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果然之前他就不该相信首阳宫那个人所谓“沈清汜的名气不过是来自于他的天赋而他本人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鬼话,想来也是,这个传说中的天之骄子,若不是因为伤重,本该在十年前,就能成为名誉天下的人物。在更早些的时候,在夏征还没亲眼见过他时,“沈清汜”这个名字就经常被身边那几个小家伙提起……只可惜那几个将这人视作神明的孩子,却都已不在这里。突然想起的回忆让夏征有些出神,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烙印,缓缓站起身来,无论于公于私,沈清汜对于夏征,都是特别的。可是现在,沈清汜却也成了夏征的一个难题——就算找到他,夏征又该怎么让他相信自己?而且他可没有忘记,沈清汜名气再大,在十年前的他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沉睡了十年之后,夏征可不敢保证他的心智会比十年前有所成长,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别的不会,最容易的便是坏事。而且,沈清汜是夏征目前仅有的筹码,一个需要向夏征寻求保护的沈清汜和一个实力强大并处于叛逆期的沈清汜,对于夏征来说相处难度完全不同。前者有求于夏征,自然会服从夏征的安排,后者却刚好相反,很多事情夏征非但需要同他商议,而且还需要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他,这样才能完成将沈清汜交给自己之人的嘱托。这就像是他一直以为自己手里攥着的是个布偶,现在却突然有人来告诉他,他抓着的是只野猫——而且这猫说不定还会挠人。所以我到底接了个什么活啊……夏征觉得有些头疼。不敢再耽误太多时间,夏征摇摇头,将视线移到小屋废墟之上,现在他已经很清楚,从这里离开的那个人并不是个可以任由他指挥安排的角色,看这里留下的痕迹,破开他的结界,对那个人来说更像是随手为之。夏征可以确信,这次的保护任务绝对没有他一开始想的那么容易。之后的事情多想无益,夏征站起身来,向四周望去,现在沈清汜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他的实力或许不再需要夏征担心,但是在沉睡了十年之后,沈清汜对如今的环境完全不了解,难免会疏忽大意,万一有个闪失,这后果夏征承受不起。好在先前夏征在临走时留了一手,他在沈清汜身边留下了一些追踪用的冥香,本是为了防止他苏醒后逃跑,如今倒是无心插柳,让他不至于完全失去沈清汜的下落。夏征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符鸟放出,跟着它所指示的方向追了上去。☆、污浊(修)有一点夏征想的没错,化名“聂凉”的沈清汜是真的不了解十年后的人界。已经几乎遍布人界的所谓浊气究竟是什么暂且不提,光是眼下这个带着诡异死气的袁乾,就已经足够让他头疼。死气至阴至寒,常人很难驾驭,一般情况下,它也只会出现在鬼魂或是重病将死之人身上,就算是一具尸体,在魂魄离开这具身体之后,它身上的死气也会很快消散,难以保存。袁乾看起来绝不像在苟延残喘,那么萦绕在他身上的那种消散不去的死气,究竟从何而来?“聂公子?在想什么呢?”袁桐月端着食物来到他身边,轻轻将盘子放在桌面上,“开饭了。”沈清汜低头一看——乌鸦。沈清汜:“……”袁桐月对他笑道:“味道真不错的,别忙着嫌弃,不如先尝尝看?”沈清汜犹豫了一下,撕下一片鸦rou放入嘴中,细细咀嚼后,发现虽然rou质偏酸,但也并非如同他先前所想的那么无法下口,只是在rou中,隐隐带着一种微凉的苦涩感,并非来自鸦rou,应该是先前袁桐月提及的“浊气”。……这rou果然还是不能吃。沈清汜默默地放下筷子,将尚未下咽的鸦rou吐了出来,也不知这浊气究竟是什么东西,竟会这么厉害,能够侵蚀生物的rou体?见他这番举动,袁桐月夸张地叹了口气,笑道:“我突然觉得我们家养活不了你了。”沈清汜用手巾擦了擦嘴,道:“并非聂某嫌弃,只是恕我直言,这鸦rou若是吃下,于人恐怕并无益处。”袁桐月:“咦?”沈清汜解释道:“鸦rou中除去它本身的味道之外,还带了些许滞涩口感,结合乌鸦生前的模样,想来是因为浊气入体……倒也并非姑娘大意,只是这其中区别,还需五感强于常人者才能发觉。”“原来如此……”袁桐月不再勉强,打算将盘子重新端了起来,“这样吧,我去帮你看看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可吃。”“姑娘且慢,我身为修仙之人早已辟谷,在饮食方面,不必劳烦姑娘,”沈清汜出言将她拦了下来,而后停了停,道,“反倒是你们,勿要再食用这些受到浊气影响的食物。”“我们?我们没关系啊!”袁桐月笑了笑,道,“你难道忘记我们早就被浊气影响了?再说,就算这鸦rou真里有污浊之物,区区几天时间也要不了我们的命,等到浊气蔓延到这里,所有事情便都结束了……不过嘛,谢谢聂公子关心!”沈清汜闻言,倒也真的不再劝说,他已经好意提醒过,至于别人是否接受,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沈清汜看了看袁桐月面上的青纹,重新将话题引到“浊气”上:“恕我冒昧,敢问被浊气影响,是怎样一种感受?”“嗯……会很冷,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剜开皮rou,拿冰贴着骨头一样,尤其是入夜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哥哥还好,我经常会疼得动弹不得。”袁桐月说罢,歪着脑袋等沈清汜的下文,不料沈清汜却接着问道:“那你现在感觉如何?”对于这个问题袁桐月觉得有些奇怪:“现在还好啊,毕竟还在白天嘛。”“白天?”沈清汜一惊,抬头向窗外看去,只见天色昏黄,赫然还是几个时辰前所见的样子。袁桐月吐了吐舌头:“是我疏忽,忘了把这事儿告诉你了,现在这样子确实是白天,若是入了夜,那才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呢!”沈清汜轻轻咳了一声:“……又让姑娘见笑了。”袁桐月脸上红了一下,扭过脸去:“见什么笑?你没经历这几年的事情,我羡慕都还来不及。”沈清汜笑笑:“这么说来倒是我走了一回运。”袁桐月道:“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呃……这么用好像不太对?反正要我说的话,反正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都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干脆就不要想,好好珍惜眼前才是最好。”沈清汜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开口说道:“很难想象,像你这样的姑娘,竟会选择留在这里等死。”不料袁桐