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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件看了很久,合上了电脑,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靠着心理暗示强迫自己入睡。这一睡睡得非常的不安稳,不断地梦到观象师集会、宋辰逸、蓝野霖、巫赫,甚至还有他连真人都没见过的巫连,这些人都在不停的叫他名字,而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往前跑,跑得无法呼吸,跑得全身都是冷汗,跑得心生绝望,然后一脚跌进了隆冬十二月的冰湖里……他似乎是放弃了,任由自己一点一点的窒息,不断地下沉、下沉……但有人开始用力地摇晃他,摇得整个湖都在晃动,冰冷的幻觉和火热的现实冲撞在了一起,他呻/吟了一声,不想睁开眼,但是一个熟悉地声音一直在喊他:“裴楚,老师,醒醒,裴楚……”裴楚痛苦地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床上,巫赫单脚跪在他的床边,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身旁,正皱着眉贴着他的额头。裴楚下意识地挡了一下,巫赫不由分说地拿开了他的手,把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唔,”裴楚不适地皱起眉,“好冰。”“老师,你在发烧。”巫赫的声音很哑,传到他耳朵里特别没有真实感。他偏头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半,难怪四周如此的安静。“老师,你还清醒着吗?你在发烧,知道吗。”巫赫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裴楚想说我当然知道了,你个一身毛病的小屁孩还来关心我,但话到嘴边都不成声,嗓子跟哑了一样难受。他无奈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不仅仅在发烧,还在不受控制地溢出念力……他早就应该注意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异常了,偏偏满脑子都是巫赫的事情,把那些重要的征兆统统忽视了过去。头疼、焦躁、疲惫、失眠、持续的情绪低落……“你二次发育了,裴楚。”巫赫在他耳边说。他竟然二次发育了,稀有的天生异能者中的稀有品种,可以挂个牌子去集会上收费围观了。真是讽刺。裴楚浑身无力地睁眼看了他一眼:“……叫我老师。”巫赫摸了摸他的脸颊,注视了他很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他汗湿的刘海小心地拨到了耳后,轻声道:“老师,我们必须采取一点措施了。”裴楚记得宋辰逸教过他的东西,二次发育,也就是现有的大脑结构已经不能满足异能的发育和使用,在潜意识长期的影响和暗示之下产生的第二次脑发育,会持续发烧、情绪低落、短期的疑似超脑症症状、反应迟钝,持续时间不定……还有什么来着?“你的念力正在失控,而且越来越强了。看到那个台灯了吗,它已经在闪了,还有桌上的钟……”“我知道,我知道,”裴楚打断了巫赫的话,“天亮了之后帮我出去买好一周的食物,开我的车回去,让我一个人呆着就行。”巫赫的话到嘴边又停了,皱着眉,表情不怎么好看,似乎在生气。进入了发育期的裴楚对他的情绪波动极其的敏感,轻哼了一声,伸手想推开他。巫赫轻而易举地握住了他的手,声音就贴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每一个字都清楚地刺激着裴楚的神经:“老师,你的念力太强了,没有人帮你的话,你会痛苦得疯掉的。甚至你的整栋小区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很快协会的人就会找到你,说不定会召集数十个人来攻破你的安保系统,把你带到协会里去……我十四岁就过了二次发育,我知道怎么做,让我帮你。”裴楚已经很疲惫了,只说了一个字:“不。”巫赫的瞳孔暗了下去,抿起唇,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为什么?”答案太显然易见了,失控的念力有多危险,至少足以把身上这个超脑症刚刚有所好转的异能者杀死,或者弄成脑死亡的植物人。何况这个人还是巫家的独子。裴楚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开始尝试着对自己进行自我催眠。持续了很久的沉默和僵持,巫赫从他的床上离开,脚步声一点一点远去,消失在了客厅里。裴楚大吸一口气,在失落和放松的双重情绪里面努力控制自己,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脚步不稳地去冰箱的最底层翻出了几年前的药剂,然后在浴缸里放满了温水,直接在浴缸边上敲碎了药剂的玻璃,连玻璃碎片和药剂一起扔进了水里,衣服也来不及脱就栽了进去。镇定的药剂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事发太突然了,他什么准备都没有,要挺过最初的发育期,只能靠药物控制……他尝试着去想一个计划,但是大脑并不听他的指挥。他的注意力一直无法集中,一些很微小的东西都开始影响他的判断,一股夹杂着绝望的焦躁席卷了他。裴楚沉进浴缸里,水声堵住了他的耳朵,脑海里面浮现出来的竟然是巫赫那张明暗不定的脸。那家伙……竟然也会那样生气啊。作者有话要说: 巫赫生气了w第17章上瘾裴楚不知什么时候在满是药剂的浴缸里睡着了。再有意识的时候,有人把他从浴缸里面抱了出来,三两下脱掉了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用浴巾裹着他,扔在了自己那张能睡三四个人的大床上。裴楚想要坐起来,那人压住了他的肩膀。外面已经大亮,初夏的阳光耀眼又明媚,把整个房间的每一丝昏暗都照得一清二楚。裴楚看到了巫赫的脸,又很快就不适应地眯起眼睛,背对着阳光蜷缩了起来:“窗帘……你怎么回来了……”巫赫还在生气,但那个生气里又夹杂了别的新的什么东西。他把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了起来,打开了相对柔和的室内灯,扯过毛巾有些粗暴擦着裴楚滴水的头发,压着声音沉沉地说:“你想淹死自己么?”裴楚头疼的厉害,实在没有精力再应付他,扯开了毛巾,往被子里面缩。巫赫把他从那堆针织品里面捞了出来,扶着他靠在枕头上坐下。裴楚拿头死死地顶着墙,仰着头,粗重的呼吸着。隐约之间巫赫似乎握住了他的右手臂,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涂在了他手腕的静脉处,裴楚微微睁开眼,看见他正拿着针管,针管里整整一管透明了液体。崩到了极限的神经一下子拧紧,裴楚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尖锐的念力疯狂地往外涌,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闪烁了两下,熄灭了。书桌上装着水的杯子也炸裂开来,水洒了一地。而巫赫依然镇定地坐在这个满是念力的房间里,重新握住了裴楚的手,注视着他,语气已经柔和了下来,缓慢地低声说:“这只是镇定的药物,老师,整栋楼都停电了,你太强了,不能再爆发了……”巫赫在对他做暗示。裴楚看着那双眼睛,稍微镇定了一点,没有再动,看着针孔精准地扎进了他的静脉,那些液体消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