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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3

    敛,十分最多表露出一分,而另一个外向阳光,十分从来不藏一分,这在他看来就成了好大喜功,巴不得别人知道夸赞的轻浮。注意到对方的默不作声,他还以为越辰想起了当初的不愉快心里添堵,于是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抚。

结实而瘦削的肩膀因为沉默有些软弱,有那么一瞬间,赵岚易发现自己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么尴尬地虚空挂了几秒,静静听他说话的人突然垂下了头,同时唇角却勾了勾,分明是上扬的弧度,却是十足的苦笑。“你说得对,他就一冷血动物。”

一开始就是,现在也是,所以根本不是他变了,而是自己蠢了。

再继续这个话题真是让人越来越寒心。越辰站起来,把球塞回去。“我困了。你不回去吗?”

刚转身,他就看到了不远处静静站着的人影,面朝着他,面容藏在路灯力所不能及的阴影里,晦暗不清。

越辰辨认出了那熟悉的轮廓。他都听到了。

听到了又怎样呢,就许你乱来,不许我们背地里讲你坏话?我为什么要慌张,我又没错,越辰挺了挺脊背,用不屑来掩盖不安,就在他踟蹰的几秒,人影动了。

暴露在路灯昏黄光线下的,是一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孔,眉眼病恹恹的,勉强打起精神朝他走过来。越辰愣了愣,就这么一怔神的功夫,旁边的人也有了动作,赵岚易已经率先冲了过去,招呼都不打,携带着冷风的一拳就这么揍向那张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脸。

顾泽言甚至做好了被越辰再次揍一顿的准备,但这不代表他乐意被其他人往脸上招呼。额头被砸出来的红肿还没消下去,新伤又添旧伤,脸这张门面今天算是彻底报销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不善地眯起眼睛。“你算哪根葱?”

“我警告你,以后别来烦他!”今晚一切的不顺畅都是直接或间接拜这人所赐,赵岚易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米九的个子,完全有仗势欺人的天然优势。他的双手粗暴地提起对方的衣领,“要不然,我见一次,揍一次。”

和他身高身形的差距,虽不至于像白斩鸡被老鹰叼起来那么悬殊,但也完全不可能占上风,顾泽言的领子被揪起来,脖子被迫往后仰了仰,他不主张暴力,不过也有的是办法让这家伙奔溃,他刻意放低了声音,洞穿意图的嘲讽只有两人听得清。

“你刚才想抱他?好兄弟?太恶心了吧,到底是谁心里有鬼?”

“……你!”

越辰被赵岚易挡住了视线,他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扭打在一起。赵岚易紧紧攥住的拳头带着狠劲,雨点似的砸向顾泽言身上各个地方,而后者虽然看不到表情,避开攻击明显有些吃力。

“你这种人懂个P!我恶心?我有你这种冷血动物恶心?你还有脸找上门来!”

“是吗?这么有底气,你怎么不告诉他?你在怕什么?”挑衅地对上那双愤怒的眼睛,对这个半路冒出来敢揍他的程咬金,顾泽言憋了一肚子火,存心膈应死他,精神上的步步紧逼,远比身体上彰显于外的强势有效得多,赵岚易终于被撩拨得失了理智,他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人渣,不懂珍惜,还反过来倒打一耙说他龌龊,岂止是三观不合,简直就是脑回路有问题!

他抬脚重重地踹了过去,带着从未有过的怨气,和真正被刺激到的痛楚。“你他妈再说一遍!”

“够了!”身体从后面被拉住,那踹过去的一脚力道一缓,但还是有一半结结实实地落到了身上。顾泽言被踹得往后退了几步,腹部如刀割的绞痛让他直冒冷汗,半蹲半跪地弯了下去,像一只弓起身体的虾。

可是往他身体施虐的那个却是更大的受害者。“你还替他说话?”赵岚易难以置信地盯着越辰,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过了几秒,他露出一个是我多管闲事的讥讽笑容。

“你真让我失望。”他一把甩开被扯住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阿岚!”越辰心里歉疚,刚追出去一步,手腕就被重重地抓住,他的皮肤被风吹得有些冷,而这五根手指却像一圈熔炉浇铸的烙印,guntang的温度带着病号特有的不自然,不由分说地蔓延,灼烧到心底深处。

义无反顾,直直闯入,毕竟冰冷总是无法抗拒火热,低处的总是要被高处的侵蚀。

“对不起。”

嘶哑的声音透着疲倦,分明是很轻的道歉,却轰的一声,摧毁了越辰心里最后一丝不情愿。

“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

“除了对不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越辰截断顾泽言的话,轻轻地问了一句,话语里有一丝自暴自弃的期盼,虽然微弱得像是一碰就缩回的触角,可那已经是他能鼓起的最大的勇气。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完全没有派上用场,顾泽言愣住了,他一向能揣摩到越辰的思考脉络,但这次,他却彻底迷惑了,还有什么要说的?难道还有别的事让他不满意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延开来,一个在认真思索,一个在等待答案。

身体上的各种不适让思考也变得迟钝,顾泽言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要比叶扬搅浑的这件要严重,不过现在他理亏,所以他决定无论如何,先把所有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如果还有其他不对的地方,我通通道歉。”

越辰沉默地听完,咬紧了嘴唇,他的唇色原本就偏淡,如今咬得死紧,像极了不见天日之人皮肤摁下去久久不消退的青白,显得整个人都迟缓了,像要一吹就散了。

这一个接一个失望的,难道是传染病么。

“你让我静一静吧。”

他推开顾泽言,手插在衣袋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就像一个听到不满意答案拂袖离去的法官。

但是转身以后,他却像是被审判的那个,背绷得紧紧的,紧到微微颤抖,越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那一圈烙在手腕上的温度,早就蒸发在寒夜中,重新凝固成更低温的冰冷。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曾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希望,和耐心的等待,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正在走出绿洲边缘,那么窄小珍贵的绿洲,边缘之外,早已包围了一望无际的沙漠。

“她说,爱一个人,就像对着一堵白墙演一幕独角戏,对方就是那堵白墙,吸收你专注的目光,倾听你自言自语的台词,投射你形单影只的肢体。所以爱一个人,是一件孤独的事。”

越辰低着头走路,静静盯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拉长的倾斜,没有相靠,没有偎依,独自延伸到远处,和黑暗融为一体。

原来我早已经这么孤独。

“顾爷,你真是——!”熊平拍案而起,从椅子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