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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脸色,咧开嘴角笑了笑,“孟公子,别来无恙啊!”孟醒差点一口血吐在他面前。苏瞻洛扶额,夹起一块鸡腿塞进他碗里,让他别再出声。薛子安笑得更欢。孟醒面色更阴。“他们俩要去云城,我明天送他们走。”他解释道,“菜都凉了,快吃吧。”夏容在一旁全程喝酒,默默看戏。客房是两人一间的,苏瞻洛果断提着夏容的后领进了第一间,剩下的让他们自己纠缠去。苏瞻秋刺溜一下窜进了第二间,剩下孟醒和薛子安大眼瞪小眼。夏容刚放下包袱,纠结着怎么开口的时候,苏瞻洛已经翻出了窗外。他翻到苏瞻秋窗前,叩了两下,里头拉开一条门缝,露出一双又圆又大的杏眼。“……苏公子,”她一愣,没拉开窗,“什么事儿?”苏瞻洛攀着窗沿,微微牵起了嘴角,低声道,“阿秋,我想问你些话。”苏瞻秋呆在了原地,泪花从清澈的眸里无声淌下。苏瞻洛趁四下无人翻进窗户,又回过身将窗户合上。他不太明白前因后果,但苏瞻秋不能暴露身份是知道的,所以才选择了翻窗进来而不是直接推门而入。才转过身,一颗久违的小粽子就冲进了怀里。苏瞻洛摸着她的脑袋,黑眸也隐隐泛起了水光。“这些日子长了不少个儿啊,”苏瞻洛哑声道,“可算长成了大姑娘了。”与她分别的时候,苏瞻秋不过扎着羊角辫的小孩儿,如今却褪去了孩童的稚嫩与圆润,长成了个十四五的大姑娘了。苏瞻秋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带着泪花的脸上浮起了灿烂的笑容。“阿秋,”他擦去了她面上的泪,从怀中掏出一个泥兔子,“这个……一直都没给你。”苏瞻秋接过它,面上有一瞬的愣神,转而泪水从眼眶中汹涌而出。“小余子他……”苏瞻洛不愿再去回想那灰暗的场景,顿了顿道,“他让我交给你,可在九歌门的时候……”苏瞻秋将小兔子合在掌心,粗陋的陶泥将整个掌心染上了凉意。苏瞻洛将她拉到凳上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苏瞻秋揉了揉眼,止住哭泣,“哥,你是想问我什么?”“阿秋,你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么?”苏瞻洛道,“薛子安到底瞒着我,做了多少事。”很久之前,离开长安城的马车里,薛子安便与苏瞻秋定下了现在的计划,因为她清楚地明白一剑山庄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若是不采取行动,便是坐以待毙的结局。特别是,如果有她这个累赘在身边,苏瞻洛必然受到牵制,无法大展拳脚。无论是九歌门掳走苏瞻秋,抑或天仙楼里的人头,都是薛子安为了激怒苏瞻洛杀他而做的借口。“他带我在蜀中疗伤,半路上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夏容,也一并救了,”苏瞻秋道,“至于在蜀中的原因,是由于只有那里才有治病的药草。”因为一剑山庄与拂云医庄的生意,晏亭得到了许多医庄的药草种子,其中不乏治疗寒病的,当时为了引苏瞻洛到九歌门,晏亭将这些种子带到九歌门种植,才有了最初拂云医庄的时候,夏容邀请苏瞻洛一事。“薛子安……”苏瞻洛捏了捏眉心,“为什么逼我杀他。”这是困扰他多时的问题,如鲠在喉,他不明白,就算是为了让他识破晏亭的阴谋,或者让他扬名立万,也不至于用这么极端的法子。“这就与薛其有关了,”苏瞻秋叹了口气,“哥哥,当初在拂云医庄的时候,咱们就看得出,薛子安跟薛其相处并不融洽。”苏瞻洛点了点头。“薛子安必须得死一次,”苏瞻秋低声道,“薛其为了控制他,在他身上种下了致命的蛊毒,施毒者只要动动手指,宿主便会暴毙而亡,而摆脱这种蛊毒的唯一方法是……”“死,”苏瞻洛接道,“死了,蛊虫无法独立生存,也就死了,是么?”苏瞻秋点头道,“寻常人死了便是死了,但薛子安觉得,既然有炼尸人起死回生的方法,对于药人也必定有类似的方法,所以才四处搜集药人册。”“他找到了这个方法。”“是,但这些都是逆天而行的方法,”苏瞻秋道,“后遗症就是,他的身体倒退回了二十岁的时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模样。”“现在这种情况很奇怪,内力尽失,新伤愈合极快,但旧伤却迟迟不愈合。”苏瞻洛一怔,所以那日他落下断崖的伤早就好了。“能恢复原样么?”“能吧,”苏瞻秋摊手道,“只是这都快一年了还没动静呢,所以薛子安才要隐藏身份,他现在连真气都没有,正面碰上薛其就是找死。”“可……”苏瞻洛语塞。“可就是这样,我和薛子安为何还得冒险出面是吧?”苏瞻秋替他将话接了下去,她抬眼看着苏瞻洛,“哥哥,薛子安被一剑穿心的时候,我和碧蝶没日没夜地守了他一个月,才将那口气续上。”苏瞻洛掩在袖里的手指渐渐缩紧了。“那一个月里,他不吃不喝不呼吸,跟死了一样,可他醒来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幽幽叹了口气,苏瞻秋才接着道,“阿秋,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哥哥杀了我。”不等苏瞻洛有反应,苏瞻秋又道,“说完这句话,他又昏了过去,又是一个月,除了有呼吸之外还跟死了一样,一个月之后,他醒了一次,说:‘阿秋,那不是梦,那好像是真的。’”“一年之后,他才刚能下床,就画上了易容,带着我来苏州,”苏瞻秋顿了顿,她现在还记得他面上落魄的表情,“薛子安说,他想看看你是不是已经特别讨厌他了。”苏瞻秋话音方落,垂下眼,任凭面前的人带过的风掀起她的衣角。她走到床边,将那扇摇晃的窗户支起。晴朗的夜空,只有圆月高悬,却不见半颗星子。苏瞻洛冲到薛子安屋里的时候,孟醒不在。薛子安被陡然开合的窗户惊了一跳,他没有内力,与常人无异,相当日那步法也仅仅只有架子而已,脚步是虚浮的。这些落在苏瞻洛眼里,让心中五味杂陈的情绪更加汹涌澎湃起来。薛子安坐在床边,还没看清来人,就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被猛按倒在床上,才要回过神,就听刺啦一声,衣襟被粗暴地撕了开来。于是,薛子安认命地长叹一声,“谁告诉你的?酒久还是阿秋啊?”没有应答,他要坐起身子看他,肩头伸来一只手,粗暴地将他按在身下。“喂,”薛子安推了推他,“我现在不比往常,会着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