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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更甚。薛子安便一直盯着他,盯到苏瞻洛头皮发麻,只觉得脸上大概能被盯出个窟窿。“做什么?”苏瞻洛退后一步。“没什么。”薛子安抬脚,往来时的路走去。冬天的山丘总是光秃秃的,脚下是干巴巴的泥土,偶尔能踩到几根干枯的树枝,便是一声扑哧作响。“薛子安,”苏瞻洛突然道,“你的功夫是你师父教的吗?”薛子安闻言回过头,“我师父脑子里都是药人册,都是我自学的,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苏瞻洛视线与他相接的瞬间便移开了,“没什么。”父亲与母亲离世的时候他还没怎么记事,母亲留下的一切不是被人抢了就是被毁了,这么多年来苏瞻洛也只是靠着脑子里对剑谱的一点记忆练习,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路数出自何处。不过看薛子安舞扇的样子,莫不是竟然出自拂云医庄?薛子安摸着下巴笑嘻嘻道,“别不好意思么,你想要的话改天我偷出来给你咯。”苏瞻洛都懒得白他一眼,“戏弄我很好玩?”话音落下很久,回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夜风。苏瞻洛脚步一顿,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浓重夜色,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说话之间,薛子安这么一个大活人,竟悄无声息从原地消失了!乌鸦嘎嘎地乱叫,从一处光秃秃的枝丫飞到另一处,留下难听的叫声回荡在雾茫茫的上空。苏瞻洛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刹那间便明白了薛子安从原地消失的原因。看似坚实的土地竟然从当中开了一个小小的,仅容纳一人通过的方口!月色瞬间便被关在了头顶自行合上的方口之外,里面漆黑一片。苏瞻洛拔出剑,反手便将它刺入墙壁,作为着力点让自己挂在墙壁上。他从怀中摸出一把火折子,点亮,往下照了照,差点没把手中的剑柄给松开。“薛子安!你杵那儿干什么?!”薛子安一张抬起的脸被明晃晃的火折子一照,显得煞白煞白。他收起朝天呈人字形打开的双臂,讪讪道,“我一听声音就伸开手要接你了!谁知道……”苏瞻洛顺着墙壁滑下,剜了他一眼。薛子安摸了摸鼻子,跑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苏瞻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干嘛?”薛子安笑眯眯地捏着他的手,“万一再丢了呢,这么黑漆漆的,你一个人蹲在地上哭我可是舍不得的呀。”苏瞻洛几乎是咬牙切齿,“我、不、会、哭、的!”薛子安还是笑眯眯,“那这样说,这么黑漆漆的,我一个人蹲在地上哭,你也是舍不得的,对不对呀?”苏瞻洛甩开他的手,他现在很想拿剑指着他的鼻尖,逼着他说:哭!你给我哭!顶被封住了出不去,二人只能往洞口深处去寻找出口。“这里还是山吧?”苏瞻洛用火折子照了照四周,“这里是被什么人修葺过的模样,这些砖块好像最近还翻新过。”“我师父修的呗,”薛子安耸耸肩,“有阵子他的确在后山大兴土木,也不让任何人进,原来在搞这个。”“你师父造这个像地道一样的东西做什么?”苏瞻洛皱眉,他话音刚落,一阵细小的机械转动的声音便传到耳中。薛子安拉着他的胳膊用力一拽,苏瞻洛几乎是扑到他身上,刀林剑雨在他身后倾泻而下,眨眼间他原来站的地方便捅成了马蜂窝。“我师父造这个做什么不提,他疑心病很重,造什么都要放机关。”薛子安松开他,“小心点。”苏瞻洛看他突然正经起来的模样浑身难受,蹙着眉道,“……多谢。”走过了最开始的一片漆黑,地道中亮了起来,两旁的墙壁上不知放的是什么灯油,常年燃烧着。走到有光的地方,仿佛是度过了最开始那段防备警戒线,机关逐渐减少。苏瞻洛掐灭火折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薛子安点点头,“水声。”如果是活水,就意味着顺着水流便能找到出口。二人寻声而往,发现地道中真的有一条小河,水流缓缓流淌着,但眼前的路却被一堵墙堵死了,而小河却通过墙角的洞源源不断地流到墙的另一头。薛子安去那洞边瞧了瞧,“洞挺大的,应该能容纳人通过。”苏瞻洛蹲在河边,河水浑浊,河底黑压压的,似乎有些东西在里头看不真切。浑浊的水面缓缓地荡着,将人影荡成了层层褶皱,包括那个角落里的、灰扑扑的、几乎跟背景融为一体的人影。人影无声地晃了晃,无声地举起了手中的拐!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就该更文了但是由于我前天跟同学出去浪里个浪喝了杯喜茶导致前天晚上一天没睡着。并且昨天脑袋嗡嗡嗡乱响阿西吧所以就没有更文。昨天晚上九点多钟我愉快地躺下去然后睡到了现在23333一爬起来就赶紧去更文啦~所以一周五更的话看样子得从周二顺延到周六了双休日不能浪里个浪了嘤嘤嘤第7章医庄无医(七)薛子安是听到落水声转头的。“哟,要找你们还找不到,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了?”薛子安施施然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他,在那里,”黑衣人用拐子指了指浑浊的水,“你、不救他?”“他又不是死的。”“你对我可真有信心啊?”水面上浮出一个湿淋淋的脑袋,苏瞻洛撑着河边的石阶翻上岸来,除了一身湿漉漉的水汽与有些过分苍白的脸色,无甚大碍。“那可不,反正他的拐也没打中你,”薛子安笑眯眯,“不过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苏瞻洛瞥了他一眼,抽出了背后的剑,“如果一睁眼就对上被水泡烂的尸体的脸,脸色还能好的话。”黑衣人看着一前一后的二人,往侧边退了半步,犹豫了半分,便举着拐朝苏瞻洛袭来。他这扭头扭得极快,薛子安不及赶过去,只得在一旁出声提醒道,“喂!你当心别碰到他!”苏瞻洛见来者怀中的紫光,立刻收回迎击的掌,“这什么东西?”薛子安啧啧两声,摸着下巴,“谁知道,反正那拐子古怪地很。”对上手的时候,苏瞻洛知道这不是十五年前追自己的那个,功夫不如那人好,但即便如此,这黑衣人身法依旧诡辩,方才在一旁看还不觉得,此刻真换自己上了手便觉其中难缠,仿佛又落入了十五年前鬼魅随行的梦魇。突然,仿佛一颗石子落入河中,河面无声地泛起了涟漪。薛子安眉头一皱,“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