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耽美小说 - 迷远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梦里梦到他,醒来手心里是我家老二,老二直挺挺的。于是我知道了,喜欢唐维安的喜欢,跟许承是不一样的。

然后我陷入了焦虑和痛苦之中,我他妈爱上一个男人?这算什么狗屁玩意儿。可气的是,唐维安什么都不知道,这小子还跟小时候一样,不说话,眼里只有书和许承,这可真让我,又爱又恨又生气。

老天没让我焦虑太久,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打破了所有平静。

二零零三年,即将升入初三的夏天,许承因为杀人被捕入狱。

这件事原本是被封锁的,不知道哪个老师说漏了嘴,一场海啸轩然而起。

那个晚上全班人逃了晚自习冲到校长办公室质问,我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唐维安,然后,身后忽然有个声音喊道:“许承杀了周圣宇他妈!”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尽数消失,在那黑暗静默的时刻,时间似乎无限漫长,我们互相打量对方,然后发现,周圣宇不在人群中。

校长表情沉痛地给我们解释,对许承的行为他也感到非常意外,没有人想身边发生这样的事。而且,那是许承。

我们换了一个临时班主任,但同学们的情绪依然愤怒,所有人都不相信,都在质疑这件事的真伪。许承杀人?怎么可能。我们写了联名信寄给检察院,一周后,我们在教务处听校长播放了一段录音,是许承的认罪书。

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劳,等大家的情绪平静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唐维安和周圣宇都没来上课,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再次出现在一个课间时分,并肩站在教室门口,教室的喧闹声陡然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他们,我呆呆地看着唐维安,脑中敏锐的神经疯狂地叫嚣起来,提醒我,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唐维安和周圣宇,他们都不一样了,他们之间也不一样了。

二零零四年,许承入狱后的第二年,监狱发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暴动,五人越狱,但不久又被抓了回来。暴动中死了几个犯人,有的是被铁制的床腿砸死,有的被削尖的牙刷捅死,有的则是被误伤,其中包括许承。

他被人用手肘夹住头拧断了脖子,那人后来说,许承倒在地上以后他才发现自己杀错了人。

许承的死是一场灾难,灾难过后,遍地荒芜。这场灾难波及了许多人,包括当时敬爱他的学生,包括唐维安,包括周圣宇,包括我。他死在三十五岁,正当好的年纪,成了我们心口上的一道伤,看着还好,一碰就疼。

那件事的真相没有人知道,大家不约而同的保持缄默,没有人去问周圣宇,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周圣宇原本生在单亲家庭,现在唯一的亲人也死了,尽管不确定怎么死的,但周圣宇彻底变成孤儿的事实无疑。我们都有种预感,他很快就要走了。

高一暑假结束,入学的第一天,周圣宇没有出现,同样没来报道的还有唐维安。

半个月后,新学期第一次放假,我拿着打听到的唐维安的住址去找他,那是个有些破旧的小区,我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任何回音,直到有人从上一层楼梯走下来,不太高兴地对我说:“小伙子,别敲了,这家人一夏天都没回来。”

我问:“是唐维安家吗?”

“对,是他们家。”

我又问:“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是他同学,他没来上学,我有点担心他。”

“没去上学啊?那我不知道,”那人惊讶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本来就没人管,现在连学都不上了。”

我原本已经打算走了,听到这句话又转回身:“怎么没人管呢?他爸他妈呢?”

“没爸,这家就没男人,”那人说道,又怕我不相信似的,语气严肃起来,“我跟他们住上下楼十几年了,这家搬过来就只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她管小孩叫维维,可不就是你同学,那女人后来又嫁人了,就剩下小孩一个了。”

那人说完挥挥手走了,留下我呆呆站在唐维安家门前,久久未挪动一步。

收假后的第二天,班主任在班会上宣布了唐维安转学的消息,他的话音刚落我就站了起来,语气近乎质问:“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办手续的!”

“刚才……”班主任呆呆看着我。

我风一般冲出门,沿着教务处到学校大门的那条路奔跑,希冀能看到唐维安的身影。

我没有看到他,我被校门保安拦住的时候才意识到,我竟然逃课了,还逃得是班会。

那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唐维安,后来我又去了几次他家,始终没人应门。但这不妨碍我想念他,我在数理化题海的间隙里想起他,猜测他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

如果时间倒回到二零零六年,我发誓一定不在那天下午帮我妈买菜,我就不会在菜市场遇到周圣宇,他穿着黑色短袖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男生沙滩裤,脚上趿了一双拖鞋,手腕上挂着个袋子,袋子里是刚买的蔬菜,一根过长的萝卜冒出头来。

他嘴里叼着烟,头发漆黑,眼神如鹰隼,快要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躲进旁边的菜摊里,没有让他看到我。

我看着他走出菜市场,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果断跟了上去。

5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跟踪一个人,后来当了警察,带小组抓了一些以狡诈著称的通缉犯,回想起来,这些人跟当时的周圣宇比起来,简直就像一群迟钝自大的猪。

我不知道周圣宇的那种警惕和敏锐从哪里来的,即使我竭尽所能小心地掩藏行迹,也还是几次差点被他发现。我跟着他在肮脏残破的街巷里左拐右拐,竟然奇迹般的没有被甩脱,最后他停在一栋看上去快要塌陷的楼房前,我则飞快地躲进一堵水泥墙后面,露出一只眼睛观察他。

进了这片区域以后,周圣宇的步子就变得懒散起来,他晃悠到楼门口的一条长椅跟前,椅子上坐了一个瘦削的男生,背对着我,肩上挎一个书包,穿洁白的短袖T恤。在那个荒草丛生、垃圾遍布、散发阵阵腐烂臭味的地方,他像一杆清新的竹子。

四周没有人,这个地方似乎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住户了,周圣宇因此肆无忌惮,几乎是粗暴地拽着那个男生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像一头饿狼一样啃上了他的嘴唇。

我恍惚了一瞬,然后咻地睁大眼,为眼前的一幕感到震惊和茫然。

因为怕惊动周圣宇,我藏身的位置稍远了一些,这让我无法听清他们的对话,那个男生似乎骂了一句什么,用同样粗暴的动作推开周圣宇,抬手一巴掌往他脸上甩过去,但是周圣宇轻轻松松就捏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进自己的怀里,一边掐着他的脖子一边晃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