苏老爷子养的这一条秋田犬的名字叫“元芳”,是苏老爷子看了小日本的那个什么后突发奇想,才花了一万多块钱淘来的,倒是很有灵性,现在是苏老爷子的爱宠。第二天清晨,舒飞睡了一觉,果然好多了。上半夜是捂着热水袋睡的,下半夜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睿睿跑了过来,他那小火炉一般的身体就贴在舒飞身上,比热水袋还管用。“叮铃铃”。舒飞以为是闹钟响了,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却不是,还差两分钟呢,这才悟出是门铃响。谁啊,这么大清早的?舒飞满心疑惑地拉开了门。门口站着一身笔挺西服的高远,一副商界精英的派头。如果忽略他右手提溜着的热气腾腾的油条包子鸡蛋豆浆牛奶什么的。面对舒飞疑惑的神情,高远不自在地别开眼睛,轻咳一声,说:“我来接睿睿去幼儿园,昨天我们说好的不是吗?出来的时候顺便去买了些早点。”顺便?舒飞知道那一点也不顺便好吧,小区很大,里面是没有早点卖的。要到外面去买的话,足足要走十分钟,高远家住的那坡上就更远了,没有二十分钟走不到的。这时,睿睿顶着一个鸡窝头出现,冲过来抱住高远的大腿,兴高采烈地说:“啊!油条泡豆浆!我喜欢!扭一扭,泡一泡,和奥利奥一个吃法!”舒飞忙让开身子,说:“这……好吧,高先生,进来吧。”舒飞接过高远手里的早点,放在餐桌上,因为舒睿要吃油条泡豆浆,舒飞便去厨房找了几个碗出来,将豆浆都倒在碗里。高远忽然说:“你不能吃油条,油炸的东西对胃不好,那个八宝粥是给你买的。”舒飞觉得从初遇高远的那一天起就在不停地说“谢谢”,现在再说“谢谢”什么的真的太苍白了,完全不足以表达。可是,这莫名其妙欠下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上的人情债却叫舒飞不安又困惑。睿睿扯了扯舒飞的裤管,说:“爸爸,爸爸,帮我把油条弄短一点好不好,太长了泡不进去。”舒飞忙拿去厨房用刀裁成几截儿,再端出来,却见睿睿歪着小脑袋问:“高叔叔,你怎么不吃啊?”高远说:“我吃过了。”睿睿撅着嘴说:“那你怎么买那么多?我和爸爸两个人吃不了啊。”见舒飞出来,高远便看着舒飞镇定地说:“吃不了就扔了吧。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随意地一样买了一些,不经意买多了。”说完,高远转过身去,随意地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取了茶几上的报纸,很淡定地看。时间上容不得舒飞多想什么,他和睿睿两下子吃完早饭,又给睿睿换衣服梳头发收拾小书包,然后令睿睿含了一口”高露洁“牌的漱口水“咕嘟咕嘟”地清洁饭后的乳牙。高远这才抬起头来,说:“你就不怕他把漱口水吞下肚子?”舒飞说:“不会的,我教过他许多次了。睿睿有些龋齿,饭后用一次漱口水洁牙的效果不错。”高远点点头,说:“你带孩子很经心。”说着,高远便招呼舒睿说:“睿睿,咱们走了,和你爸爸再见。”舒睿欢快地答应了一声,扑到舒飞的脸上亲了一口,说:“爸爸再见。今晚上少加一会儿班,早点回来陪睿睿。”高远牵着舒睿的手出门,忽然在门口停了一下,回头说:“你的胃,还是要养着一点。嗯…那个…张阿姨做的饭很好吃,也有营养,我都是让她给我做的午餐送到公司来,干脆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叫她多做一份,捎带手给你送去。”舒飞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大。高远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头了,俗话说,过犹不及,按说自己才认识舒飞几天,就热络到送饭接孩子的地步似乎是有些叫人疑虑,便干笑着说:“这个事儿你别谢我,该谢张阿姨,不过也不用谢,毕竟你现在是她的半个雇主。”高远送了睿睿之后到了公司,离上班还早呢,办公区里几乎一个人也没有,高远自己动手,在茶水间里找到一包雀巢速溶咖啡,泡了一杯咖啡,在袅袅的热气中默默思考。大约一个小时后,王特助敲开了高远的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毕恭毕敬地问:“高总,您找我?”高远从宽大的高背老板椅上转过来,淡淡地说:“进来说话。”王特助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精英男士,海归硕士,前年被招入远展地产公司后因为表现突出被连续晋升,现在成了高远的特别助理,等于是坐上了公司的第五把或者第六把交椅。当然,既然他的工作职衔中有助理这一称呼,就避免不了要帮着高远处理一些私人事务,王特助从来都是高质量地完成,而且做事极有分寸,常常叫高远有一种错觉,这家伙前世是不是做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的,揣摩上意惯了?要不然怎么就能将上司的心理拿捏得那么准确呢?此时,王特助打了发蜡的头梳得一丝不苟,微微弓着背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