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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阿秋在吗?”那个低沉的声音让苏瞻洛心头一凛,快步走到床头。易容早就被除去了,露出原本的少年轮廓,如今那些线条却蓦然硬朗起来,组成了一张他熟悉的脸。却恍如隔世。夏容一瞧愣了,“这没喝药就好了?酒久说薛子安与王八兮比寿,竟还真不假。”薛子安头疼地揉着太阳xue,想撑起身子,却猝不及防栽了下去。苏瞻洛伸手扶他坐起身,还往他身后塞了两个枕头靠着。薛子安扫了屋里三人一圈,视线在震惊不已的孟醒身上停了停,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抱住了床头的苏瞻洛,蹭着他的肩头靠近怀里。苏瞻洛:“……两个枕头不够你靠的?”薛子安捏着嗓子甜腻腻:“十个也及不上小苏苏的半分舒服呀。”苏瞻洛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发誓,要不是这个人一刻钟前刚退了烧,他绝对会把他掀到窗外。孟醒慢慢垂下了头,苦涩地牵动了唇角,“怪不得、怪不得……”薛子安将视线扫过去,笑眯眯道,“你刚刚说,他们都冲进医庄了?”“阿秋和酒久也不见了,”苏瞻洛抿了抿唇,“昨晚给你煎药的时候。”薛子安低声笑了,却透出彻骨的寒意,“阿洛,我好像被摆了一道啊。”最后他们决定分头行动。孟醒救人心切,夏容便与他一道即刻率领剩余弟子前往拂云医庄,在附近查探一番,见机行事。苏瞻洛自然念着苏瞻秋,他与薛子安在附近寻找消失两人的下落。天色还早,厨子还没来得及生火做饭,于是那打翻的药草便依旧躺在地上,苏瞻洛去将它拾起,看着沾了水的药材,拧起了眉。薛子安要凑过来,却眼前一黑,脚步一个踉跄,栽在了苏瞻洛身上。“不吃药还是好不全……”薛子安蹭着苏瞻洛的脖颈。苏瞻洛心头一紧,“你功夫恢复几成了?”“唔……五成吧,”薛子安瞥见了他手上的药材,“这个沾了水就不能用,这一道还真是摆的彻底。”苏瞻洛拍了拍身上的狗皮膏药,“你不能站?”薛子安赖着不松手,“保存体力嘛。”苏瞻洛:“……”“诶?”薛子安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在杂乱稻草堆上,“那里是什么?”苏瞻洛甩开身上的狗皮膏药,走了过去。灶台上摆着一只打翻的烛台,蜡油凝固在了粗糙的台面上,而稻草堆摆在灶台旁边,上头落着一块绯红的布料,显得尤为惹眼。“这是酒久的衣裳?”薛子安拿过布料摸了摸,看了看打翻的药材和烛台,“阿洛,你觉得,酒久和阿秋,有没有可能是被两个人带走的?”苏瞻洛拧起眉,嗅了嗅,“你有没有闻到屋子里奇怪的味道?”薛子安摇了摇头,“你那过分灵敏的鼻子要派上用场了?”苏瞻洛皱眉,“自从寒病好了之后,它就不太管用了,可是这屋里的味道……有点像药,又掺着血腥味。”薛子安眯起了眼,“是不是跟炼制尸人的味道很像?”苏瞻洛一愣。“尸人体内流转的是血药掺半的东西,但是进入体内的味道肯定不如炼制的时候重,”薛子安解释道,“一般来说如果一击毙命,是闻不到什么异味的,但如果是像放血一样,慢慢放干净……”就会在沿途留下足够察觉的气味。苏瞻洛与薛子安顺着气味追了一路,果真,气味延伸进了密不透风的拂云医庄。医庄守卫森严,每隔几步远就有尸人来回巡逻,谨防任何人进入。“还记得山上那个地道吗?”薛子安悄声道,“我记得地道与医庄的地下是联通的。”“不行,”苏瞻洛摇了摇头,“既然薛其能带走阿秋,定然也知道你还活着,他一定会严加防范那个地道的。”薛子安摸了摸下巴,“那你待如何?”“薛其若是派人严守地道,那么守医庄的尸人兴许就会放松些,”苏瞻洛眯了眯眼,“沿着医庄转一圈,找突破口进去。”他们沿着医庄绕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一处守卫不严的地方,来回只有一个尸人巡逻,苏瞻洛出手如电迅速结果了那人,二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医庄。医庄内部也有来回巡逻的尸人,但不似外部那么森严,凭借二人的轻功倒也能应付。气味直到马厩便停了,苏瞻洛蹲下身探了探马车底,伸手拉出了一张已经萎缩地看不出人样的皮。薛子安一怔,沉了脸色,“是夏余。”苏瞻洛一惊,“他没死在九歌门?”薛子安点点头,“他失去了神智,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尸人,却没想到竟然……”扒着马车底,切开自己的手腕,沿途留下标记,这样的行为显然不是一个行尸走rou能做到的。“来人!”一声高喊打断了思绪,二人心道不妙,想抽身的时候,尸人已经团团将二人围在包围圈内。为首的那个,不是旁人,正是缚着酒久的扬刀。苏瞻洛瞳孔骤缩,陡然明白了过来。一剑山庄的时候为何扬刀能迅速从剑凭的包围圈中抽身?为何一剑山庄大火之前,扬刀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劝夏容去见晏亭的最后一面?酒久一双明亮的眼已经黯淡了,她慢慢抬起头,看着两人,“主人,碧蝶一直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她喜欢盯着阿秋看。”薛子安还在笑,但眼神已经冰到了极点,“酒久,算我看走了眼,我欠你个好夫家。”酒久勾了勾唇角,无声地笑了。扬刀将人拉到身后,将那柄长刀抽出,面无表情道,“主人吩咐,除苏公子外,活人不得入医庄。”而后他将长刀插进土里,包围的尸人以此为令,纷纷摆出了战斗的态势。“扬刀,”酒久低低唤道,“你究竟喜欢过我吗?”扬刀却动作未顿,从怀中掏出一片陶笛,吹响了。尸人举起兵刃,朝包围圈中的二人合力攻来!饶是二人有经验,但薛子安功力未恢复,再加上身体方才复原,虚弱得很,抵挡这凶猛的攻势颇为吃力。“扬刀,”酒久吃力地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过我吗?”在那个远离世俗的小渔村里。邻家那个拽着脸的少年,总喜欢摸着她的头,高声喊她那土到掉渣的名字,即使被她满村子追打也不改口。突然有一天,少年说他要出门闯闯,便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开了。然后,刀光、剑影、满目的鲜血。她从尸堆里,一步一步地爬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