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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

程珉拉着陆晓远离是非之地，门从身后关上，才放松的呼出一口气：“得救了。”

这三位大爷的修罗场，简直步步惊心，要是行差踏错一步，回去可就没法跟景悦交待了。这三个人，随便拎出一个AT值都高得惊人，要不是自己脑袋灵光，早就被压制得死死的，哪还有他逃出来的份。

陆晓读出了他的心思，安慰的拍拍肩：“让你费心了。”

带他去隔壁空置的休息室坐下，程珉关切道：“你今天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也不跟任何人说。要是早说你发烧了，韩哥肯定会让你在家休息的。”

不知该怎么开口，陆晓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单薄的唇彻底失去了血色。

看他的脸色猜出了七七八八，程珉哀叹：“你何苦呢？”

“我一厢情愿，没必要让他知道。”

“怎么能说一厢情愿呢？你忘记了AD怎么说的，你们是匹配的伴侣。”

陆晓摇摇头：“我知道，他偶尔对我的好，都是因为AT值的关系。我很珍惜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所以才怕一旦捅破了这一层关系，连这一点点的好都得不到了。”

“哎。”

外人都能看明白的心思，只是身在其中，偏偏迷了眼。AD把所有的感情数据化成一个个数字与符号，将情感量化，用统一的标准去安排。以至于时间一久，人们渐渐开始忘记，人类文明开始的最初，是怎么脱离这些冷冰冰的信息，用心去感知彼此的爱意的。

爱情最动人的地方就是它的不确定，它的忽明忽暗，它的辗转反侧。人们被这些小情绪带着走，或哭或笑，有相遇有分离。拥抱未知，拥抱彼此的不完美。

陆晓知道自己的想法幼稚又可笑，他明明可以利用压制性的AT值直接让韩念云和他缔结契约的，但是他不想，他希望两个人在平等的状态下自然而然的结合。这些话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也许是昨天的事让他有了更深的感触，忍不住卸下了心房。

程珉听在心里，对陆晓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初见的时候，只觉得他是那样弱不禁风，甚至有些胆小怯懦。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才发现陆晓其实是一个很固执勇敢的人，他展现出的脆弱并不代表他毫无主见，只是他善意的温柔习惯了配合别人的选择，把自己的需要永远放在了最后一位。

他们都快忘记，陆晓可是绝对吸引力，他想要做到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拒绝。

说得久了，陆晓开始觉得不适：“麻烦你帮我买一点药吧。拍摄还没结束，我不想被他们看出来。”

程珉担忧不已：“你一个人在这可以吗？”

“没关系，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那我去买药，快去快回。”

“谢谢。”

程珉推门离去，陆晓一个人趴在桌上闭眼休息，被疼痛和疲惫折磨了一夜，头昏昏沉沉的，枕着手臂就这样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的包装袋被打开。陆晓下意识想抬头，却被一双温润的手从身后轻轻托起，退热贴贴在额头，带来一丝舒爽的凉意。

“谢谢你，程珉。”

手的主人微微迟滞，感受到陆晓灼热的体温，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笨蛋。”

听到这个熟悉的语气，陆晓紧张的转头，果然身后站着的是韩念云。

“你不是在拍摄吗？怎么过来了？”

“休息时间。”说着拉开一把椅子坐在身边，“我让程珉把喻泽希拖在现场了，他不会来烦你。”

“哦。”陆晓小声回应着，他还没做好两人独处的准备。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拘束，韩念云拿着一个杯子递过来：“给你。”

“这是？”

“热巧克力，刚买的，你说你喜欢。”目光忸怩得看向别处，“刚才对不起了。”

主动承认错误的韩念云真可爱，可爱得让人好想亲一口。

捧着杯子，陆晓噙着笑意细细的抿下一口，好甜。

“你笑了，那就是不生我的气了？”

今天的韩念云怎么格外谨慎小心，都快要不像他了。陆晓郑重其事道：“我本来也没生你的气。”

“真的？”

“真的。”

“那你不会听喻泽希的跟他走了？”话说出口竟带了一丝娇嗔的意味。

陆晓轻笑出声：“不会的。”

韩念云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表情全都被陆晓看在了眼里。

“原来你是怕我跑了，难怪还有特别‘服务’。”说着摸了摸额前的退热贴，确实感觉头不再疼了。

“也不完全是。”

“那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那个喻泽希的不轨之心昭然若揭，自己明明都看在眼里，却连名正言顺的吃个醋都不行。韩念云本来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一看到陆晓病恹恹的样子，再大的火气也化作了一汪水。

好胜如韩念云，面对着陆晓，也只能心甘情愿的败下阵来。

“我其实……”

话刚要出口，门就猛地被人推开，喻泽希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后面挂着垂死挣扎的程珉：“韩哥，我真的尽力了！实在拦不住。”

喻泽希见两人坐在那里，指着韩念云道：“好啊你，刚刚当着我的面欺负陆晓，现在趁我不在，都欺负到这里来了。”

韩念云挑了挑眉，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惹得喻泽希上蹿下跳：“韩念云你个周扒皮！你虐待手下员工！我要曝光你！”

程珉追在后面拽他，眼镜都被蹭歪：“我的喻大明星，我的小祖宗，你消停一会儿吧。”

陆晓向程珉投去同情的目光，又看向韩念云，心里彻底没了底。这个广告到底能不能顺利的拍完啊？

10.

“今天辛苦大家了。”程珉和工作人员一一道谢。

拍摄结束，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还是低估了这对活宝，为了在陆晓面前展现自己充满魅力的一面，简直发挥出了职业生涯中迄今为止的最佳水平。

看在别人眼里是视觉享受，在知情人程珉的眼里，却活活看出了动物世界里孔雀为了求偶拼命开屏的样子。

正幻想着那个画面偷笑，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陆晓突然不见了踪影。

中途休息的时候走的匆忙，陆晓把一袋粉丝委托转交的礼物忘在了化妆间，适才想起，连忙转身回去拿。一踏进化妆间却看见喻泽希还坐在里面休息。

看见他，喻泽希的眼神瞬间变亮：“陆晓，你也没有走吗？”

“我来拿落下的东西。你呢？”

“新来的助理业务不熟，没和司机联系清楚，现在找车去了。”换上一副委屈模样，“人都走了，就我一个人在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