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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君子先生”模模糊糊地想: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摸出手机,看到了微信置顶飘着几条消息,拇指一动,就点开了贺觉发来的语音:“哥,你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我不能害他。”......“他不会喜欢我的。”“为什么?”“我是他哥哥。”“他爱我,但他不会想我想要的那样喜欢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徐行之的手指一松,手机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微信语音自动播放,下一条语音被免提播放在房间里,是青年柔和清朗的声音——“哥,我想跟你谈谈。等你醒了,来对街的咖啡馆,好吗?”“我会一直等你。”徐行之心如乱麻,弯腰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捡起了手机。我做了什么?他把手深深插进头发,发狠地抓了几下。小觉知道了。他又绝望地想。但同时,心里有另外一道声音不怀好意地对他说:“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其实你是期待的,不是么?”暗恋这种事情,因为沾了一个“暗”字,总是难免见不了光。压抑久了,总有一部分情绪会出现反弹。因而愈是自制的人,愈会有放纵的一面,譬如徐行之热爱的极限运动。他喜欢在生理的刺激中忘记那些难以掌控的无力感。但贺觉是他不能挑战的山脉与深水,他只想远远看着,甚至不敢丢出一只钩锁。——他怕深水被搅浑,惊扰了平静;也怕山脉因划痕感到疼痛。他不怕疼,他怕他疼。......听完语音后,徐行之在房间里坐了很久。直到正午的阳光火辣辣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边,他才动了动眼睛,迈着麻木的双腿站起来,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在工作与生活中,徐行之从来不是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过去,他为了重要的人倾力回避,如今为了同一个人,他不得不站出来面对,承担一切后果。人若能爱而无愧,又怎么会有畏惧。他不过是迈不过那道因为自己,可能拖累所爱之人的坎。-TBC第16章Chpater.16完16.完结章室外温度很高,强光刺得徐行之眼睛生疼。他拖着步子走进旅馆对角的咖啡馆,很快瞥见了角落里独坐的青年——贺觉正慢条斯理品尝一块儿红丝绒蛋糕。徐行之定了定神,用英文婉拒了服务员小姐的好意,直直走过去,坐在贺觉对面的位置。贺觉抬起眼睛来看他,眉眼含笑。不知道为什么,贺觉的眼睛比起南美洲六月的日光,更加让徐行之觉得无所遁形。他声音略微有些哑,缓缓道:“你都知道了。”“是,”贺觉轻描淡写道,“如果不是昨晚,你打算瞒我多久?”徐行之忽而释然,笑了笑道:“有多久瞒多久,总比现在来的好。”他同贺觉对视,试图从青年秀逸的轮廓里找出当年的豆丁、后来的少年、再后来茫然失措的青年,找出他曾见证的一面又一面。但贺觉只是在笑,笑容很轻松,他问:“现在哪里不好?”徐行之脑子里突然接起一根弦,他呼吸急促起来,哑声用陈述句问:“你不生气。”“我不生气。”贺觉叉起一块儿蛋糕送进嘴里,又呷了一口奶茶。“哥,”贺觉慢条斯理地把东西咽下去,缓缓道,“我喜欢你。”徐行之眼前一阵眩晕。“哥,”贺觉试探着将手覆在徐行之放在桌面的手上,“你听我说。”徐行之没有动。贺觉眨了眨眼睛道:“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很久了。”“对不起,”贺觉轻声说,“让你等了我那么久。”“但我是真的喜欢你。”......徐行之垂着眼帘,仿佛在做一场白日梦。天地万物,似乎只有手上的温度最虚幻,也最真实。“从小你就特别好,又尤其对我最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无论看谁,都是在和你作比较。”“后来我觉得,他们全都不如你,”贺觉微笑道,“我觉得你是最好的......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我的眼睛里好像只看得见你了,哥。”“你不对我负责吗?”没有半分迟疑,贺觉接着道:“你永远不要担心伤害我,也不要担心因为我们在一起,就会承受更多的痛苦。我是和你一样的人。我们在同样的环境长大,你最了解我,我不是个会被击垮打倒的人。不是么?”“——你有多勇敢,我就有多勇敢。”徐行之沉默得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塑。只有贺觉清朗的嗓音流水似的不停响着,一句句掷地有声的情话飘飘荡荡地挤进进徐行之心中,留下一地甜腻的糖块儿。“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在一起不是错误。”贺觉略微有点脸红,灿然笑道,“我向爸妈好好解释过,他们表示理解,并且没有反对。”“不是因为一件事有人反对,它就是错的,就会带来伤害。真正带来伤害的,永远是那些带给别人伤害的人。”“我没有什么‘敢为天下先’的豪情壮志——连这五个字都是我从台词里扒出来的,但,我们应该可以过得很好吧。”贺觉轻轻捏了捏指头下的手背:“我们应该做的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很好,‘我们’也很好。”“不是么?”徐行之久久没有反应。久到贺觉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才听见一句轻若无声的:“好。”贺觉微微愣住。......徐行之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哭过了,或许是二十年?也可能更多。他笑着,红着眼睛,眼睛里却像装着万丈暖阳。喃喃地重复道:“好。”-END--尾声-一杯咖啡的功夫,关系从二十年的养兄弟变成情侣,不论徐行之还是贺觉,都多少有点摸不清定位。两人不太熟练地十指相扣,走个路都怕左脚绊到右脚,气氛说不出的尴尬,又说不出的甜腻。贺觉一路磕磕巴巴地向徐行之解释了此行的来龙去脉,和来巴西之前国内发生的一些事情。比如贺臻已经出院了,手术后恢复得不错。他的伤处都是常人植皮手术时取皮的部位,因而植皮手术颇废了一番功夫,还由封声的母亲出面请来了一位颇具名望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