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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说是他杀了人,我却不觉得,”凌玄霜道,“所有人不是都说凶手穿着黑衣披散着长发么,哪一点和他像了?所以这是个误会,慕门主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请我们进去喝杯茶怎么样?”嘴上这般说,凌玄霜心里却在暗骂,要不是看在他弟弟受伤他男人受冻的份上,打死他都不会站出来言和。柳娘心里憋着口气,虽觉他说得有理可还是嘴硬,“你们御剑山庄去探消息的人不还说凶手容色艳丽么,这一点他也够,只要他换上黑衣,散开头发,不也一样?”慕非寒的指节被他捏得喀喀作响,“你果然嫌命长。”“你若觉得柳峡主冤枉了你,解释便是了!”曹义道。“那种事情表哥不会在乎,但不要……评论他的相貌。”童子稽哼唧了两声,“任远,我屁股下头已经湿了,你要不要拉我起来?”任远:“……”凌玄书撑着昏沉沉的脑袋道:“柳峡主说得或许有几分道理,但我相信以慕门主的为人,要想做什么事,断不会遮遮掩掩。”邵煜新也道:“慕门主武艺超群,自是无须我们担忧,只是我们多少也算对火烽有所了解,若能帮上慕门主一二,让归雪门免去不必要的损失,不也很好?”慕非寒眼敛微垂,片刻后指了指凌玄书等人道:“任远,给这几位安排房间休息,”又扫了柳娘等人一眼,“至于这些人,如果他们喜欢睡柴房便请他们自便,若不喜欢便将人赶走。”童子稽见他话一说完便走,急道:“表哥,我!我扭伤了脚,你帮我一把啊!”有弟子正要扶他,便听慕非寒道:“他喜欢坐在那里便让他坐,谁也不用理他。”“是。”已经将人扶起一半的弟子于是又放开了手。又跌回去的童子稽:“……”邵煜新外出一圈再回到房间,见到凌玄霜在自己房中,丝毫不感到意外,“不去看看玄书?”已经开始叫玄书,便说明你把他当成了一家人,凌玄霜心里美滋滋,“他有清萧弟媳照顾着,我去了反而要怨我。你去哪儿了?”他的脸尚未从寒冷中完全恢复,双颊都泛着淡淡的粉红,像个诱人的桃子。邵煜新倒了杯热茶,走过去塞到他手中,“去托任兄帮我照顾下铁马和金戈,先前他们被拦在门外了。”“这样啊。”凌玄霜捧着茶杯凑到唇边,热气形成一道氤氲,模糊了他的脸。邵煜新在他身边坐下,“你不怕我直接将它们两个带回来?”凌玄霜精致的眉眼皱到一处,好一会儿才稍稍平整了些,“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努力试着和它们做朋友!”邵煜新微讶,心里竟有些莫名的不忍,“不急,慢慢来吧。”晏清萧将凌玄书扒光了上衣按趴在床上,“现在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了么,为什么你对于这种事总是这么热衷?”凌玄书被他略显粗鲁的动作弄痛,咬了咬牙,道:“我也不是谁的闲事都管。”晏清萧的手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药膏还是上次从九瓦连环寨带出来的,会痛,你忍着点。”凌玄书额头抵着手背,闭上眼睛,“嗯。”沾着药膏的手探到凌玄书的伤口上方,晏清萧竟然下不去手,因为这药膏涂上去会有多痛他比谁都清楚,更何况当时自己的伤口远不及他的这样深。“或许你可以回想一下三年前……嗯……”凌玄书话未说完,晏清萧的药膏已经涂到,还伴随着十分不含糊的手劲。晏清萧恨不得将整盒药膏都涂上去,“你这种人,痛死你算了。”凌玄书那边再无声响了。直到晏清萧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也没听到他有什么动静,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喂,你死了么?”凌玄书长长吐出一口气,低声笑道:“你说你要杀了我,但当你有机会的时候,却总是想不起这件事。”晏清萧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坐在床边道:“至少这一次你是真心要帮我,算我欠你的,还清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凌玄书又沉默了片刻,道:“你说为什么我伤了,我的哥哥弟弟们都不管我?”“我怎么知道,”晏清萧道,“你们凌家人本来就都不怎么正常。”凌玄书微微动了动,“因为他们知道你绝不会丢下我不管。”晏清萧皱了皱眉,站起身向外走,“你休息吧。”“清萧,”凌玄书单手撑着床,缓缓坐起来,“三年前在锦绣园的后门外,你为什么没有回来?”晏清萧回头看了看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很是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开门走了出去。回了房,晏清萧关紧房门,无力地靠了上去。从前若听到凌玄书问这样的问题,自己明明会毫不犹豫地吼回去,现今为何竟什么话也喊不出口了?是对他的为人改了观,还是真地觉得没有回去是自己理亏?可那本来就是对他的一个教训不是么,怎么会因他的疑问便觉当真是自己做错?只是……这似乎是第一次听他唤自己的名字,居然意外地……顺耳。“放他一个人在房里不会有问题吧……”晏清萧自言自语,最后还是决定不去理,“算了,我管他死活。”凌玄褀向归雪门弟子讨了两个烤红薯来,回房时见到凌玄夜正在他们所居住的小院门前来回踱步,神色还有些患得患失,疑惑道:“四哥,你怎么了?”凌玄夜抓住他,兴奋道:“你四哥春心萌动了!”“……”凌玄褀鄙夷地甩开他的手,“你有不萌动的时候么?”凌玄夜抢了他一个红薯过来,“这次不一样,我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只一会儿不见,我心里便空得厉害。我刚刚就是想去找他,可又怕他见了我会烦。”凌玄褀可惜地看了眼被他抢走的红薯,决定看在害了相思病的四哥很可怜的份上就不抢回来了,“说来倒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的,那些个什么头牌啊花魁啊,虽然也偶尔会听你念叨,不过你却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对过。”凌玄夜跟着他进到房中,一边剥红薯一边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记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