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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楚抽了一口烟:“你没答应。”巫赫的五官模糊在徐起的白烟里:“毕竟是想聘你,等下回去我把文件给你,你决定签不签吧。”裴楚一愣,突然甩开了巫赫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我现在是巫家的人,你是巫家的家主,他们的文件也是给你们的,开了那么久会,最后还要我来做这个决定么?”巫赫抓住了裴楚手臂,软下语气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是……”但后面的话消失在了巫赫的喉咙里,裴楚等了一会,走过来,夺走了巫赫手里的烟,掐灭在垃圾桶上。巫赫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那双眼睛让裴楚觉得很烦躁,还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压着他。他叹了一口气,放轻了声音:“巫赫,你听我说。”“我一直在听着。”裴楚其实还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巫赫说这件事情,但是看着那双眼睛,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说了出来。“巫连是催眠体这件事情,你知道么?”作者有话要说: 食物中毒在医院吊了两天水,吐得感觉身体被掏空……第57章噩梦这个词让巫赫皱起了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半响没说话。“巫家在巫连还小的时候就给他做过检查,医生说他的情绪会不自觉地影响到身边的人,就像能量辐射一样。后来他患了超脑症……”“你在查这件事情?”巫赫突然问他。裴楚闭了嘴,就这么看着巫赫,又抽了一根烟出来,没有点燃,只是有些焦虑地咬在嘴里,闻着那股烟草的味道。“我没有听过这个词,但也仅限这个词。”巫赫的眉头越皱越紧,“巫连那件事情家里藏得很深,我知道你已经查到了点什么。老师想要查就查,但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少扯了,”裴楚按着巫赫的左胸口,“你从来没有放下过那件事情,你一直在怕,晚上睡觉的时候怕得做噩梦。我也怕,我们都怕。”巫赫的心跳在他的掌心里跳得很快,带着不太安定的不规律。他向裴楚又要了一根烟,在这个已经没什么人的公交车站前坐下,良久,也没有点烟,似乎在漫长地思考该从哪里开口说起。“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巫赫点燃了打火机,紧紧地皱着眉头,“我知道巫连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每次我看到他跟管家说话、跟带回家的情人说话,都会感觉到不适,像是他在释放什么让我很排斥的东西一样。”话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巫赫有些焦虑地掐着烟:“也许是这个一直让我觉得怕,特别是他做完跟老师的手术之后超脑症恶化,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我只要一靠近他就会烦躁不安……”裴楚其实知道巫赫在怕什么,他们怕得是同样的事情,但是两人都不说出来,也说不出来。他一直在想着蓝野霖采访巫连的那个疯掉的老师的音频,那些夹杂着尖叫的风言风语历历在耳,让他头脑发晕。“你知道巫连老师们的事情么?”“嗯。”巫赫握住了裴楚的手,他的手心很凉,带着冷汗的潮湿。裴楚的手也没好哪里去,紧紧地回握住了他。“他们对这些事件讳莫如深。”巫赫说。“但是他们给巫连做过检查,肯定给你也做过检查。”巫赫突然笑了一下。“不用检查,老师,”他转过头来,看向裴楚,眼睛里面带着深深的阴影,“我四岁的时候,有一次用精神完全控制住了管家,让他出门给我买巧克力。之后家里从来没让我去过学校,只请了很多老师来教我怎么控制自己。他们不跟我说,但是我能够猜到一点,我也许比还能上学的巫连更棘手。”巫赫的眼睛被霓虹灯照得明暗不定,照得裴楚的心被绑在了石头上,一点点地沉进了水里。“但我做得很好,高中前那些人就教会了我怎么控制自己,才送我出去读书,”巫赫说,“我跟巫连不同,甚至在超脑症犯病的时候,也没有让那些不知情的老师们受到我的影响。”说着,巫赫有些讽刺地勾了一下嘴角:“但一直到今天,老师跟我说了催眠体这个词,我才知道原来像我跟巫连的这样的人,还有一个名字。”裴楚伸出手,也不管是不是还在大街上,紧紧地抱住了巫赫。他觉得巫赫需要被拥抱一下,他也迫切地需要抱住点什么。“你跟巫连是不同的。”巫赫身上带着跟他同样的烟味,把头压在他的肩膀上,放轻了声音:“既然今天突然聊到这个,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嗯。”“很奇怪的事情。我第一眼看到老师的时候,就发现你看我的眼神跟别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巫赫说,“后来你成了我的老师,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你的眼睛总是那么清明,你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巫赫掐灭了烟,松下了紧绷的肩膀,靠在公交车的站牌上,冲着裴楚笑。“老师说得对,我跟巫连肯定是不同的。我遇到的是你,他遇到的是宋辰逸,所以我被治愈了。”话音落地,两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城市的黄昏总是无比的短暂,那点单薄的夜色很快就变得浓郁,连遍地的霓虹灯都压盖不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填满了每一口空气,连带着那些同样无孔不入的不安和焦虑。裴楚透过这样让人窒息的空气看着巫赫的脸,突然想起了那天巫赫带着围裙在厨房里问他:“你相信命运吗?”这是他们的命运吗?裴楚叹了一口气,摸了一下巫赫柔软的头顶:“说完了,回去吧,晚上有点冷了,夏天也快过去了。”巫赫站起来,等了一个红灯,跟着他一起过了马路,重新回到一年365天恒温的写字楼里。过了下班时间之后楼里冷清了不少,大厅边上的星巴克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加班的员工,有些还带着电脑,边吃边工作。“开完会之后有两场审讯需要我亲自做,得到很晚,老师先回去吧。”“我等你,”裴楚进了电梯,“我们的手术是什么时候?”巫赫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裴楚的侧脸:“……这周末。”裴楚道:“当初巫家给巫连挑老师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你们所说的手术,其实只是一次类似于骨髓移植的治疗手术吧?”巫赫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说话,挪开了视线。裴楚笑了笑,也没有再问:“我明天就去医院体检,你陪我去吧。”巫赫握住了他的手:“好。”顶层的会议室还亮如白昼,他们出去买烟的时间,那群人一个都没有走,桌子上还放着吃剩的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