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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了,所有信件的内容全都完全相同——可是,又有谁会将一句话,重复这么多遍?夏征默默地将信鸽一只只放回笼子里,他开始不确定这些“情书”是来自陆良生了。“原来你们在这里。”两个人同时回头,只见时寅正向这边走来,他看了看鸽笼,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问道:“这些信件你们都看过了?”没有什么事比偷看人信件还被正主撞上更尴尬了,夏征向他行了一礼:“……抱歉。”“没事,是我自己没想好该怎么同你们说,如此……倒是替我下决定了。”时寅和气地摆摆手,来到鸽笼旁,他看着那些鸽子出了一会儿神,而后缓缓说道:“两个月前,望镇遭到兽潮袭击。”“兽潮?就是那种受到浊气影响发狂的大量动物,聚在一处后发生的迁徙现象?”夏征问道。时寅点了点头:“这次兽潮数量极多,并且持续时间极长……一个半月前,除了当时留在望镇驻守的我外,另外三个送葬人,在一次外出行动中全部失踪。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音信全无,就在我几乎放弃寻找他们的时候,一个月前,我开始收到这些书信。”说到这里,时寅停了下来,他看向夏征:“夏征,你可认出这些书信上,都是谁的字迹?”这句话正中夏征心中的疑惑,他张了张嘴,像是费尽全部的力气,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陆良生……”“是他。”时寅笑了,然而那种笑却并没有深入到他的眼里,“收到第一封信时,我松了口气,庆幸他还活着。他约我去的那个地方……或许是因为他在那里养伤。于是我很快回信了,可是他并没有回复我,紧接着的第二封信,第三封信……一遍又一遍,看着完全一样的内容,让我再也无法坚持这个想法。”“……”夏征想说点什么,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时寅是送葬人,没有人会比他们送葬人更清楚什么是还阳,那些靠着一股子执念,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生前所做之事的还阳者,着实令人脊背发冷。“我将这些信件堆积于此,不再翻看。可每当我路过这里,总会无法抑制地去想象他现在的样子,去想象他为什么会一遍又一遍地向我传达同样的内容,他被自己困在了一个地方,反复经历着同一天、同一件事,永远在痛苦,永远也走不出来。”时寅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他似乎是哽咽了一下,有某种情绪一闪即逝,快到让人无法确定,他将视线投向远方,轻声道:“我很想帮他,可是我却无能为力。”“你是说,他就在信上提及的这个地方?”沈清汜突然开口。时寅犹豫了一下:“大概吧……”沈清汜问道:“那我们直接去到那里,将他送走如何?”时寅闻言微微皱眉:“可是我们手上的九天令已经不能用了。”沈清汜看向夏征:“我记得你的九天令之力并未耗尽,再用一次应该勉强还能支持。”此言一出,时寅也忍不住将视线投向夏征,不料夏征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行,这么做没有十足把握,我们若是贸然前去,恐怕反而会把自己搭上。”时寅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沈清汜的目光在他们两人间转了一圈,笑了一声道:“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你无法下手吧?”夏征有些吃惊地看他,却没有否认。时寅连忙打破他们之间这有些僵持的气氛,道:“是我大意了,事情总该一件件解决。望镇里的所有人大约能在五天之内全完成撤离,只是九天泉水污浊之事,暂时还没有着落。”话题被时寅这么一转,夏征很快便就坡下驴,跟他说起这一小段时间里自己和沈清汜的发现。沈清汜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同他们说了一声之后,转身朝街市走去。让沈清汜单独行动可以说是夏征最放心不下的事情,他跟时寅道了一声“抱歉”,连忙追了上去。☆、迷惑当沈清汜回头的时候,他看到夏征和时寅都在那里。“……你们很闲?”他问。“你以为我会放你一个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到处走?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夏征走到他身边,回头看了看时寅,道,“时寅他是想去看看镇里那些人的准备情况。”夏征这句话可挖掘的地方不少,很容易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可是等沈清汜看向时寅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他客气地微笑,也不知道是装得好还是真不在意。怪人。他在心里默默给时寅打上了标签。街上的人还是不多,不过大概是由于时寅通知撤离的消息已经传达,大多数人开始整理行装,这忙碌的景象让望镇看来比一开始热闹了不少。“想想先前我们还被追得到处跑,现在站在这里却被完全无视,这种感觉还真有些一言难尽。”夏征自嘲道。“能活到现在的有几个不是人精?他们很清楚什么时候需要我们,什么时候不需要,”时寅的情绪似乎已经缓了过来,笑道,“你一直游走在外,不经常和他们相处,对付他们其实也挺简单,吓吓就好。”沈清汜闻言眼睛一亮:“好主意。”时寅回了他一个微笑:“经验之谈罢了。”“……”夏征突然想起来,沈嘉平将沈清汜交给他的时候曾说,这人性格挺恶劣的……沈清汜如何夏征不清楚,时寅的性格他还是知道几分的,这人外表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内里却一肚子坏水,专治各种不服。想起当年同行的那段日子,夏征甚至数不清被他逼哭的有多少人。看着眼前明显找到了共同话题的两人,再这么说下去指不定谁带坏谁,夏征决定出言打断:“不是还要去街市么?”时寅对沈清汜笑笑:“这些小办法还有很多,容后再说吧。”“好。”沈清汜点点头。“……”夏征觉得,当初如果沈嘉平联系的是时寅,似乎要比找自己要靠谱得多。一行三人走在街上,其中两个身着送葬人服饰,想不显眼都难。沈清汜本是带着目的来的,走在两人身边受人瞩目更是觉得不自在,他走快几步拉开与他们距离,直奔人最多的地方去了。夏征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见他离的并不是太远,便也没有干涉,只是隔了一段距离,默默地跟在后面。时寅见状,不由地觉得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有点意思,以夏征的身份,按理说是万万管不到沈清汜的,可是眼前的情形,却明显是沈清汜行动受到夏征限制。他走在夏征身边,轻声问道:“首阳宫的沈大公子怎么会和你一同来这里?”夏征有些为难,支吾了一下:“这……是首阳宫派下来的一个任务,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