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耽美小说 - 誓情无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貌女子被几个土匪强行推倒在地上,粗鲁的撕开女子衣裳的场面。少年从小被灌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君子坦荡做人,除邪斩恶等正义思想,所以一见到此场景,顿时义愤填膺,迅速提剑上去刷刷刷潇洒的挥了几下,那四五个大老粗便齐声倒地。这是少年第一次杀人,那鲜红的血顺着剑尖一滴滴的滚落,与地面相击的声音仿若午夜忽来的血雨敲打窗棂的滴答声,令人不寒而栗,腥味也在四周弥漫,少年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但很快被兴奋激动所取代。亲自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老套俗戏,不知那名女子会不会以身相许,然后他们就可以双宿双飞,共结一段美满姻缘。正当那名少年沉浸在自己欢乐的遐想中时,忽然听到一声虚弱的呼唤。回过头时,才发现女子衣裳发丝凌乱,白皙肌肤若隐若现,她抱起膝盖蜷缩着身子微微颤抖,眼神惊恐的看着他。少年心下起怜惜之意,脱下外袍盖住她的身子,温香暖玉在怀,他再次春心荡漾。”

叶梓珞听到这时扑哧笑了声:“那后来他们是不是互生情愫,恩恩爱爱呢?”他知道师父是在说他自己,只不过是以故事的形式在讲着他的过去。把个人置身于事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叙述自己亲生经历的事,其实更容易与听者契合,也徒增了一份悲凉之意,只怕后续不会那么顺利,定会经历一番坎坷和波折。

楚冥域猛地在他额头重重弹了一记以示惩戒,然后又自顾自的说:“当少年触到女子的腰时,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直到女子站起来拖着笨重的肚子的时候,他便傻眼了,原来她早已心有所属,并且种下了爱的结晶。虽然少年很失望,不过还是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家。谁料那名女子却说自己无家可归,还问他愿不愿收留她。少年没办法,加之天色已暗,只好在山脚下的一间客栈投宿。而令人惊讶的是,当晚那名女子竟然遭人暗杀,也不知道她惹了什么厉害的仇家,派来的都是身手敏捷的杀手,目标明确,直取性命,幸好他发现得及时,否则便是一尸两命了。事后,他问过她的来历,但她总是支吾着不肯说,直到第二天,他犹豫了下便匆匆带那名女子上山,费了一番唇舌后,终于得到师尊的许可。女子也就安心的住了下来,而那名少年也放弃下山历练的机会,细心照料她。可是好景不长,少年的小师弟突然擅自离开圩山,师尊甚是担忧,于是派他下山寻找。”

叶梓珞把手肘顶到膝盖处,托着腮,静静地听着,也许这才是真正故事的开端,前面所讲的一大段只不过是在铺垫。不知是不是错觉,师父幽远的目光中氤氲起一股哀迷之色,却在眨眼间消逝,无迹可寻。

☆、第51章往事沉沦

楚冥域无门无派,仅是师承于天钥壶凌者,凌者总共收了六个关门弟子,莫倾延是最后一个,也是岁数最小的一个。所以师兄师姐们都比较偏爱他,作为大师兄的楚冥域也是如此,教他练习剑法,在被师尊责罚时,会立刻挺身而出袒护他,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总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小师弟莫倾延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特别喜欢整人,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滴滴转一圈后,众人便感到背脊发凉。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很疼宠这个可爱的小师弟,而这小师弟他也会回以一笑作为感谢。但有个特例除外,那就是对他最好的大师兄楚冥域,他从来就没给过好脸色,甚至故意闯祸出来让楚冥域去背黑锅,乐此不彼。楚冥域对他这闹腾的性子很是无奈,只好由着他去,只要他开心就好。

光阴荏苒,岁月变迁,恍眼八年已过,褪去稚嫩与童真,莫倾延已然是个明眸皓齿,俊俏可人的美少年。楚冥域不由得感叹时间飞逝,曾经的莫倾延还未及他侧腰的高度,小小的身板,rou嘟嘟的小脸蛋,粉嫩嫩的,一掐仿佛能出水来,甚是好玩。如今长大了,再也不能对师弟毛手毛脚,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抱着他玩耍。楚冥域开始把他当成小大人来看,虽然言语带着关怀亲近之意,但动作却不敢太过亲昵。

记得有一次下雨天打雷时,他抱着枕头赤脚过来找他,脸上满是惊惧,眼眶微红,瘦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贴在冰凉地板上的那双玉足更是被冻得发紫。楚冥域满眼心疼,忙把他塞进被子里,牢牢圈入怀中,轻声安抚。以后每次打雷时,不用小师弟自己跑过来,楚冥域也很主动的跑过去搂着他睡。如今的他还是很怕雷声,楚冥域却也只能坐在床边守着软言软语的哄着他,直到他完全睡着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在众多师弟师妹中,楚冥域对莫倾延最为上心。有时候他也觉得对小师弟太过偏爱,不仅对其他师弟师妹不公平,还会惯出他那骄纵的性子。但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怎能说改就改,就连动不动抱着他这一习惯,他都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压制住,还不能说完全改掉。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对小师弟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要永远待小师弟好,以后要为他物色一位贤良淑德,貌美如花的好妻子,让他这辈子幸福美满快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名女子的出现,莫倾延的不告而别,构成一切祸端的源头,也是他一生劫难的开始。此生,因她,再也无法置身事外;此生,因他,再也无法独善其身。

还记得找到小师弟时的那一天,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豆大的雨点哗啦啦洒在地面上,溅起混着碎泥的水花,使原本清爽干燥的泥路变得泥泞般混沌无形。莫倾延躲在一个破败的屋檐下,蜷缩起身子,脸上黏着丝缕发丝,逶迤在地的青丝沾了泥水,失了光泽,暗沉沉地铺在地面上。衣服早已被屋檐渗漏下来的雨水打湿了大半,冰凉的感觉透胸而来,手脚被冻得发麻。唇色愈加发白,脸上没一丝血色,苍白如鬼魅。此时,少有人烟的巷道尽头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团白影在缓缓挪动。

白,白得纯正,白得清澄,甚至白得耀眼,莫倾延呆呆地看着,直到眼前清晰地呈现一个面带笑意,俊朗温雅的白衣人,颀长身影,衣袂飘扬,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温柔地注视着他。时光的沙漏仿佛就此掏空,流年不再经转,岁月停逝,拂去了十丈软尘,远去了十方嘈杂。

震耳欲聋的雷声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远去,只剩下时不时的闷闷雷响,仿若调皮的小孩做了错事得不到原谅时的呜咽哭泣。瓢泼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已转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如轻柔的雨帘般漫过整片大地。白衣人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沉默不语,只有唇角还噙着一抹微笑,暖入人心。莫倾延再也控制不住心灵的颤抖,扑过去抱住白衣人低声哽咽:“大师兄。”

只三个字,却道尽了多少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