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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醇这一梦,便梦了三四个小时。不过对于时间飞逝的梦境来说,又沧海一粟般短暂。梦中所见种种还历历在目,尤其是阎浮看向业奢天的最后一眼,令夏醇心口一阵钝痛。“我想吃点东西。”夏醇有种跑了一万里路的感觉,站起来的时候头晕眼花。白奇楠伸手去扶,又不太敢碰他。见夏醇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才说:“抱歉,这个时间,厨师还没有开始准备早餐。”“没事,我随便吃点就好。”夏醇走到门口吓了一跳,好好一扇门裂成两半,惨得很。白奇楠不无尴尬,当时他急于破门而入,等不及去拿钥匙,直接到不远的工具房取来斧子把门劈了。“反正过了今天午夜,它就会恢复了。”白奇楠不怎么在意。二人来到厨房,夏醇打开冰箱,白奇楠却挡在前面说:“我来吧。”“你还会做饭啊?”夏醇挺意外。“只会一些简单的,”白奇楠从冰箱里拿出鸡蛋黄油等食材,“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跟家里断了联系,一切都亲力亲为,学了不少东西。”夏醇笑了笑:“豪门少爷的叛逆期吗?”白奇楠冷冰冰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笑意,不过很快就不见了。他做了两份火腿蛋饼卷,拌了个水果蔬菜沙拉:“只有这个水平了。”夏醇饿到看什么都重影,即使是简单的早餐在他看来堪比珍馐佳肴。他顾不上客气直接开吃,含糊地说:“很好吃,谢谢。”白奇楠嘴角翘了翘:“你……在梦里消耗了很多体力吗,究竟看到了什么?”夏醇动作顿了一下,放慢进食速度:“大概是这种困境形成的原因吧。”白奇楠被困绝境太久,试过多种办法都失败了,早已心灰意冷。现在听到夏醇这么说,连声音都有颤抖:“原因是什么,有几种解决方案?”“……白总,需要我做个PPT给你汇报一下吗?”夏醇调侃了一下,收起笑容又说,“再给我点时间,我还要再试一次。”白奇楠:“好,今晚我跟你一起。”“不行,”夏醇再一次拒绝,“我现在不能解释,但请你一定相信我,等一切水落石出,我会告诉你的。”这混沌的梦境好像在告诉他,造成白家困在其中的罪魁祸首就是阎浮。如果真是这样,那夏醇就更有责任要解决问题了。可是阎浮所造的小六道是被神界发现而毁灭了吗?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恶魇没有被消灭?他和业奢天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更让夏醇纠结的是,自己和业奢天为什么会一模一样。他能够感觉到某种内在的联系,他们两个人之间绝不是长相相同那么简单,说不定是转世什么的。可业奢天既然是佛祖弟子,早已获得神体跳出三界,自当不死不灭,又如何成了现在的他呢?白奇楠沉思良久,勉强同意了夏醇的话:“那我在门外守着你。对了,你那位……朋友呢?”又是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夏醇隐隐感到阎浮之所以始终无法现身,可能是因为现在与过去发生了重叠,而作为一个不死之人,他无法同时出现在自己存在的另一个时空。夏醇表示很累,这些事稍后再说。白奇楠不再提问,等他吃完之后,将他送回客房休息。夏醇其实并不想睡,只是千头万绪需要梳理一下。他想起令小鬼耿耿于怀的念珠,如果他和业奢天真是前世转世的关系,那就是第二次当着阎浮的面把他万分重视的东西扔掉了。难怪小鬼一直委屈。夏醇忍不住揉了揉额头,自嘲地想,业奢天对阎浮那么冷酷无情,被封印几千年之后,阎浮见到和业奢天一模一样的人时,竟然没有一巴掌将他拍个魂飞魄散,真是冷静大度。若白家厄运的源头就是阎浮在过去弄出来的恶魇,那这一切要如何终结?他疲倦至极,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十分不适,强撑着睁开眼睛,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夏醇蹭地坐起来,对床前面带微笑的少年问道。白奇睿注视着他,脸上虽然带笑,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空洞得很:“我哥做的饭,好吃吗?”夏醇揉了揉脸:“挺好吃的……”“我都没吃过呢,”白奇睿笑盈盈地说,“好羡慕你。”夏醇感到莫名其妙:“他是你哥,你让他给你做不就行了。”白奇睿低头笑了几声:“醇哥,你在梦境里看到什么了呀?”夏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面前突然递过来一杯水。他谢过白奇睿端起水杯一饮而尽,随后道:“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等我了解透彻了,会告诉你们的。”“一点都不能透露吗?”白奇睿好像非常好奇,“这毕竟关系着我们一家人能不能离开这里,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一点吧。”夏醇抓抓头:“现在还不好说,因为我也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今晚我还会再次点燃爱染,或许这一次就能够找到答案了。”见他执意不说,白奇睿让他好好休息,转动轮椅离开了房间。夏醇觉得这少年怪怪的,但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人的事,满脑子都是梦境中所见所闻。等待午夜的时间令他感到难熬,垂眼看着手中的烟杆,想到阎浮说他一直在等,也不知究竟等了多久;最后等到的是却是那样的结局,当时阎浮的心情,夏醇连想都不敢想。可阎浮似乎做了很多天理难容的事,这样的下场也在情理之中。夏醇只是觉得封印阎浮的不该是业奢天,这对阎浮来说,未免太残忍了。同样的一天有条不紊地进行,白老先生会客侍香,夜里晕倒,易长河悉心照料……夏醇在焦灼的等待中终于迎来了午夜,白奇楠又重新制作了“爱染”,交到夏醇手里。“你不要我跟你一起?”白奇楠还是不放心,又一次寻问。夏醇郑重允诺:“我一定会解决这件事,让你和你的亲人都能离开这里。”“我是……算了,如果超过四个小时你还没有醒,我会进去把你叫醒。”白奇楠严肃地说。夏醇点点头,关上了面前的门。白奇楠对着门出神,他刚刚想说的是“我是担心你”,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和立场说这样的话,辞藻已滚到舌尖,又生生咽了回去。他没有向人直接表达感情的习惯,凡事必深思熟虑。这样的缜密在事业上或许大有助益,但在某些需要时不时冲动一次的事情方面,却只余拖累。他叫人搬了把椅子过来,就在门前坐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看门狗”。他笑点极高,这番自降身份的想法却令自己笑了出来。……哥哥的笑容真美——少年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