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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火,勉强抵抗住了漏进来的风。他僵硬的四肢微微动了动,垂眼看到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羽翼大氅。“这……哪啊?”夏醇喃喃道。“师尊,你醒了!”唐锦年扑了上来,差点把夏醇压吐血,“这里大概是山中猎户的小屋吧,反正没人住。”墨羡鱼抓着唐锦年的后领子将他拽开,低声道:“你……还好吗?”夏醇坐了起来,大氅从胸口滑下,这才发觉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他诧异道:“我衣服呢?”唐锦年的脸顿时红透,又羞又恼好像没穿衣服的是他自己:“被那孟浪恶徒扒光了!”夏醇想起风雪中走来的“鸟头人”,看来自己似乎是被那人救了。他看了看火堆旁烤着的衣物,平心静气道:“为师衣服上都是冰渣霜雪,在火旁受热都化成了水,人家也是好意。”唐锦年的脸却更红,好像要滴出血来,扭扭捏捏道:“他完全可以让我们服侍师尊除去外袍,可他却……一件都没给师尊留下……”夏醇掀开大氅往里看,果然是一览无遗。这人怕不是扒衣老爷!唐锦年欲哭无泪,将夏醇失去意识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起初以为有人肯出手相救,又能破开妖冰,一定是修为深厚、道法超然的高人,谁料墨羡鱼却凭着那只仿佛阴曹地府飞来的鸟认出,那人绝非善类,而是传闻中破碎虚空遁去诸天万界又卷土重来的九灵境魔主。别说是他们两个小辈,就是再来二十个修为精深的前辈,也不是那人的对手。因为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尊受辱,唐锦年十分自责。夏醇心说,什么玩意儿,魔主?听这个头衔好像不好惹。这是怎么了,又是妖又是魔的,天要亡我啊!他沉吟道:“那他人呢?”唐锦年指了指门口小声道:“在外面坐着呢,哼,怪人。也不知他想做什么,反正就是不肯让我们离开。”夏醇裹着大氅,对唐锦年道:“他既然出手相救,应该没有恶意。外面天寒地冻,总不能让救命恩人受罪,去将他请进来,为师要当面道谢。说不定认识之后,他就会让我们离开了。”想起要与魔主说话,唐锦年无端打了个寒颤,却还是垂头丧气地奉命出去了。夏醇看向一旁冷着脸的墨羡鱼道:“你一早就怀疑白冥深的身份,怎么不说出来?”墨羡鱼沉默片刻才说:“反正就算我说了,你也好,他们也罢,谁也不会信我。”他语气平静,并非赌气,而是长期以来受尽冷眼所得出的结论罢了。夏醇笑了笑:“以后有这种事一定要说出来,如果别人不信,那等他们看到事情真相果然如你所说,到时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墨羡鱼:“……”他本以为会挨骂,没想到夏醇竟会这么教他。他迟疑了一下,走到夏醇身边俯身耳语道:“师尊,那魔主不好对付,等他进来之后我想办法牵制住他,哪怕只有一瞬间让他分神,师尊也好出手将他制住。就算不成,也能找个机会逃走。”夏醇不解:“他救了我,也没对你们出手,为何非得这样做?”墨羡鱼握紧剑柄:“正邪不两立,既然是魔,自当除之。如若不行,也不能与他呆在一起。”说着,他将半干的衣物交给夏醇,随后又冷冷地站在一旁。夏醇心说这孩子是个干大事的啊,跟唐锦年那个傻白甜完全不同。他虽然不想动手,可的确想把衣服穿上。上身刚刚穿好,还没来得及穿裤子,已经有人披着风雪走了进来。他情急之下两条腿伸进同一裤腿,一顿手忙脚乱期间,那人已走到床前。墨羡鱼眼色一寒,业已出手。夏醇吓了一跳,起身便想阻止,可腿还并在一起,直接扑出床外。眼看就要一脸拍在地上,却被人接在怀里。那人一手搂住他,另一手轻挥衣袖,墨羡鱼连同他的剑一起嗖地飞出门外。木门砰的一声关死,任凭少年如何敲打撞击也纹丝不动。夏醇急于挣脱,却被人牢牢抓住,只好说:“刚刚多有得罪,还请阁下见谅,多谢你出手……”他抬起头的一刻,所有的话都哽住了,眼前正是心心念念惦记的人,可那双眼中却没有丝毫温情。下一秒他便被按在墙上,脖颈被狠狠掐住。阎浮凑到他耳边,许久没有开口,夏醇依稀听到深深吸气的声音,感到耳根颈侧都发痒。这个大狗子是在……闻味道吗?“你……”夏醇刚一说话,便被打断了。阎浮的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耳朵上,声音的温度低至冰点:“又找到一个。”夏醇打了个寒颤,心说不对啊,什么叫“又”?他的裤子掉了,光着两条腿,若是衣襟再短一点,怕是要露出被冻成一团的小兄弟。阎浮的压迫感,和身体紧贴引发的不适让他冷汗涔涔。阎浮见他的反应,产生了几分误会:“怎么,你很怕我?”夏醇扯动嘴角:“那倒不是,不过你能不能先放手,我不习惯与人距离如此之近……呕……”阎浮脸色更加阴沉:“我就如此令你作呕?!”夏醇哭笑不得:“误会,你,你听我解释。你救了我,我怎么会对你有所反感,实在是……”“谁说我是想救你的。”阎浮声音更冷,不退反进,身体完全紧贴夏醇,“我是为了杀你,才会将你从妖冰中弄出来。说吧,你想怎么死。”夏醇:“……”神逻辑啊。算了你开心就好。他看着阎浮,眨眨眼道:“既然有的选,那能不能,让我高兴死?”☆、爱染三千12木柴在炙烤下劈啪作响,也不知阎浮施了什么法术,门外的动静丝毫也没能穿过木门。一片安静之中,夏醇光着的腿起了层鸡皮疙瘩,好声好气地说:“能不能先把我放开,让我把裤子穿上?”阎浮眉宇间似有阴霾,微微眯起的眼中暗沉无光。他审视着夏醇的脸道:“穿裤子做什么,准备逃跑吗?”夏醇哭笑不得:“非得逃跑才要穿裤子吗,我冷啊。”阎浮的视线缓缓向下滑去,盯着他两条腿看了一阵,不自在地放开了手。夏醇揉了揉脖子,走到床前把裤子穿好。阎浮从始至终一直紧盯着他,他也没有避忌,大大方方整理好衣物,其实心里却是在想——完了,他认识的阎浮十分温柔,可这个时候的阎浮却满心戾气,怕不是一言不合就要将他拍死。阎浮似乎已经认定他和夏临渊、北堂拾一样,都有着相同的灵魂,可他身上又没有念珠,阎浮是凭借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的?夏醇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阎浮,又看了看被拴住的鬼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鸟怎么了,为什么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