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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子的酸奶,洗过的衣服叠在了沙发边,被砸过一次的浴室被重新整理过,连书架上乱七八糟的书都回到了原有的位置。裴楚有些茫然地站在客厅中间,控制不住的情绪低落。他有点不太确定这样的低落是真实的,还是发育期的大脑因为依恋巫赫的念力而制造出来的错觉。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巫赫打来了第五个电话,照着这个频率,估计是知道了自己推掉了活的事情。裴楚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点粥,他知道自己应该跟巫赫解释一下,但是一想起两人接吻时自己夸张到不可思议的心跳,又不太想听到巫赫的声音。依赖症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办法,无非就是拉开距离,转移注意力,像自己目前这个症状……裴楚有点想不下去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依赖症,毕竟二次发育这种案例太少了。他盯着锅里的粥发呆,他的手机也安静了下来。那个人是巫赫,自己的学生,即将成为巫家的下一任家主,身上背着宋辰逸死亡之谜……手机又响了一下,这回是短信的铃声。裴楚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巫赫只发了一句话:“你骗我。”裴楚的心被扎了一下,紧接着又是第二条短信:“你在怕什么?”裴楚突然烦躁得不行,把手里拿着的汤勺给砸了。第二天,裴楚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色跟死人没什么两样的脸,戴上口罩,自己开车去了学校。学校办了个知识竞赛,裴楚过去做评委,坐在评委席上全程神游天外,到最后竟然就这么坐着睡了过去,画着浓妆的主持人妹子忧心忡忡地推醒了他,小声说:“裴老师,你要不先去休息休息?”裴楚抬头一看,整个会场的学生都在看着他,还有在偷拍的。他笑着说没事,撑到了比赛结束,拿着话筒发言表扬了一下大家的表现,走出会场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在下暴雨,大风刮得树枝哗啦啦地往一边倒。有人撑着伞从后面走到了他身边,裴楚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张让他反胃的脸。昨天那个付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嘴里叼着烟,穿着懒懒散散的T恤和大裤衩,若有所指地说:“裴老师今天精神不太好啊?下这么大雨,我送你一程。”裴楚直接偏过头叫住了路过的女学生,冲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今天忘记带伞了,能载我一程么?”女学生顿时就脸红了,迅速撑开了伞:“当然可以的,裴老师进来吧。”裴楚看都没看他一眼,跟着自己的学生走了。付清也不着急,慢吞吞地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走到了文学院前面。裴楚跟同学道了谢,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已经上课了,走廊里基本空无一人,付清的脚步声便显得特别响亮,一下一下,不依不饶……裴楚极度暴躁地转过身,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用念力灭了他的烟,手肘顶着他的胸膛把他压在了墙上,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要试试吗?”付清无辜地举起手:“我就想跟裴老师聊一聊嘛,他们说你在图书馆,我还特地打着伞来接你,火气这么大做什么?”裴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示自己冷静一点。付清透彻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停留在他身上,似乎在观察着什么。这种讨厌的感觉让裴楚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他直接给了付清一肘子,成功地让他挪开了视线,呲牙咧嘴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我对你们行动科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点、都、没、有。”裴楚说,“再让我在学校看到你一次,我就叫保安过来。”付清靠在墙上,一脸的遗憾:“行吧,没兴趣就没兴趣,我今天真的只是想跟你聊一聊……“裴楚扔下他继续往办公室走,这次他没有跟上来,但是当裴楚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一个脸色苍白、带着眼镜的男人坐在他书桌边上,还帮他泡好了热茶,见他回来之后礼貌地站起身,冲他打招呼道:“裴老师。”裴楚觉得自己脑中紧绷着的那根筋断掉了,桌上的陶瓷杯子应声而碎,但里面的茶水却没有流出来,还保持着装在杯中的形态,诡异地立在桌子上。裴楚看了一眼,勾起一个笑:“哟,后天的能做到这个地步,不错啊。”男人有些无奈地笑笑,那些茶水顿时受到重力的召唤,流满了半个书桌。他抽出纸巾把它们又擦了个干净:“我是怕打湿裴老师的桌子。”裴楚闭了闭眼睛,饿了两天的大脑正在脱离他的控制,开始变得极度危险。这两个人如果再这么缠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裴老师看起来不太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打扰到你了,”那人说,“如果你有什么困扰的话,我们可以帮你。““给你二十秒,从我办公室离开。”男人显然比付清要讨人喜欢一点,道了歉,把信封一样的东西放在了他的书桌上,往门口走。他靠近裴楚的时候,裴楚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混乱和痛苦。他的瞳孔黑得吓人,透过镜片看人的时候有点像死人的眼睛。裴楚有些不适地皱起了眉,他看出来了,这人是个超脑症患者,而且病得很重。两人擦肩而过,裴楚替他打开了门,他回头冲他笑了一下,裴楚心里咯噔一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唇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倒在地上,开始疯狂地发抖,撕咬自己的手臂——裴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住了他,逼着他抬起头来,手卡住他的腮帮,防止他咬自己的舌头。他只花了一秒就确定了现在是什么情况,锁定了那人疯狂颤动的瞳孔,眯起眼睛:“放松一点,放松一点……”那人的瞳孔猛缩了一下,然后无力地扩散开来,有些呆呆地看着裴楚,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了下来。裴楚不太好受,感觉就像极度饥饿的状态下透支了体力一样,喘着气,把这人扶了起来,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付清果然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他把人扔给他,转身进了房间,碰地一声锁上了门。裴楚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缓了好久,刚才那一下成为了最后的稻草。他吃了两颗药,浑身guntang地缩在了那张小沙发上,感觉到自己的念力开始失控,涌得到处都是。这里是学校,事情可能会变得很糟糕,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管了,沉沉地昏睡了过去。而在文学院门口,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面,刚才还死去活来的人正脸色苍白地捧着热水坐在副驾驶座上,付清脸色阴沉,发动了引擎。“你疯了么?”那人虚弱地说:“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