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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吓得不轻却偏要佯装坚强不肯落泪的倔强模样,唐青心里竟是一阵恼火,又隐约夹杂着一丝心疼,纷纷乱乱的,不舒服至极。唐青瞧了林垣一眼,心中虽恼怒,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加温和灿烂,转身便对小王爷作了一揖,正理八经道:“小人今日方才抵京,不知小王爷大驾光临,若有何怠慢之处,还望小王爷能多担待些,不要同我等低贱之人一般见识……”小王爷呻-吟一声,登时就苦了脸,悻悻道:“得,又来了,真受不了你……”然后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唐青。唐青也不理会,走了几步绕到小王爷身前,又指着林垣继续道:“这位是我的一位小友,行事向来还算谦逊有礼,若是无意间得罪了小王爷,还望看在小人一向对小王爷恭谦礼让的份上网开一面,放了他。若是小人的面子不值得小王爷高抬贵手,便请看在小人亡母的面子上……”“啊——好了好了!我放!我放还不行!你就别再念了成不成啊我的好表哥,我的头都大了!”小王爷崩溃了,一退三千步,望着唐青咬牙切齿道:“你就整天拿这些话呕我吧,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这样……你要真是这么谦恭礼让也就罢了,偏偏整天介这么装……你,你这是典型的软暴力……”见唐青不以为然的样子,小王爷气哼哼道:“你还别不服气,你若有一天真这么君子了,我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唐青懒得搭理他,上前一步便给林垣松了绑。见到少年被绳索勒红的手腕,脸色变了一变,又敛了去,只问他:“你不是来京城办事么?怎么会在这里?”虽是这般问着,想到刚才大掌柜说的话,唐青心中已是大略有数,猜到了几分。先前自己还曾断言这孩子心性太过于干净,在商海中沉浮,将来极容易吃大亏,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应验了。林垣眼圈一红,抿紧了唇说不出话来,心里只觉得难堪,便扭过了头,不想让唐青看到自己这般的狼狈模样。他遭人欺骗在先,正无措之时又遇到恭顺王府小王爷这个表面看起来就很不正经的恶人,被好一番戏-弄纠-缠在后,正苦恼于无法脱身,六神无主之时,居然正好看到唐青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瞬间,他几乎有种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境地,再想到那夜在山洞之中夸夸其谈,大言自己的雄心壮志云云,林垣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拿片树叶把自己遮住才好。“嘿,原来你们还真认识啊,我还以为表哥你又诓我呢。”小王爷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在唐青和林垣之间徘徊了两圈,忽然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那么说,这块玉佩不是这小美人偷来的喽?”一行说着,小王爷手腕一翻,手心里便多出一枚羊脂玉佩。玉质细腻温润,雕工精湛,栩栩如生,一眼便知非凡品,可不正是那枚素日里被唐青系在腰间,后又被其主亲手赠出的双鱼戏莲玉佩么?“我的玉佩!”林垣惊呼一声,再瞧瞧早已空空如也的颈间,不禁心头大恨,早忘了这恶人的身份乃是人人闻之色变的恭顺王府小王爷,口中喝骂一句:“小贼,还我玉佩!”便猛地扑上前去劈手夺了回来,将玉佩紧紧贴在胸口上,脸色犹然气得发青。想也知道,刚才这恶人定是趁自己被戏弄,无暇他顾的时候悄悄从自己身上摸走了这枚玉佩。不过……自己也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一些……这般想着,林垣更觉羞愧,偷偷看了唐青一眼,一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被抢走了玉佩小王爷也不在意,只叉着手嘻嘻笑道:“刚才乍一见小美人儿随身带着这块表哥从来不离身的玉佩,我还以为是他偷来的呢。这才急匆匆地打发了人去请表哥过来走上一趟,又想着拿了他让表哥好好发落一番,却不成想你们居然真的是素识,嘿,都是误会,误会啊,啊哈哈哈……”唐青脸上的表情变换几多,很是精彩,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有劳小王爷费心。”林垣则是对着小王爷怒目而视:“我没有偷,这是唐大哥给我的!”小王爷自动忽略了林垣身上冒出的熊熊怒火,打着哈哈道:“好说,好说。”话锋一转,却是对着唐青笑得欠扁:“不过表哥,你什么时候连交友的品味都变了?这小美人儿么,一张脸蛋儿固然是漂亮得紧,人却实在是忒傻了点儿,不是你向来的风格啊。”林垣一听这话登时炸了毛,小王爷口中说话速度快,手上的动作也不慢,还不待林垣恶语相向,早眼疾手快地从桌上捞了一袋东西扔给了唐青:“就像是这种货色,小美人儿居然都能打了眼当成是宝贝,难不成是以为这京城无人识得极品东珠不成?”唐青知道,小王爷这人虽是浑了点,但眼光却是毒辣得很,他既然这么说了,八-九层是不会错的。接过那小袋,唐青随手打开,便有两粒鸽卵大小的黑色“东珠”滚了出来。☆、第19章今生(五)打眼一瞧,唐青就皱起了眉头。随手从腰间取下一柄只有寸许长的小刀,轻轻一刮,便从那珠子上刮下一层薄薄的皮儿来。再凑到对光处仔细瞧上一瞧……唐青收起了小刀,面无表情地把那两粒“东珠”扔在了桌子上,口中淡淡道:“假的。芯子大约是蜜蜡做的,表面涂了一层染色的珍珠粉,造假手段并不高明,不但做不到鱼目混珠,便连真正东珠十分之一的匀净光泽都没有仿制出来。行内人一打眼便可知。”林垣本还带了万千分之一的侥幸心理,如今听了这直白到几乎毫不留情的话,眼中最后一点希冀神采也消失殆尽,脸色难看地坐倒在椅子上。小王爷则在旁边翘起了二郎腿,还惬意地摇了一摇,端起桌上的茶水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露出一副果然如此吧的得色来,十足一副欠扁模样。唐青没理他,径自在少年面前坐下,望着他淡淡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说说看吧。”林垣苦恼地揪着头发,好一会儿方才无精打采地道:“这件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半年前,林垣的铺子里迎来了一位cao着京师口音的中年人,生得是器宇轩昂,人品不凡,一进门就口口声声说要找掌柜的来。正巧林垣就在铺子里,便上前问他什么事。那人自称姓王,现在急需一批质量上乘的丝和绢,价钱不是问题,问他有没有存货。恰巧林垣刚进了一批丝绢,便干脆全卖给了这人。那姓王之人倒也爽快,验了货后很满意,当场便付清了钱款,带着货物走了。过了不到一个月,这王姓商人又上门了,还带着一个姓吴的伙计,同样要采购丝绢。虽然数量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