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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有人看。”“谁看?”池烈问。“学妹们看啊!”理所应当的答案。池烈不明所以,一抬头发现cao场草坪上还真坐了不少女生在聊天。他脑子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合着这帮高一高二的男的女的是在这儿眉来眼去呢?——什么出息啊。池烈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有这早恋的工夫,你们有怎么不去多学习?”很快有人回答:“老师都说了,谈恋爱只有对不对,没有早不早。”池烈“嗯”了一声,是他自己刚才没把意思表达对,用错词了。他随口说道:“那你们老师还挺是个人的。”沉默了两秒,又有人问:“有老师这么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说过啊。”“谁?”“咱们音乐老师说的。”池烈眉头瞬间皱起来了,他怎么觉得说这种话的是某人呢。“噢,怪不得,他上学时经常搞对象吧。”“肯定的,你看他那长相。”池烈这下百分百确定就是他了。接着也不知道是谁补充了一句:“我要是有那老师的脸,我就不学习了,找富婆包养我。”——什么出息啊!池烈把球推到旁人脚边,站起来整了整袖口和裤腿,“不打了,我回去了。”午休的铃响过后,又进入了学生自习时间。雁回吩咐学委来办公室跟他一起把全班同学进行分组,旨在让学有余力的同学帮助中下游的讲解问题。实话讲,雁回对他们大部分人的性格都不甚了解,所以这项工作大部分都交给了学委完成,把名单整理好后再给他看。雁回接过纸先扫了一眼,找到池烈的名字后才继续看下去。看完,他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给你自己的工作量会不会太大了?”女生摇头答:“不会,我给别人讲题的时候,相当于自己也复习一遍了。”雁回捻了捻着手里的笔,慢声道:“但可能有人讲几遍都听不懂。”“没关系,我自己有很多学习方法,可以教给他们。”话说得大方又得体,雁回也挑不出分组名单哪里不妥,便让她拿着回去通知大家了。其实哪里都不妥。把几十个人分成小组本来就是没有效率的方法,更何况优等生的时间更宝贵,在争分夺秒的复习阶段,谁还有闲心关心中下游的同学?只是最近年级开会频繁,为了顺利汇报工作细节,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雁回拿起一模成绩单,从上至下仔细看,有几个学生进步比较明显。他把这些人的名字罗列在家长会的提纲上,之后可以着重表扬。写到一半又觉得人数有点多,到时候这些家长又要给点阳光就灿烂地围着自己聊天,想想就头疼。于是他随手转了几次笔,笔尖指向谁就把那位学生的名字划去,方法简单又省力。果然当班主任没他想象中有意思。或者是因为大部分学生都很听话很认真,不需要自己再多去管教什么,这就让他丧失了许多刁钻的乐趣。麻烦的时候想过辞职,但考虑几秒又会发现自己貌似有点念旧,这所学校趁他不注意就悄悄禁锢住了他的记忆,目光所及之处总能发掘出值得回味的东西。离开的话,总有一天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办公桌上摆放的杯子在上午被他不小心摔碎了,现在嗓子渴还要去一楼的贩卖机买。楼梯还没走完,雁回就听到有人在敲打机器,连续好几下沉闷又野蛮的声音。当对方直起身子,明显有想直接踹过去的趋势时,雁回开口提醒他:“损坏公物要赔的。”瞪过来的那双眼睛在见到自己的刹那,忽然又闪躲了。雁回走过去,看到有罐可乐卡在了倒数两排的夹层,于是他买了瓶最上排的矿泉水,顺利地把那罐可乐撞了出来。“怎么来这边买?”雁回弯腰把两个东西捡出来。“楼下的卖完了。”池烈瞟了雁回一眼,又迅速把视线移开。明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张嘴的声音就像心虚似的。池烈感觉到脸正被雁回盯着,表情都开始不自然了,心里烦得要死。雁回把可乐递过来,池烈伸手刚要碰到,这人又故意缩回去了。“啧。”干嘛把他当小孩逗。还好池烈眼疾手快,直接抢过了雁回另一只手上的水,摆出一副想公平交换的架势。然而雁回直接无视了他的举动,垂下眼睛轻声问他:“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长高?生物老师说过这个年龄很快就要骨骼闭合了。池烈顺势低头看了眼新买的运动鞋,随口答:“没有吧,鞋的问题。”跟鞋没有关系,的确长高了一点点,雁回能清晰地察觉到。最近天气渐暖,没了厚重外套的包裹,少年的骨架线条很干净地呈现出来。肩膀也应该变宽了,只可惜脸颊还是有一点清瘦,气质总会因此显得尖锐冷漠。这大半年内,是自己亲眼看着他身体慢慢成熟起来的。雁回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自觉地恍惚几秒。趁着他没防备的短暂空当,池烈把自己的那罐可乐掠回来,同时水也塞到对方怀里。可是雁回也没有迟疑,直接抬手扼住了他的手腕。池烈被紧紧地攥着,血液都快不流通了。“行行行,都给你行了吧?”池烈懒得跟他计较,自己还得回去上课呢。只好无奈地把可乐丢给他了,却没想到雁回根本不接,易拉罐就这样重重摔到了地上,冒着碳酸气泡的液体瞬间从裂开的口子里迸发。“滋啦——滋啦——”的声音挠得耳朵痒。池烈一愣,忘了手腕上的疼痛了,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注视着雁回。气氛开始变得诡异,池烈忍不住问他:“怎么了?”雁回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沉默半晌,终于淡笑着开口说:“没什么,嫉妒青春期的小孩还能继续长高。”“啊?”池烈先是诧异地皱眉,随后又嗤笑一声,“少来这套,我再能长也不可能比你高了,你这是故意冲我显摆呢?”雁回嘴角的笑容敛去了,他望着池烈,轻轻松开了手。“慢点长吧。”他平静地说。第11章[一]深春下了一场大雨,水珠将丁香花瓣碾进松软的泥土中,空气里的香味湿冷又稀薄。池烈也是很倒霉,恰好今天轮换座位,他靠着窗台坐一上午后才发现有雨水渗进来。摆在暖气上的一沓试卷湿了半截,其中还有他已经写完的几张,蓝色中性笔的字迹模糊成海一般浓稠。他跟前桌同学已经很熟了,对方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