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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耳边,它低声问:“这就是被吸干了的?”与鲧也悄声答道:“这还没全干,还余了一魂两魄在身子里头。”瑞草点点头,跟着,与鲧也直起身来,朝樊老爷道:“樊大人,令郎实无大碍,明日就将大好,只先容我二人于贵府上小住一晚,明早您合府上下都不必再为此事悬心了。”樊大人闻言即抬头,道:“果真?”与鲧只是点点头。樊老爷请他入偏厅旁的小耳房内讲话,他儿子这处厢房内也不好落座详谈。引贵客至耳房中后,他与与鲧皆坐下,二人就这桩异事谈了一会儿,便有小丫头子入内奉茶。与鲧一抬眼,心道:可不就是你了么?这小丫鬟生得貌美,这美色别说在丫鬟中是极出挑的了,就连是这座豫城中的那些小姐们也难有与她相提并论者。与鲧看出这只只有小小五百余年修行的狐来了,可就是看出来也当是没看出来的样子,只是朝她的脸多打量了几番。因与鲧腰间别有灵玉,隐去了他一身的煞气,这妖只当眼前的是个凡人。且她早有在这府上听闻街上头的那张赏格被人揭了,还想着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揭那榜,于是她是在心中嗤笑着来奉这杯茶的,顺道会会这“能人”。结果一看,不过尔尔,这人还朝自己的脸多番打量,怕是魂儿已被勾了去了吧。几个月前在陈家,不也是如此,说是上门捉妖的那两个道士,不就是因为贪恋美色,魂魄也被自己给吸走了吗?这类能人除了会诓骗人还会些什么?此刻的与鲧与瑞草在这妖狐眼里只单纯是两个无能的人,那瑞草身上也被与鲧做过了手脚,若不然,以瑞草那比这妖还要浅上好几成的道行,是早就该被这妖狐识破它是个灵物而非人了。而瑞草此刻看着眼前这美艳的丫鬟,它道行远不如她,是绝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真身的,只是它知道眼前这个不是人,那之前又听与鲧说过这府中的妖是只狐妖,那如今即便看不破她的真身,也是能猜出几成——这眼前的这个就是那妖了,就是那个吸干了先前厢房里头的那公子的妖了。一想到了这一层,瑞草无法自禁地抖了起来,与鲧自然明白瑞草抖是因为它猜出眼前这丫鬟是那害人命的狐妖,可它这么个抖法不就泄露了吗?于是他故作无用的样子,转回头问它:“师弟,你这抖什么呢?”它答:“不知道,就是忽然冷得慌。”这丫鬟奉了茶后,托着盘子恭敬地退下了。转过头去时,她还嗤笑一声,心道:这无用的一对师兄弟,哥哥有妖在眼前也看不出,弟弟能感知出来却又无用得紧,瞧他之前那副抖颤的模样。不过,这两人长得倒都真地俊,一个俊朗,一个俊俏。原来这狐妖吸了那樊公子的魂魄之后一直未在这府中旁人身上下手,就是因为这府上本来男丁就不多,公子少,小姐多,小厮少,丫鬟老婆子多,且她不是有几分长相人才的男人还不肯下手,而这阵子买进府里来的小厮们也都样貌全无,她都等得有些不耐了,本想着不如就弃了这府,转投下一个府上,再看看有没有可以下手的。因她以丫鬟身份每入一个府邸都需花费一番工夫,那自然是总想着在每个府上尽可能地有多多下手的机会,如今遇上的这樊府倒也算是她遇上的最为“贫瘠”的一个府了,自叹倒霉的同时,正想着弃府而去、另觅下家,就见进来了那两个有着如此样貌的男子,她自然是高兴,想着吸了那两个的再走也不迟。那樊大人见与鲧的师弟竟然觉得冷,便问用不用吩咐下人为他添件套在外头的袍子,与鲧代它答了:“不劳烦。”跟着只少言安慰了一番这樊大人,便说是要去备给他们二人的厢房中先行准备一番了。二人由管家引入画棠阁内的厢房里。这画棠阁也是处独立的小院落,小小巧巧,里头只得六间房,因建在这府里的稍高处,便不称为“院”,而称为“阁”。阁中布置精巧,平日里虽不住人,但隔三差五地都会安排人打扫,因这家的樊老爷偶尔会独自一人居于此处三五日。平日里家中即便有客来访、需要独立院落小住,这樊老爷也是不会安排下人收拾这个画棠阁予他们住下的。而这回却吩咐了人收拾这处画棠阁为招待客人的住处,那定必是老爷在心中将来人奉为上客了,仆众自然不敢怠慢。与鲧不要太多小厮丫鬟们,只说是留两个小厮听听传唤、跑跑腿,留两个丫鬟奉奉茶、传传饭便可。管家听了后,亲自挑了四个好的留下,将余众全散了,叫他们还回他们在这府中的原处听差。那伺候这阁的两男两女分住入近这院中靠门处的地方,一东一西,收拾住下后,便cao持起平日里的家务事项来,贵客不传唤,他们也就静静地各司各职,也不上前叨扰。管家退出这阁后,与鲧与瑞草就合上了厢房门。瑞草问与鲧:“与鲧,之前那貌美的丫鬟可就是那妖?”与鲧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见瑞草那副低头不语的没出息的样子,便道:“行了,你也不要抖了,你之前那样子,那狐妖早就晓得你感知出她是异类了。”瑞草问:“那怎么办?”与鲧就讲:“你也别怕,今儿晚上我就直接解决掉她。这也是我活了这么久做的头一桩有益于人间而不是为害人间的事。”瑞草讲:“好。”可顿了一会儿,又问:“你一个人行吗?要我帮你些什么?”与鲧哼了声:“你不坏我的事就够好的了,还要帮我?”它也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那妖那么厉害,把那个樊公子吸成了那副模样,若是也把你给吸了,我可怎么办啊?”与鲧忽地笑了,将它拉过来:“呦,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是何时将你自己的前程命途与我密密联系到了一块儿去的?”瑞草没听得十分明白,就只顾自己垂着头,想着定要是与鲧比那狐妖厉害才好,能降得住那狐妖才好,若不然,那么与鲧就性命堪虞了,且它往后的日子可就惨了,一定活得无依无靠的。第22章这日下午,与鲧往樊子因住的那处栊湘院去了不下三回,回回那个妖幻化成的丫鬟都有些有意无意地殷勤在旁侍奉着,问茶问水的,甚为关切,而与鲧则偶尔在那樊公子房中探察一番,又间或在他们那院中探察一番。他自己也晓得自己做的全是无用功,而那妖自然也是晓得他在瞎做些功夫,心中自然是一番讽笑,除了盯上这人这副皮囊和他的魂儿之外,心中自然是认为他一无是处的。这妖眉目间向与鲧传达了些似有或无的情意,而与鲧也是表现出他已不禁动了垂涎之意的样子。那最后一趟来到这院中,在一番“心不在焉”地探察了之后,他出了这院门,还回头看了那丫鬟好几眼,才转身而去,而在这丫鬟看来,他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