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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后生又撬起了棺材,几个人一起用力,棺材扇盖便开了一丝缝隙。推开了盖子,一股味道铺了出来,等过了一会,散了气味,李师傅才重新又走了过去。他蹲在了早就准备好的白布旁边,打开酒盖子,一股酒香铺了出来,稍稍冲散了那气味。“骨头颜色是白色的,还好。你们把骨头拿出来,记得摆好。”千袂点点头,千世平也上前帮起忙,千袂也不管他,其实自己看着这白生生的骨头还是有些发憷的,更别提摸了,既然有人帮他,那更好。不一会那骨头就全部被拿出来放到了白布上,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呼吸也都很轻微,李师傅拿着高粱酒洗着骨头,突然蹙起了眉头。千袂轻声问:“怎么了?”李师傅摇摇头,继续洗。千袂看了一眼李师傅手里的骨头便明白了,千袂看了一眼千世平,再也忍不住怒气,轻声骂了一句:“真是个混账,活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要把左手骨与右手骨分开的吗?”千世平脸上一阵挂不住。李师傅制止了千袂:“没事,我已经分开了。”千袂还是有些生气,只是不再说什么,要是碰见道行浅的师傅,分不清,放反了那可是大忌讳。等洗好了骨,千袂打开新棺木,棺木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黄稠。又将骨头一截一截的放好,盖上了黄稠合了棺,事情才算好了。那些小伙子已经搭起了灵堂,明日就要下葬了,今晚得有人守在这里,千袂让人送了李师傅下山,便走进了灵堂,香烛已经点好,千袂在棺木前坐了下来。不一会那些人全都告辞了,只留下千求平的几个本家的儿子,与千袂差不多岁数,他们一副惠州人的长相,普遍长身大才,一看就是乡野汉子,与千袂就从形貌上看格格不入,千袂今日有些累,坐在那里昏昏欲睡。千世平也留了下来,坐在远处。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着,只剩下香火缭绕,烛影绰绰。千袂听着外面的风呼呼的吹,一下子就没了睡意。暗自叹了一口气,他自从进了榆阳,唯一的念想就是快快迁了坟,安顿好母亲与初云姬,然后就去昪京。只是现在却有了一丝迷茫与恐惧,他害怕连城邪的憎恨,更害怕连城邪的冷淡,他会怎么想?是不是恨自己恨的要死?☆、第八十章入我佛门,方知我佛连城邪那一日在榆阳城外听千袂那么说,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他日夜兼程赶回了昪京,只为求证。到了连城府门前,连城邪跳下了马,将马缰扔给已经跑过来的小厮。大步往里走:“福管家呢,叫他来见我,马上!”那小厮看见连城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一缩脖子,连声称是,跑去找那本来很安逸的福管家。福管家是从小跟着老侯爷的,连城邪父亲去世以后也就继续待在连城府中做管家,平时连城邪对他也是尊敬,毕竟曾经是父亲身边的人,只是他现在心急如焚,顾不了尊敬什么的。他依稀记得自己的确有过一个弟弟,只是后来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提起过,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千袂的身份,千袂现在那么说,其实他不想相信,但是在心里却又相信了大半。没过多久,福管家就顶着大太阳跑进了连城邪的房间,看见连城邪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在心里慢慢揣测。“关门!”福管家看了一眼连城邪关上了门,突然他想起一句话,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福管家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是不是连城邪出去这一年,自己克扣下人月例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可是这也并非什么大事,为什么一副会审的样子?福管家听话的跪了下去。连城邪抽出手中的宝剑架在了福管家的脖子上,这下子把福管家吓坏了,“侯爷,侯爷,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闭嘴!”福管家听连城邪这么说,马上闭了嘴,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我下面要问你的事,你照实了说,要是有一句谎言,我就让你脑袋搬家。”“是!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父亲当年是不是有一个叫叶慧秀的小妾?”福管家有些疑惑连城邪问这个做什么,但是脑袋在脖子上,没想明白就使劲的点头:“是!是!那女人以前是戏班子里的戏子,后来老侯爷看中了她,才……”听到这里连城邪的心已经凉了大半,他再次开口了,只是没了那丝急切,“后来?”“她去寒山寺上香的时候,失足落崖了。”连城邪低下头,忽然想起千袂那是跪在寒山寺顶跪了整整一下午,只能叹一声原来如此。“她……她是不是……”连城邪想问她是不是有一个孩子,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她活着的时候住在府中哪里?”“就在扶水园中”“那……她可有子嗣?”话问到了这里,福管家才明白了过来:“她是有一个儿子,只是跟着她一起落了崖。”连城邪点点头,攥紧拳头:“那孩子可有什么特征?”“说起来也奇特,那孩子的眉心有一颗朱砂痣”福管家的眉头跳了两下:“侯爷,是不是有人冒称自己是那孩子?”连城邪点点头:“不知是不是冒称”“侯爷当年挺宠爱那女子,那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赐了一块玉佩,要是没有那玉佩估计是假的。”连城邪眉头稍稍一松动,才想起当年那事事出蹊跷“那女人去寒山寺的时候可有人跟着?”“是老妇人陪着一起去的。”连城邪蹙起眉头,难不成是母亲做的?要证实也简单,只是母亲已经去了,那事情也过去了那么多年,连城邪忽然不想再追究,追究的越深,假如千袂真是自己的弟弟,那……连城邪握紧拳头,心中郁结,不知该如何,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呢?要是不说出来,就可以一辈子就那样下去,天南地北□□客,一生一世。他要是不是自己弟弟该有多好,就那么下去,两个人待在一起明明那么好,他怎么忍心说出来?假如他不说,自己就不知道,就不介意,现在知道了,该怎么办?他很喜欢千袂,喜欢到什么地步,可不可以为他抛弃道德伦理,他不知道,只觉得要是真不要那些所谓伦理,才觉得心中轻松。能一转身就看到他,一睁眼就看见他在自己枕畔,何等幸福愉悦,那个明明上一秒冷冷清清、心狠手辣的人,对着自己却可以春风暖阳,明媚无限,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春风十里,不如君眸。那么好的人,以后叫他如何再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